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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左一笑足以颠倒绣梅的心,只见绣梅急匆匆的跑出房。

  他走到窗台边,暮色黄昏中,池塘边并没有花飘紫的身影,他的眼神巡了紫轩一圈,日照反射下,在紫轩二楼的纱帐后,似乎有人影在走动。

  这么私密的二楼连张迟都上得去?他心里头有着极不舒服的酸味,低眸一瞧,只见绣梅快跑过庭园、小桥,然后进入紫轩。

  她会来看他吗?

  如果她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情意的话,她就会来。

  如果她冷淡得就像第一次救他时,她就不会来。

  唉!他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只盼着一个姑娘能来看他?尤其还是个嫌弃他的姑娘!

  萧左呀萧左,你真是白活了二十二个年头!

  坐立难安下,他干脆巴在窗户边,寸步不移的凝望着紫轩。

  一刻钟过去了,就在他快要失望时,花飘紫清丽的身影总算步出了紫轩。

  这些日子以来,他从不曾像这一刻这么开心,比赌赢了一把还令他兴奋难耐。他快速奔回床上躺平,又回复到奄奄一息的病样。

  来人的速度很快,一下子,他的房门就被踹开。

  「我来了,你可以把药喝下了吧?!」花飘紫明亮的嗓音夹带着极度不悦。

  「紫儿,妳不过来扶我,我怎么起得了身?」他在床上挣扎了两下,抬起的手又无力的垂下。

  她是不想弄春院里闹出人命,可不是受了他的要胁。

  「绣梅,妳进来!」花飘紫喊着绣梅。

  萧左原本热切的心,在看到绣梅后又冷到谷底。

  「妳去服侍萧公子喝药!」看见萧左的失望,花飘紫突然有扳回一城的快感。

  绣梅走近床边。「萧公子,我扶你起来。」

  萧左故意放沉身子,心里算计着,如果绣梅扶不动他,那花飘紫就非得来帮忙不可。

  「绣梅,麻烦妳了。」

  「不麻烦。」绣梅先将他头下的枕头拿开,然后她短小的手臂穿过他的肩膀下,力气一使,便将他上半身扶起,再拿枕头为他垫在背上。

  萧左知道自己小觑了绣梅。原来弄春院里到处卧虎藏龙,看来绣梅也是有三两下功夫的。

  花飘紫站在房门边冷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绣梅拿过药汤,坐上床沿,将药碗放在他嘴边。「萧公子,请喝药。」

  萧左虚弱中抬起微抖的手覆在绣梅拿药的手背上,半敛的眼睫却飘睐着花飘紫。

  绣梅惊呼,因为萧左温热的掌心让她手中的药碗差点摔下。

  「绣梅,发什么楞?不是要喂我喝药?」他有力的大手包裹住绣梅的小手。

  绣梅脑子乱哄哄的,僵硬的手只好随着他移动。

  他亲密的捧着绣梅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药。

  花飘紫忍着不去看他,偏偏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该死的好色之徒!竟连绣梅也欺负!

  她走向前,一把拨开药碗,也拨开了他握住绣梅的手。

  绣梅傻眼。萧左似笑非笑。花飘紫眼里全是憎恶。

  五、窈窕淑女 想入非非

  萧左虚软无力的斜靠在枕头上,嘴里享受着花飘紫一匙一匙喂着的汤药,桃花眼里充满着炽热的火焰。

  凝望着她清丽的侧脸,他很想一亲芳泽,只可惜他现在正受着重伤,不能、也无法做这件事。

  自从昨儿个被她不小心打伤了之后,今儿个她就没让绣梅再送药过来,而是亲自端着汤药走进他房里。

  虽然仍板着脸,还紧憋着气息,但想到她肯亲自来喂他喝药,他心里就乐爽极了,更对她产生心痒难耐的情欲。

  原以为她会弃他于不顾,看来她心下其实是舍不得他的。

  「紫儿,我身上的气味真有这么难闻吗?」他看着她渐渐憋红的脸色。

  她不说话,怕一说话又惹得自己胃里翻搅,只好加快手里喂药的动作。

  得不到答案,他只得又说:「紫儿,药好苦,妳喂慢一点。」他像小孩似的拧眉耍赖。

  「那就不要喝!」她转身想将药碗端离他嘴边,但他出手更快,将手掌包覆上她端碗的右手。

  「喝,我喝!就算妳要我喝毒药,我也会喝。」

  「放手!」怕将药汤洒了,她根本不敢用力。

  「不放。」明知她没看他,他的唇瓣仍是扬起最迷人的风情。

  「再不放手,我就将药洒在你脸上!」即使感觉到他灼灼的眼神,她还是极力忽视自己渐渐加快的心跳。

  她常常威胁他,却也常常下不了手;她的面冷心善,他该早就猜透了。

  「那妳就把药洒在我脸上吧。」他等着,等着慢慢一层层拨开她防卫过当的心防。

  胸口因为憋气太久而有了痛意,花飘紫只能撇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太浓的粉香味呛进她的鼻里,让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从小闻到大的胭脂味,就连娘亲、霜霜姑娘身上也有这种花香味,她从来都不会觉得恶心,为何一在他身上闻到这样的粉味,就会令她翻天覆地的作呕?

  看见她的不舒服,他立即坐起身,轻轻将她拉入他怀里。

  他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妳到底是闻到什么味道?我早上才让绣梅帮我换上一身新衣衫,不该还有怪味道的呀。」

  他抽丝剥茧的想着她之所以会呕吐的原因,也许是嫌弃他的风流韵事,也许是对他身上的味道过敏,也许是讨厌他这个人,种种的也许,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得一一试试,才能找到解决之道;他可不想她每次见到他,每次都避得远远地。

  他怀里反而有种干净的气息,那是她从来不曾感觉到的,竟可以舒缓她不舒服的呕吐感。

  「怎么了?怎么了?还是难过吗?」见她不说话,又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有些心焦的问。

  声音唤回她的理智,她怎能有这种心安的感觉?!

  一扬手,她站了起来,墨黑的药汤全洒上了他的上半身。

  他没有跳开,好整以暇的斜睨着。

  「一遇上妳,不是吐得我满身,就是泼了我满身,看样子,下次我应该不要穿衣衫见妳比较好。」

  她错愕着,一向冷静的性子,一碰上他,三番两次连最基本的自持力都消失无踪。她,竟会让自己变得如此反复无常的毛躁!

  「你这个龌龊、下流、卑鄙、无耻、骯脏的小人!」她搁下药碗,倒退的走到房门边。

  他把她当成花旦了吗?竟敢对她说出这样无礼的话!就算骂出再多的恶言恶语也无法形容她此刻愤怒的心情。

  「骂得好。」他下了床,脚步颠簸的朝她靠近。「像我这种龌龊、下流、卑鄙、无耻、骯脏的小人,就不用顾虑什么礼义廉耻了。」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扣住她的手腕。

  她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来不及反应,怎么想都想不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竟还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走来轻薄她。

  她抡起拳头,威吓:「你别老是动手动脚的,否则我真的会下手不留情。」

  他不顾她的威胁,上半身倾上前,邪魅的丹凤眼里流动着对她赤裸裸的欲求。

  「紫儿……」闻着她颈间清淡的体香,看着那葱白似的颈子,忍不住唇齿轻啮她颈项间的凝脂。「妳把我的花旦们全打发走了,我不但不走,还要拿妳来偿还。」

  「啊!」战栗沿着颈项而下,直达心窝处,幻化成一圈圈无止境的悸动,抡起的拳头无法挥出去,她脑子变成空白一片。

  他的唇缓缓往上移,柔柔的来到她颊边,没有张狂,只有深情,逃逗着她埋藏多年的情感。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会连动都无法动?她该出手教训他的轻薄的,却……该死的眷恋这种又酸又苦的滋味!

  他的唇齿继而咬上她圆润的耳垂,轻轻吸吮着。走遍大江南北,尝过多少红粉佳丽,从没有哪个姑娘家可以让他如此心猿意马。他清楚这不再是逢场作戏,而是情不自禁下的深情。

  这样的爱抚极具魅惑,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娘亲说的男女欢爱就是这么回事吗?为何她虚软得无法将他推开?

  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抚上她的后脑,他痴迷的丹凤眼对上她迷雾无边的大眼,一记勾魂浅笑,他的唇终于吻上日思夜想的芳唇。

  当他热切的唇含吻上她冰冷的唇时,她的理智终于被唇上的灼烫给惊醒。

  他在做什么?!她又在做什么?!

  她微启贝齿咬上他唇瓣,他嘴上的缠绵硬生生被突来的痛意给打断。她仓皇出拳,直击他胸口,拳头力道却薄弱得没有丝毫杀伤力。

  她的手摀上自己的嘴,唇瓣颤抖得犹如秋风落叶。想到自己就这么让他给吻了去,除了难堪,还有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用舌尖舔舐着已经出血的唇瓣。「紫儿……」唇上的血腥是奖赏还是惩罚?

  接着,一声声的干呕伴着她快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看着她无措的逃离,舔尝着残留的吻痕,他却狂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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