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每星期都有打电话问候您耶!而且您不也常来电话吗?我工作忙,真的没办法经常回去。」其实还不是每次见面她妈就吵着要她带男友回去,烦得她头都大了,她哪敢经常跟她联络啊!
「我会不知道妳在打什么主意?」
江母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我怎么会生了一个怪女儿……」
「妈,我哪里怪了?」她眉头一皱。
「妳不怪吗?电视上不是说……现在有什么男生爱男生、女生爱女生……叫什么同性恋的,我真怕……真怕妳就是……」
「我不是!」思俞大声顶回,「妈,您别胡乱猜测加乱说话,我过去也交过男友不是吗?虽然……虽然结局不是很好,可我向您保证,我很正常的。」
「正常?好,那妳证明给我看,带个男人回来,或马上结婚都行,对象我也不挑了。」江母这话还真让她无言以对。
虽然她现在有一位假男友,可她并不想让元皑陷于这样的情境中,因为她妈可没凯欣她们好应付与瞒骗。
「妈,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您得给我时间--」
「不需要妳找。」江母生硬的口气突转微笑般的柔软,「因为知道妳忙,这一找八成又给我找个三、四年,所以对象我已经替妳找好了。」
「什么?」她瞪大眼,「妈……您说什么?」
「妳爸现在身体稳定,完全是因为刘医师的帮忙,要不是他借给我们一大笔钱又尽心的照顾他,否则妳爸这种罕见的心脏病又无健保给付,得花多少钱才能有今天的稳定状况?」
江母歇了口气又继续说:「他可是我们家的恩人,人家对妳印象也不错,刚好他下星期要调往台北医院,我答应他让妳与他交往看看。」
「妈,您这么做太不合情理了!」她大声嚷道:「钱我可以赚来还他,怎么可以用感情去还咧?」
「那妳赚多少了?」江母一句话堵回了她。
她敛下眼,懊恼地说:「没错,面包店赚不了大钱,而且还有四个老板,但我……我会努力。」
「不必了,只要妳好好对待刘医师就行了。如果妳敢不理人家,我也不会理妳了,妳自己看着办,想想要不要我这个妈。」江母对刘少炎这个医师女婿人选可是满意极了,一看出对方中意思俞,说什么都不肯放弃这种机会。
况且思俞也已经老大不小了,不逼逼她,她说不定真会独处一辈子,这教她怎能不担心呢?
「妈……」她好想哭喔!
「怎么样?要不要答应我跟他好好交往?」她就等思俞的一句话。
思俞明白,如果她再不答应,未来的日子老妈是不会放她耳根子清静的。只好先敷衍她了,「随便吧!您高兴要我与谁交往,我就与谁交往吧!」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江母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跟着她又将话题转到左邻右舍的八卦上,轮流一圈说尽后,这才开开心心地挂上电话。
可思俞的心情就糟透了,每每一闭上眼或脑筋一转,想到的就是母亲刚刚那番话,唉……看来她今晚又要失眠了。
睡不着,她索性爬起来,找着上回凌羚帮她租回来的高尔夫历年大型比赛的录像带,学学人家的技巧总是好的吧!说不定她一专心,还可忘掉这些恼人的事。
找着带子,突然她看见一块是前年美国兰洛亚杯公开赛的录像带,放进匣内,她等着播出--可看着看着,她眸子不禁一瞇,以为自己看花眼,她走上前近距离仔细瞧着……
老天!那不是元皑吗?!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里头?!
望着他在球场上挥杆的英姿,气势如虹,小白球呈漂亮的拋物线飞起,落下,赢得掌声。
从头到尾,思俞的眸光直凝住在他身上,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最后在他夺得冠军时还忘情的热烈鼓掌着!
天,他好厉害呀!
更惭愧的是,像他这样的高手居然看过她打的一手烂球,而他居然不会看不起她这个扶不起的阿斗,甚至提议说要教她打球。偏偏不知情的她还怀疑加挑剔,难怪他那张脸会变得这么滑稽!
元皑,真的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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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动作就是这样,握杆是非常重要的。」
当他们一进入练习场,元皑居然告诉思俞说她得从最基本的握杆开始学……天,她打了两年耶!这两年是白混的吗?
「这样吗?」思俞试着又挥一次。
「没错,今天教妳如何掌控持杆力点,以及击出后的扭腰力道转换。」元皑撇嘴一笑,似乎挺满意她的学习成果。
「那下次呢?」她张大眼,如果照这样的进度看来,她应该很快就学会了最正确的打球方法了吧!
「不行,妳虽然表现得不错,但还不够完美,得等到让我觉得满分后,再教接下来的压力点运用。」他笑看她一脸不快,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别这副样子,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可是要学好久喔!」她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才可以为麻雀队争光呀?我们就快对外联谊赛了。」
他笑着摇头,故意逗她,「我想麻雀队可不缺妳一个。」
「你说什么?」她鼓起腮,「意思是我会不会都无所谓啰?」
「ㄟ……妳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笑得更夸张了。
「讨厌,害人家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扯我后腿,早知道就不要你做我的假男友了。」她不禁敛下眼,想起那晚母亲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心情顿时变得糟透了。
「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耶!」他皱起眉。
「没有,再继续吧!」她拿起球杆,依他刚才教的方式用力将小白球往前一挥,不知足不是闷坏了,这一球居然让她打得又高又远……
「哇塞,好棒喔……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耶!」她跳起来猛拍手。
「那只是巧合。」
厚,他怎么老爱泼她冷水啊!
「为了证明不是巧合,我再打一次给你看。」她半瞇着眼,接着很卖力很卖力的挥着。
先不说结果好不好,光她挥球的心态就很让元皑心怀疑。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先不探问,只是建议道:「好渴,我们到休息室去坐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喝的,好吗?」
「经你一提,我好像也渴了。」她露出可爱的笑容,将球杆收好之后,便和他一块儿朝外走去。
走着走着,她突然转过脸笑望着她,「说真的,你也太神秘了,我以为你今天会坦承,没想到你还是不肯说。」
「说什么?」
「告诉我你是玩职业的啊!」她的这句话让他一愣。
「咦,妳知道?」
「看样子,如果我不问,你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啰?什么朋友嘛!」思俞噘起小嘴,忍不住抱怨道。
「也不是……只是我没事告诉妳这些,好像是在炫耀一样。」元皑耸耸肩。
「你本来就有资格炫耀了,教练证照已经很难考了,你还打到职业,真不简单。」她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不过我已经决定不打职业赛了,要专心上班。」他回归所学,如今在银行的「理财部门」做个专员。
「为什么?我昨天看了你球赛的录像带,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项运动。」她绕到他面前,「你有什么苦衷吗?」
元皑听她这么说,步履突地一顿,随即看着她,「我很高兴遇到一位知音了,没想到妳光看我打球就知道我喜欢它。」
「喜欢和应付的眼神与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因为你是真心爱上它,才可以打出这么好的成绩。」她甜甜笑着,「真的,我现在从朋友跃升为知音了?」
「当然,我的知音。」他笑着拍拍她的肩。
「喂,别用干笑来敷衍我,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苦衷呢!」思俞眨着大眼,「不准隐瞒喔!」
「因为打球得经常跑国外,我父母年纪大了,家里还有两个小毛头要照顾,所以我决定回国,暂时退出职业赛。」他这么解释着。
「就是为了这个原因?那多可惜呀!」她很惋惜地叹口气。
「我倒觉得没什么,现在的工作我也很喜欢。」他望着她有点儿不一样的小脸,「换妳了,说说妳的心事吧!」
「我哪有什么心事?」她不想把自己的不愉快感染给他。
「别骗我了,刚刚我就察觉妳打球时心不在焉的,那不是技术问题,是心情问题。」他扶住她的肩,正视她的眼。
「真的没有嘛!」她快步走进休息室。
元皑看见附近有台投币饮料机,于是去投了两罐咖啡过来,一罐递给她,「虽然妳我认识不算久,但我敢肯定妳一定有事,妳可以说,可以不说,但我希望妳不要自己扛着,那是很累的。」
她抬起小脸,心底似乎涌上一丝暖意。
想她为了母亲那个决定伤神了好几天,那几个死党都没发现,而他们数日没联系,再次见面他居然就一眼看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