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梦幻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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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粱克文和楚柔飞往美国。

  婚礼在一个星期后举行。除了牧师及双方父母,没有任何人参与,在神的见证中两人立下誓言。

  最后牧师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原本和谐的气氛在牧师这句话之后变得尴尬,梁克文坐在轮椅上,楚柔站著;但楚柔没有多想立即俯下身子,等待梁克文的亲吻。

  双方的父母在等待中露出了鼓励式的笑脸,牧师善意地假装干咳,催促他们。

  梁克文瞥著楚柔闭上的眼睛及她唇边恬适的微笑,但他只是瞥著,迟迟没有行动。

  楚柔偷偷睁开眼,却惊见梁克文僵硬的表情,两人互看了三秒钟,他冷峻地将睑别开了。他——没有吻她!

  牧师悄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深感罪过,歉意地宣布礼成。

  每个人的脸部表情都有些许的不自然,楚柔挺直背脊强颜欢笑地将梁克文推出教堂,空中没有纷飞的彩纸彩带,只有满天忧郁的蓝。

  梁克文的双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但他们也无法说些什么,在这节骨眼也许多说多错,那就不如不说吧;而楚柔的双亲,除了不满也只有暗自叹息,因为这是女儿的选择,但楚柔的抉择究竟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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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程的车上,楚柔一直都在找合理的解释来弥补心中的伤口——为什么他拒绝吻她?

  千思百转,她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她悄然看向梁克文,但他和她之间保持著距离,他靠窗而坐将脸朝向车窗外,楚柔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家”到了,这栋梁克文称之为“森苑”的私人独幢豪华别墅,位于好莱坞著名的比佛利山庄,由于他并没有和父母同住,所以“森苑”只属于他们俩。

  司机将车停在庭院中,协助梁克文下车,楚柔像平时一样也下车去帮忙,但梁克文一脸森沈地闪躲了她的手,没有让她搀扶,他坐上轮椅,迳自从已改良过的走道进入屋中。

  楚柔手足无措的愣在当场。

  树梢的鸟儿啁啾著悦耳的歌声,但她听不到,宽广的庭院中花香袅袅,但她闻不到,优美的云朵停伫在华屋的上头,但她看不到……

  她只知道他突然的冷漠,令她心里十分难过。

  她缓慢地步进大屋,管家朝她走来,拿来了分离式话筒给她。“太太,你的电话。”

  “谢谢。”楚柔接过电话。

  “喂,爸——”不知为何听见爸爸的声音竟叫她心一揪,鼻头一酸,眼眶湿润了。

  “我和你阿姨搭下一班飞机回台湾。”

  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但她仍振作地对爸爸说:“那么,一路顺风。”

  “保重。”

  “我会的。”她听得出父亲语重心长,其实楚云扬觉得楚柔受委屈了,这么草率的婚礼,连宴客都没有,如果不是楚柔坚持,他是怎么也会反对的。

  电话那头换成了古绮霞。“小柔如果住不惯尽管回来,知道吗?”

  楚柔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身上这席婚纱好沉重。

  “谢谢你,妈。”世界上只有妈妈才会真正关心自己的儿女,也只有真正关心儿女的人配得上这个称呼,也许她早该这么改口叫她了,她对她的爱护有加,对父亲的无微不至,对家庭的认真负责,并不逊于亲生母亲。

  古绮霞为楚柔这声“妈”而眼眶灼热。

  “记住我的话。”古绮霞再次道。“再见了,女儿。”

  “再见,妈妈。”

  挂上了电话,楚柔似乎听见飞机飞过晴空的声响,有一部分的心思随著那声音的消逝而空白了。

  她空虚地叹了口气,走上二楼的主卧室里,进了更衣间褪去白纱,卸了妆。

  虽名为主卧室,但其实是楚柔一个人在使用。为了上下楼方便,梁克文住在一楼的书房。

  有独自的空间或许是件好事,但自从她来美国,他从没有碰过她,连亲吻都不曾,她一直以为他是心情不佳,但随著时间的流逝,他的心似乎离她愈来愈远了……

  不不,她怎会想那么远、那么多呢?他不过是没有在婚礼中吻她,不过是方才拒绝了她的帮忙,她为何要如此多心呢?她虽落寞却还没有灰心啊——她仍期盼著他会有站起来的一天,她仍抱存著一丝希望,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啊,医生说过那不是不可能,虽然只有千分之一的机率。克文需要的是她的安慰,而不是她的胡思乱想。

  楚柔定了定神,换上家居服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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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克文将自己关在幽暗的书房里,这场婚礼带给他的不是喜悦,而是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当牧师宣布他可以亲吻新娘时,当他看见楚柔弯下腰来,他的自尊被严重挫伤——那等于大声宣告了他是残障的!

  他所不想接受的事实,却被迫得在众人面前呈现;但楚柔是无辜的,绝对无辜的,可是他却因她的无辜而更加挫折……

  “克文——”门外传来楚柔温柔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我累了。”他垂眸深叹。

  “那……那我不打扰你了。”楚柔心绪是抑郁的,然而语气却温顺而体谅。

  她垂著双肩,沮丧地正欲离开,书房的门却开了,梁克文出现在门后。

  “柔……”

  她一转身看见了他眼中的歉意。

  “对不起。”他说。

  她目不转睛地盯著他英俊的脸,温热的泪刺痛了她的双眼,她走向他,蹲在他的跟前。“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她的包容、她的柔顺,令他心疼不已。

  “但如果你放不下心,那就给我一个吻做为补偿。”她卑微地、小心地对他说。

  他瞅著她,不忍看她如此小心翼翼,他们一直是无话不说亲密贴心的,他其实不想改变两人原有的关系!

  他的唇压了下来,她合上眼,长长睫毛上的水雾滚落在腮边,双手绕上他的颈子,邀请他更贴近自己。

  他深切的吻说明了心中对她的渴望,但定在她腰上的手却始终没有恣意的游移……

  她的唇像软软的云朵,他的吻却像一首无奈的悲歌。

  “你在诱惑我?”他压抑地问。

  “爱我……”她解下衣衫,拉起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胸口。

  他的手在抚触到她胸前的柔软时触电般地收回,悲叹瞬间化成怒火,脸上原有的平和深情急速被严峻及冷酷取代。

  她还没意会过来,他就怒气冲冲面目森寒地对她低吼——

  “千万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

  “我……”楚柔来不及惊愕,梁克文却已急遽的退进了书房,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声关门的巨响令人震耳欲聋,令人心惊胆战!她觉得他关上的仿佛不只是一道门,而是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却也抖落了一地的悲情。

  楚柔双手颤抖地拉紧了衣襟,惊惶委屈的泪蓄满眼眶。

  这就是她的新婚之日吗?

  她打了个寒颤,心底惴栗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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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洲

  “走开,走开……什么一千万澳币,去找阎罗王拿吧!”柴大卫在睡梦中惊叫,双手腾空挥打,像是噩梦缠身。

  他的惊叫吵得陪宿的酒女小红都醒了过来。

  “不干我的事,我只要你教训他,没叫你去死!”他又叫著。

  “柴大爷,你在说什么,你要我教训谁?我只负责陪宿啊,但一千万澳币,我可以考虑陪你到天长地久了。”小红一头雾水地回嘴,她以为柴大卫是在骂她,她睡眼惺忪地取下随身听缠在脖子上的耳机线,迷迷糊糊的按了音乐开关,打开床头灯才发现柴大卫额上全是汗,而且激动地说著梦话。

  原来不是骂她,但这是她下海陪宿以来,听到最吵人的梦话了。

  她睡不著了,伸伸懒腰,拢拢秀发,干脆坐了起来。

  “死小东,你本来就是个无业游民,死后就该是个孤魂野鬼……”

  小红瞧著柴大卫在睡梦中狰狞且惊恐的嘴脸,觉得不太对劲,听到他骂的人好像有些耳熟,恍若在哪里听说过……

  喔!她记起来了,是前阵子在新闻热烈报导过的——那个把一个医生和知名旅馆总经理撞成重伤的人就叫小东!

  她还记得,那个旅馆总经理是柴大卫追求的女人!

  小红蹙著眉,狐疑地看著柴大卫,柴大卫当下又战栗地吼了一句:“死小东,一千万澳币,找阎王爷要去!说了只是要教训他们而已……谁要你喝得烂醉,你是自作自受,不干我柴大卫的事。”

  小红心一惊,跳下床去,不安地取了自己的衣服穿上。

  她边穿边想,把她听到的梦话片段,用她在男人堆里混得精明的脑袋组合成串。

  “某人叫小东去教训某人,事成了某人会给小东一千万澳币,结果小东挂了,于是小东向阎罗王请了假,来向某人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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