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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距离大约五十公尺处,两道伪装成大学生的身影时快时慢地跟着他们,神色紧绷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一眨眼就把人跟丢了。

  他们的工作也是保护东方律,但寒浴月不准他们跟得太近,因为危险随时有可能发生,以他们的应变能力还不足以应付突发状况。

  毕竟她还是有责任照顾这两只菜鸟,免得什么都不懂的他们自寻死路。

  「谁说全买了,妳知道我还缺什么吗?」他不喜欢她将注意力分给别人。

  这是一种动心吗?为什么他有更深的感情在胸口流窜,不喜她眼中有他人的存在。

  「保险套。」她没好气地回道,为他的任性感到莫名的烦躁。

  她为了他的命时时警觉,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地坚持要逛大卖场、家具行,好换掉他浸水泡汤的室内摆饰。顿时莫可奈何的无力感由心底升起。

  他都不爱惜生命偏要置身危险当中,那她干么努力地想保住他这条贱命,直接叫杀手跑到他面前朝胸口开一枪还较省事。

  「哈……会用得到的,妳不提我都忘了,我想妳还不愿太早当妈。」如果有一个像她的小女孩,那他的世界可真要大乱了。

  光是想象自己得拿着棍子到处赶人的模样就好笑,女儿和她肯定是最养眼的焦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大小男人的目光,那时他就有得头痛……

  东方律的笑容忽然僵住,目光深沉地看向那张娇艳面容,那一瞬间他居然将他们当成一家人,还编织出父亲带着女儿和妻子出游的画面。

  这意味了什么,他不只为她动心吗?

  还是他有了家庭的渴望?

  「放心,我孩子的爸不会是你,你不用紧张会被一家子拖累。」她没办法想象他为人父的样子,他应该会是绝子绝孙的那一种。

  当她这么想时,心中滑过一丝报复性的快意。

  「不会是我那会是谁?妳有别的男人?」他的手臂蓦地一紧,力道强到几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是猫是狗有什么差别吗?别表现得像争风吃醋的老公,当场逮到老婆出轨的证据。」反正不会是他就对了。

  「也许我是。」

  「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吃醋。」他大方地承认此刻的心情。

  「吃醋?」他?!

  如果这是一个笑话的话,肯定不好笑。寒浴月逃避地不肯听心底的声音,坚持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即使她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

  「妳最好要有觉悟的准备,我不会把妳让给任何人,妳只会是我的。」他狂妄地宣示,誓在必得。

  「疯子。」冷啐一句,寒浴月心跳狂烈地努力稳住呼吸。

  「就当我是疯子吧!谁叫妳让我疯狂,妳只好认命了。」他阴恻恻地在她耳边笑着,警告她认清事实。

  「你……」没救了。「算了,跟疯子讲道理简直是白费心机。你到底还要买什么?」

  逛了老半天她腿都酸了,比捉贼还累。

  「妳。」

  「买我?」他又在说什么疯话,她是非卖品。

  东方律在她微愕的唇上一吻,笑得像个孩子。「买妳的衣服,妳独特的品味让人不敢恭维。」

  他的笑非常清朗,她迷眩地发现自己的心正在沉沦。

  「怎么?犯傻了,想要更激情点的吻吗?我们可以找间饭店……」好好消磨一下午。

  「去找兽医做阉割手术吧!别一天到晚发情。」寒浴月用三寸高跟鞋踩了他一脚,以恼怒掩饰爱上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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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一对穿着时尚的男女从珠宝店里走出来,女人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肩膀撒娇,男人一脸慈爱地捏捏她的小圆臀,状似亲昵。

  以外人眼光看来,他们是对老少配的情人,男人为了取悦他的小女人而费心带她去挑选珠宝,极尽宠爱地把她摔在手掌心上,怕她不高兴皱了双眉。

  以两人互动的方式,没人猜出他们是名副其实的父女,父亲娇宠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要他整个世界送给她都没关系。

  可是那一丝过度的宠溺却显出异样的神采,流窜着暧昧与情欲的气息,试问有哪个父亲会将手伸进女儿的衣服底下,似有若无地抚弄她滑细的肌肤。

  他们的神态就像刚从饭店偷情出来的男女,脸上还残存欲望获得满足的痕迹,女人唇瓣微肿地上了妆,两者十指交握十分甜蜜。

  尤其是两人手上戴着同款式限量发行的情侣表,一对要价四、五百万,没点闲钱还真买不起。

  「爹地,东区那块地盘要不要收回来自己管?那边的小弟好像不太安份。」娇柔的女音带着浓浓的嗲意,磨磨蹭蹭地讨其欢心。

  「管得了吗?爹地的年纪大了不能帮妳多少,妳一个人怕难应付。」他不想她太辛苦了,女孩家终归要嫁人。

  「不会的,我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自信,何况爹地一点也不老,身体强壮得不输年轻人,再帮我几年绰绰有余。」等她在道上站稳了脚,他就可以光荣退休了,爱养几个美眉就养几个。

  这点她绝对不会亏待他,他也只剩下偏好年轻女孩那么点小嗜好了。

  「呵呵,妳这张小嘴就是涂满了蜜,净会哄我开心。」杨武山笑得开怀地搂搂女儿的肩,长满老茧的手往她光滑下巴一摸。

  美丽的瞳眸闪了闪,似乎冷沉了一分。「人家说的可是老实话,有哪一句是违了心的甜言蜜语。爹地是江湖老姜,女儿是刚出头的小幼姜,你一定要多帮衬帮衬我。」

  「好、好、好,爹地不帮妳还能帮谁呢!妳可是我最爱的小甜心。」尤其是这块嫩姜还鲜嫩得很,让人百尝不厌。

  他本欲作势亲吻她微噘的香唇,但却顾及两人的身份而作罢,转而在她脸颊上落下重重的一吻,口水还黏在那上头。

  眼中闪过厌恶的杨采心悄悄擦拭令人作呕的唾液,笑容满面地挽着他的手轻轻一靠,吴侬软语地谈起权力的交接。

  她是有旺盛野心的女人,不以眼前的利益为满足,她想得到的是北台湾所有的势力,好与南台湾的蝴蝶分庭抗礼,成为台湾两大以女人为主的黑帮王国。

  父亲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块垫脚石,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使出一切伎俩,就算出卖自己的肉体也在所不惜,是非对错的价值观早在她心底扭曲。

  只要让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谁都可以被牺牲掉,包括她的亲人。

  「小宝贝,凡事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妳刚回来还不了解目前的走势,要先稳下心才能看清楚未来的变化。」他可不愿多年的心血毁之一旦。

  「可是人家的起步已经慢了好些年,再不迎头赶上就要被淘汰了,你忍心见我被一群豺狼虎豹撕成碎片吗?」她必须尽快打稳根基,获得认同。

  「有我在他们还不敢动妳分毫,但妳自己也要小心点别做得太绝,狗被逼得太急也会跳墙的。」多少要留条路让人家走。

  「爹地是指我处理大虎的那件事吗?」看来还是有人把它传了出去。

  杨武山笑得深沉地瞄了她一眼。「要立下威信不只有杀鸡儆猴,有时得用怀柔的方式收买人心,不要因为他曾对妳不敬而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以她独断的处置手法是难以服众的,恐有更多的手下会因为她高压的手段而出走,投靠其他帮派。

  「难道我不该让他明白现在是谁在当家做主吗?瞧他爱理不理,当我是隐形人地忽视,对我所下的命令没有一件服从,我能忍到现在才动手,对他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亲己者重用,逆己者则杀,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权力下出现反对的声音,让她下不了台。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是阿律带出来的人,妳这样让我很难对他交代。」他该怎么对他解释他以前的小弟被活活打死,甚至死无全尸地被丢进横沟筑堤。

  一提到东方律,杨采心脸上立即浮现爱恨交错的复杂神色。「何必对他交代?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回国之后她多次找他,欲和他重燃旧情,可他总是推说有事,要不就叫她那个笨蛋弟弟说他不在,让她十次有九次找不到人。

  唯一找到的一次是她直接到律师事务所堵人,结果话不投机还差点翻脸,不管她怎么百般诱惑他都不为所动,还要她好自为之。

  之后发生了车祸,他更是对她置之不理,净跟一名女警谈天说地,根本忘了她的存在,让她气得不肯上救护车急救。

  额头上缝了五针的小疤就是当时留下的,每次一照镜子看到这伤痕她就会想起他的无情,不禁心里堆满怒火地想砸光身边所有的东西。

  他怎么可以这样待她?好歹她也跟他好过一阵,就算爱情消逝了也该顾及曾有的美好时光,何况他夺走她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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