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邙先生是为了新的企业总部……”
“你不该多管闲事影响我的布局,这对你没有好处。”他提醒她。
“我知道我的行为是螳臂挡车,也许一点效果也没有,可是我还是宁愿相信邙先生是一个好心人,能够了解一个平凡老太太的心愿。”
邙尊诀张狂的笑著,“对不起,我不是好心人,也不想去了解谁的平凡心愿,你为什么不把管这些闲事的时间用来把若兰教好,我看她一点进步也没有,你到底是怎么教的?”
她答不出话来,突地一阵静默笼罩在两人之间。他锐利的眼神让她差点招架不住,邙若兰的学习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是为了要她闭嘴。他成功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教学成绩为什么难有长进。
“你可以走了,不中听的话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不喜欢听,也不想浪费时间听。还有,我希望你认清一件事,我的未婚妻姚卿卿小姐将来会是这里的女主人,你最好对她说话客气一点,刚才在饭桌上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韩如歌轻蹙了下眉,诚实的说:“我想邙先生可能对我不了解,我这个人没法忍气吞声的,如果你要我违背自己的心意,该说话时不说话,该反驳时不反驳,我想我宁可不做若兰的家教。”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对卿卿有敌意,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话惹你不悦吗?还是因为她不像你一样迷恋你的心上人?”
“我的心上人?”她一头雾水。
“T大学生会会长安祈典,难道不是?”邙尊诀冷哼一声,“就因为卿卿不认为安祈典有什么特别,所以你生气了?说穿了你对卿卿有偏见,才会一直想找她的麻烦。”
“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姚小姐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谋面的人有偏见?”她忙不迭的解释。
“是这样吗?我不相信。算了!这不重要,总之你以后若要在这间屋子行走,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订婚后卿卿会常来走动、熟悉环境,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心情不好的来找我哭诉,只因为你说话太刻薄。”
他说她说话太刻薄……单凭她在饭桌上回应姚卿卿的那番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了,面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说的话只会被曲解。
“谢谢邙先生的指教,我记住了。”
“记住了,但是不见得会照著做对不对?我看你说随时可以递出辞呈的话也是言不由衷的吧?你家的环境看来也不是很好,你能失去这个工作吗?我很怀疑。现在你家又面临搬家的命运,你认为可以任性妄为的可能性有多高呢?”邙尊诀一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她不再回应,默不作声的离开。
第四章
韩如歌一回到家,看见母亲坐在小客厅等她,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是去家教吗?又不是到酒家上班,你给我注意一点,不要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不听话。我告诉你……我萧和岚活著一天你就要听我的话,不管你是什么大学毕业,我不吃这一套。”
“妈……我晚回家是因为邙家人留我下来吃饭。”她猜母亲心情又不好了,她习惯了母亲的喜怒无常,每回母亲一不高兴就是找她麻烦,她则尽量顺著她的意思行事发言。
“这么好……你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人家要留你吃饭?”
“邙先生今天正式介绍未婚妻让我们认识,所以留我吃饭。”她省略的说明。
萧和岚一听此言,眼睛为之一亮,掩不住笑意的问道:“邙先生的未婚妻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平安金控的千金姚卿卿小姐?”
“是的,他们很快就会订婚。”她第一次看见母亲对一件事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姚小姐很漂亮吧?”
“美丑是很主观的认定,不过我个人觉得姚小姐长得挺漂亮的。”除了说话喜欢带刺这个缺点之外,她并不认为姚卿卿真如邙若兰形容的妖里妖气。
“她当然漂亮罗,至少一定比你漂亮,你改天帮我替她拍一张相片让我看看。”
韩如歌又被母亲的话深深刺伤了,她深吸一口气,把不好的情绪藏在内心深处。
一次一次的打击,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她,不论她怎么做都一样讨不了母亲的欢心;她真的不明白,现在连一个外人都比她得母亲的缘,到底是为了什么?
“妈好像对姚小姐很好奇,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我感激姚小姐啊,我买了很多平安金控的股票,没想到放没几年就替我赚了不少钱,你今天留在人家家里吃饭算是见了世面,以后可要更努力工作,不要丢脸。”
“妈……我不想教下去了。”韩如歌说出她的决定。
“你说什么?不想教,你以为我们家是什么环境?这间店面马上就要被收回去了,你想我们能马上找到新的店面吗?就算可以顺利找到新的店面,你觉得生意能够马上好起来吗?”萧和岚一下子生起气来。
“可是邙家小姐并不喜欢读书,我想我可能教不来,不能白白拿人家的钱,却没有成绩。”
“人家当然是功课不好才会请家教,功课本来就很好了还会花这笔钱吗?你说教不来是你自己没有下功夫,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啊,不能一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
“我可以再找别的工作。”韩如歌仍然坚持。
“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能找什么工作能兼顾学业的?还有待遇呢?邙家可是对你很大方的,你最好不要再挑三拣四,我不喜欢你这么骄傲,读T大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要吃饭、要呼吸,你不要太跩,人要谦虚点,不然好运很快会用完。 ”
“妈……我不是骄傲……”她的话立刻被萧和岚打断。
“奸了,不要说了,这件事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就是这样;我要睡了,明天还要出门去找店面。”
“妈……”
萧和岚打了一个大呵欠,摆了摆手走进卧房。
韩如歌又一次伤心。
也许就是因为母亲从来不曾肯定过她,所以在T大就读这件事上始终没法让她有一丝的得意,她也不觉得自己比别人有什么优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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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歌一早起床梳洗完毕,准备出门到台中去。
本来今天应该到画室上课的,这堂油画课课程时间很早,大家不习惯一早七点半就上课,所以学员不是很多,难得有老师愿意教授。
她想著要不要带简单的画具,也许有机会可以作画,想想后放弃不带了,画展一定忙得不得了,哪来的时间作画,带著画具肯定会被祈典笑的。
她看了看紧临她睡的行军床旁的矮衣柜,上午要去参加老师和画室学员的联合画展开幕式,她自己就是参展的学员之一,不能穿得太寒酸,可是她实在没有什么正式的衣服适合那种风雅之处。她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购买,就算有,她也舍不得买,寒酸就寒酸吧,老师应该不会怪她,毕竟今天的主角并不是她。
从来她就没有自己的房间,搬到这里之后更不可能有。楼下是店面,摆上桌椅已经很窄了,楼上是住家,其实是加盖出来的小阁楼,只有一间房,母亲和外婆一间房,已经很挤了,她的床只得摆在小客厅的一角。
小小的一张行军床睡了七八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苦的,现在要教她睡一般的床,不管是木板床或是弹簧床,她可能还会有点不习惯呢,小小的角落放著她所有的东西,是她所拥有的一切。
父亲离世时欠下太多钱,她们还了许多年,直到三年前才全部还清;她的生活简单又克难,不过她深信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一切。
她走出家门,母亲和外婆都还在睡。从今天开始就不做生意了,直到找到新店面为止,所以母亲才会不准她把家教辞掉,邙家给她的薪水丰厚,可以暂时挡一挡这段时间的混乱。
她看了江婆婆的房子一眼,一抹佝凄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江婆婆你在做什么?”她问道。
“我在检查附近的消防栓有没有问题,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检查,如歌你知不知道?”江婆婆站在路边的消防栓旁,焦急又无助。
“为什么要检查消防栓?”
“我怕会有人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我担心消防队来救火时水压不足。”
“江婆婆,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房子是你的,你若坚持不卖,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你。这是个法治的社会,他们不敢无法无天的。”她想起邙尊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