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初接到项姐要写套书的计画时,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竟能在这么多作者中脱颖而出。除了兴奋、开心,还有强大的压力和紧张。
能雀屏中选,表示出版社对我文笔的信任,也是一个挑战自我的机会,对我的写作生涯更是一大鼓舞。
在惊喜过后,我自问:我有这个能力吗?因为我的写作方式一向随心所欲,从来不曾被指定题材过。我能写出项姐所要求的吗?我能否接受这样艰巨的挑战?
而且,我很少写古代背景的小说;何况在我身兼数职,时间还这么紧迫的情况下,我真真怀疑自己能否胜任。
审慎思考过后,我鼓起勇气接下写套书的任务,无非是希望看到自己在压力下的作品,能呈现不同的风格;更希望在项姐的指点下,让自己的作品更上一层楼。
放下手边已经完成八章的《激情过后谁爱谁》,全心全力完全套书的写作。
酒色财气,我抢先选了色字。
姐妹们一听我抢着拿下「色」这个题目,都发出惊讶的啧啧声,认为一向只写普通级剧情的我,如何能写出「色」的感觉。
嘿!别怀疑,人总是要长大,也要转性的嘛!在上一本《偷偷摸摸爱着你》的后记中,我就有稍稍透露了我想写情欲一点的故事,所以当看到这四个字时,自是毫不考虑的先抢了「色」字再说。
有了「主调」之后,我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却是大纲。以前我写作的习惯是从来不拟大纲,总是随心所欲的写;可是这次不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我以往写作的模武,我必需在一周内交出符合项姐想望的纲要。
大纲该怎么写?我完全没经验,最后只好按照我在公司里写签呈的模式,外加一点自己的想法来拟大纲。
可惜,第一次的大纲被项姐退回。呜……我天真烂漫的女主角呀,并不太适合这个主题。好!没关系,我再接再厉,再重写一次大纲。
再次思考新的故事内容时,压力之大,让我那夜根本无法安稳的睡,翻来覆去,脑里想的全是零零碎碎的故事片断。
走路时想,坐捷运时想,上班时想(老板,我真的太对不起你了)、吃饭时想,甚至连上厕所都想!苦思的结果,终于让我的第二次大纲顺利过关。(当然这得感谢项姐的指点,若没有项姐,恐怕我还有得磨呢)
努力了两个多月,终于将故事完成。很让我感动的是,从开稿到完稿,项姐都一直称赞我的努力,没让我做任何的修稿动作,这点很让我飘飘然──自己的写作方向得到了认同,真是最大的鼓励了!
直到要写序时,我都还不知道其它三位合作套书的作者是谁。不是不问,而是没有勇气问,怕压力大到影响创作的思绪。可是,都要写序了,不问可不行,我一定得在序里提提合作的伙伴们。
能和林如是、采莳、乐心这三位作者合作真是莫大荣幸,尤其林如是这位前辈,她的作品我几乎本本拜读。我对她在言情界独一无二的风格非常的欣赏;而采莳和乐心也是我追书的作者们之一,我手上现在正有她们的《天生千金命》和《爱情难言其妙》。能与这三位喜欢的作者共同出套书,真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的喜悦。
关于这本书,关于书里的好色之徒,我就不在序里说太多了,免得影响读者看书的情绪。
其实书名已经点明了一切:一个总是飘睐着丹凤眼的俊帅男子和一个冷情的花娘之女,会激出什么样爱的火花?
女主角成长在妓院那样不名誉的地方,又是如何打开心房接受原本令她嫌恶作恶的好色之徒?
各位读者,请泡杯好茶,翻开第一页,悠闲的欣赏。
等等!等等再翻开第一页!
嗯……我看我还是先自首好了。我想写的情欲戏,直到故事完成了,才发现好象只沾到边边而已,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知易行难」呀?呵!看来我还不是当熟女的料。
最后,谢谢出版社给我参与写套书的机会,谢谢我的家人、朋友。
期待再相会。
一、春寒料峭 薄雾茫茫
清晨,冷冽的气温,让绣梅不由得打起寒颤。
她一手按在肚腹上,一手拉紧衣领,急忙忙从温暖的卧房中冲了出来。
昨夜,她不该贪嘴的,不该将客人没吃完的汤包吃进肚子里。
明知不该吃,可她就是忍不住那粉蒸汤包的滑嫩滋味。这下可好,一整笼的汤包下肚后,让她打从半夜起肚子就一直咕噜咕噜乱叫。碍于天冷地寒,她只好一直缩在棉被里打滚;好不容易挨到东方大白,若不赶快去茅厕解决,恐怕会毁了她这辈子的声誉。
走过回廊、跑出小桥,来到后院边,目标是前方不远的茅厕。
「啊!」这时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庞然大物。
绣梅本能的往后一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不但被撞倒在地,整条右腿还被这个飞落下来的不明东西给压住。
幸好她的反应还算灵敏,否则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力一撞,小命可能早休矣,不过她的腿呀……
听到绣梅的惊呼声,让原本尚在屋内更衣的花飘紫,顾不得保暖的棉袄未穿,便急急的以小碎步跑出居住的紫轩。
绣梅在看清楚压倒她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后,原本憋紧的气,稍稍放松了些。男人,她可见多了,然这又是哪家哪户的大爷?莫非是弄春院里走错路的寻芳客?
「喂!」她推了推男子的背。
男子不动如山的趴在泥地上,连带绣梅那条无辜的腿依旧被压在男子身体底下。
「喂!」绣梅本想使劲推开男子,却因为肚子闹得难过,不得不急忙憋住气息。「你快起来啦!你死了是不是?!」
急忙赶来的花飘紫见状,柳眉微蹙。「我来!」
「小姐!」绣梅皱扭了小脸,因为腿上传来的痛意,更因为肚子里的肠胃正在作怪。
男女授受不亲,花飘紫不愿和陌生男子有任何的接触,于是抬起脚尖,用着绣花鞋头踢着男子的手臂。
「起来!这里不是弄春院。」要不是张迟五更一过便出门办事,哪还需要她亲自来处理这种事。
男子粗壮的手臂抬了抬,然后用尽单手的力量将自己像翻鱼般的翻过。
「啊!」绣梅又惊恐的叫出声。
这男子的肚腹上正流着鲜血,虽然男子用右手掌按压着伤处,可是血流已经渗透了五指指缝。
「绣梅,先把妳的腿挪开。」花飘紫看了陌生男子一眼,然后快速撇开视线。
「这个人,一定又是为了哪个花旦在争风吃醋,怎么打架打到我们紫轩上头来了?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绣梅气恼着,一只手仍紧按着肚子。
花飘紫伸手扶起绣梅。「有没有怎么样?受伤了吗?」她的嗓音清脆明亮,不因为这种状况而有任何急躁。
绣梅脸色惨白,冷汗从额上泌了出来。「小姐,先别管我的腿,我得去茅厕了,不然可就来不及了!」这下她跑也跑不动了,只能一拐一拐的往茅厕方向走去。这个混帐东西,要是她真的拉在裤子里,她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气!
花飘紫看着绣梅又是抚肚又是拐脚,唇瓣逸出了笑意。这个跟了她好几年的丫鬟,比姊妹还亲;而这男子竟敢这样欺负绣梅,等下可能会被绣梅骂到体无完肤。
她蹲下身子,掠过男子俊杰的容貌,专注着男子腰际的伤口。
血虽浸湿了衣襬,不过血流似乎已止住,看来应已无大碍。
男子眨动眼睫,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追!快追!」后院边的围墙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正由东方的大路上朝这方向急奔而来。
这男子有双清冽无畏的眼神。花飘紫陷入沉思:该不该救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男子显然也听到了墙外边的追赶声,看她似乎在犹豫,急着开口:「姑娘!救我,求求妳。」
男子虽是在求人,却是一派沉稳。
见男子胸口起伏、气息凌乱,她的心软了下来。
伸出粉臂,碍于他是男子,硬生生停在他臂膀前三寸。「公子,你起得了身吗?」之所以喊他公子,乃是看他一身儒衫装扮。虽是斜领大袖的简单样式,但绸绢布料上却绣着牡丹花图。若她没猜错,他定是个有钱的贵公子。
男子苦着脸。虽然追兵在后,他还是毫无惧意。「恐怕不行。」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挣扎的动了动,试图以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我去喊人,你等等。」她站起身的同时,手腕却被男子情急的左手给扣住。
她不慌不乱,没有惊呼,只有嫌恶。
男子带着歉意。「姑娘,来不及了。」
「公子,请放手。」她压低音量,因为追兵只有一墙之隔。
男子依言放手。谁让他的生死操在这个姑娘手上。「姑娘,求妳救我一命。」他气若游丝,声音淡得只有她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