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都不担心事有蹊跷,公司十几万张口可不能断粮。」杰汉生说是这样说,不过表情倒似无事人一般轻松。
「既来之,则安之,我不会置员工生计於不顾。」他另有一番打算,暂时不能透露。
「希望如此,我不想看艾德尔家族一蹶不起。」虽然非出自他的手所败。
莫斐斯眼观来自四面八方猜测的目光,不时打量他们四人形成的小圈圈。「也许会有些小震荡,但不伤公司体制。」
树大有枯枝,愈重难以清,他必须大刀阔斧地一次清除,免留後患。
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看出谁是真正为公司效力的人,谁是贪图利欲的企业肿瘤,不需要他费太大心力,无利可图自然会自递辞呈,免落人话柄。
并非他逼迫他们离去,而是他们自愿请辞,他容忍这些挖空墙角的蚁鼠太久了,就趁这次机会来个清仓大扫除,只留下有用的人才。
「你想克莉丝汀娜发函给我干什麽?我和她八竿子打不著吧!」她是那种他最怕的冰温美人。
想偷香又怕冻得一身伤。
莫斐斯开玩笑的说:「说不定她看上你,想来个新郎交换。」
「你别吓我好不好,没看见我带伴来了吗?」他可是千求万求才求得风雨潮勉强点头呢!
「你不用顾忌我,我对你没企图。」风雨潮闻言连忙摇摇手,表示此事与她无涉,而她说的是真的,两人就是不来电。
「哇!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不要这麽直接刺伤我脆弱的男性自尊好不好?」他的行情又降低了。
她笑了笑指指朝他抛媚眼的红发尤物。「她如何?够弥补你破了个洞的伤口吧?」
「嗯!三十八E,巨乳型美女,可是我会不会……窒息。」他还是保持观望态度,美女又不只她一人。
「喂!你这人未免太挑剔了吧!有得吃就赶快夹来吃,你当自己真的很受欢迎呀!」嗟!大嫌大,小嫌小,真是难伺候。朱黛妮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说。
「堂哥,你的小修女欺负我。」杰汉生假意哭诉,眼神不忘瞟瞟四周的美女。
人生得意须尽欢,看美女总好过被两个台湾来的泼妇攻击。
「乖,待会拿颗糖给你吃。」莫斐斯的表情十分正经,看不出一丝戏弄。
杰汉生笑得很假的道:「你也太偏心了,手足不如衣服。」
衣服即女人。
朱黛妮暴力的一笑,「你的衣服论让我听了很不爽,不介意我扁你两拳吧!」
「气质呀!你多少文雅些,别让堂哥丢脸。」女人喔!三分天生七分妆,经专人一打点,他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东方美女是坏脾气的小修女。
俏丽的短发别上珍珠发饰,削肩的曳地礼服缀满小白花,左肩有道贴纸式的纹印,使她整体看来既清纯又带著半挑衅的野性美。
当然高明的化妆技巧是一大功臣,让她圆呼呼的小脸瞬间变得立体,增添东方女孩的神秘气质与西方女人的妩媚,叫人不由自主的陷入迷惑中,意欲窥伺她黑眼下的秘密。
如果她不开口就更完美。
若有人打算拍化妆前与化妆後的广告,她是不二人选,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小潮潮,我要是打肿你男伴的猪头,你会不会心疼?」朱黛妮摩拳擦掌地准备著出手。
「请尽管使用,我和他的关系比水还淡,打赢了我请你吃广东烧卖。」还是她的青梅竹马小男友可爱,他……打死算了。
可以减少祸害。
「真的?」她好久没吃到家乡的口味,好垂涎喔!
「黛儿,别胡闹,回去我叫厨娘烤个起司蛋糕给你吃。」莫斐斯可不乐见自家人自相残杀。
起司蛋糕?朱黛妮两眼倏亮。「你太过份了,老用高热量食物喂我,存心要我穿不下修女服呀!」
「原来你不喜欢此刻的装扮,我们马上去退回专柜,起司蛋糕也不必烤了。」他一副苦恼的忍著笑意。
「你……呃,我这个人是很随和的,绝对不会拒绝别人的『捐献』,你不用麻烦了。」她恰巧非常喜欢身上这一套珍珠饰品。
「没关系,我不怕麻烦,为了讨我心爱的人的欢心,我以後绝不再乱买东西给你。」她眼中的愕然更可爱。
啊,怎麽会这样?「莫斐斯,我不吃起司蛋糕会变得很瘦很瘦,然後会被风吹走。」
「我会拉住你,而且瘦一点才不会撑破修女服。」瞧!他多为她著想。
「我觉得现在的穿著也挺好的,不一定要穿修女服。」蕾丝花缝得多美,栩栩如生。
他一脸关心的捏捏她的粉颊,「千万别勉强自己迁就我,我不想看你不开心。」
「我哪有不开心……等等,莫斐斯,你敢耍我?!」差点被他骗了。
她是地摊界的虎豹小霸王,上帝名下的无敌修女,只有她骗人的份,哪有人坑她的道理,岂料刚才一个不小心就上了他的当,太失策了。
没良心的小潮潮还在一旁笑得乱没气质,另一个大概怕挨她的拳头,只是很含蓄的笑著不敢太放肆。
很可惜他们两人之间未迸出火花,不然她要吃著花生收门票,大赚他们的恋爱金。
「有吗?我一直顺著你的意思,没有半点违逆。」莫斐斯的表情十足的无辜。
「少来这一套,一肚子坏水,我看穿你的阴险狡诈了。」她姓朱,但不表示她有一颗猪脑袋。
她一说,其他人皆开怀地笑了起来,欢乐气氛波及了四周,人人好奇的侧目一看。
只有其中一对相偕而来的男女大感不快,就这番情境看来,好像他们的计策未如预期的展开,心中纳闷地颦起眉头,决心来下下重药,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
看别人痛苦就是一种丰收。
男子嘴角噙起一抹邪笑,手挽著女子走近他们,「没想到你们还能笑得这麽开心,完全无视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最好刮得他们一身是伤。
★ ★ ★
一看到来者,莫斐斯的护卫动作十分明显,不怕流言缠身地搂著娇小的爱人,神情淡得叫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麽,微微散发拒人於外的排斥感。
杰汉生的举止就不敢大嚣张,仅以眼神暗示风雨潮到他身边,要她万一有事发生时大可躲在他身後,千万不要强出头。
不少人以看戏的心态在一旁观望,艾德尔家族的内斗不看可惜。
其中还有父子相残。
「二叔,你的品味真是不高,我丢掉的鞋你也穿得合脚。」暴风雨吗?他倒想亲手制造。
「你……」伊莉丝一脸怒意地跨出一步,可一只手立即狠狠地扯回她,不许她丢他的脸。
乔治雅克·艾德尔先瞄了一眼不同心的儿子再看著莫斐斯,「听说你也不赖,弄了个万人骑的小修女暖被。」
「你他×……」朱黛妮的第一句脏话没来得及骂出口,厚实大掌已先一步覆住她的嘴。
「二叔说错了,是纯情小修女,我可不像你老人家精力充沛,养了七个情妇还不过瘾,打算再娶第八任老婆。」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却足以撩起火花。
「七个?!」伊莉丝惊呼,自己居然不是唯一的,而且他还想娶老婆?
「小小的兴趣而已,总不能指望儿子来送终,也许我再婚的妻子能生个好子嗣给我。」他用力捏痛伊莉丝的手臂,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情妇是被豢养的宠物,没权利插手男人的事,他有钱爱养几个女人就养几个,其中最年轻的今年刚满十七岁,比他儿子还小。
「可笑!」杰汉生小声的一嗤,老头子在外的私生子无数,他何愁无人送终。
莫斐斯以一贯淡漠的口吻道:「以二叔的年纪怕等不到,二十年後你恐怕是白骨一堆。」
「你说我活不长?!」乔治雅克·艾德尔将怒气发泄在情妇身上,五指深深地掐入她的臂肌。
伊莉丝不敢呼痛,身为情妇就是任人作践,谁叫她贪图物质享受,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莫斐斯看轻她,认为她是个不受宠的女人。
「我是以专家的统计下评论,如果老人家不懂节制,一心要帮晚辈分忧,过度的操劳可会损及健康。」人该适可而止。
温温的战火看似平淡无波,实则暗潮汹涌,斗得厉害。
面上一怒的乔治雅克·艾德尔朗笑道:「小辈不长进就要让贤,一个大家族怎好让血统不正的杂种来领导呢!岂不端著大腿请狼啃。」
「人若太贪心就什麽也得不到。」眼一沉,莫斐斯先给予警告。
「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长子和次子不过相差一岁,他不甘心什麽都没有。
四周气氛的紧绷连傻子都看得出来,被捂住口鼻快喘不过来的朱黛妮才不管他们叔侄俩杀得天昏地暗,张口咬痛了莫斐斯,他手一松她立即大口的呼吸。
男人打仗,女人为什麽只能在後方缝衣裳,没道理要她啥事不做的当花瓶,让她插插花、放放火有何关系,灭火大队在侧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