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公园门口,毛明山蓦然停下来猛一转身,纪亚涵一惊来不及装作路过的样子。
“你为什么跟着我?”毛明山眼镜后的眼睛闪了一下,使她不寒而栗。
“我……我哪有跟着你,公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她装作理直气壮的说。
他向她走了一步,她往后退了一步。“我在什么地方看过你是不是?”
“我才没见过你,你挡住我的路了。”她心虚的说。
毛明山倏然将眼睛睁大。“你是那个女钢琴家!”
“你……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看错,没想到会被你发现这个秘密,是他派你来跟踪我的吗?”毛明山脸上的表情使她后悔不该莽撞的跟踪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又倒退一步。
“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让你离开,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他向前走一步。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而且这里那么多人,谅你也不敢怎样!”其实,纪亚涵心里有些害怕。
毛明山露出阴森的笑容。“我一辈子的努力可不想栽在你这小丫头的手里,跟我走!”
他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她差点掉下眼泪,纪亚涵用另一只手猛力的打他,还用指甲去抓他的脸,别看他五十多岁的人力气可不小,将她连拖带拉的往门口走。
“救命呀!杀人了,救命呀!”纪亚涵扯破喉咙大声呼救。
“住口,你再叫我马上杀了你,走!”毛明山沉声的吼着。
“不要,放开我!救命呀!”可恶!为什么没人来救她,现在的人都变得那么无情吗?
“朋友,我劝你最好放了她。”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纪亚涵真想跪下来给他磕三个响头。
“子凡,快救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纪亚涵的经纪人欧子凡。只见他矗立在那里,像一个从地底复活的恶魔一般,一身的黑,双眸令人冷到骨子里。
“小子少管闲事!毛明山有眼不识泰山的吼道。
欧子凡依旧挺直的站着。“我再说一次,放了她!”
纪亚涵有些认不出她的救星,这人跟平常她所见到的欧子凡判若两人,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欧子凡好像是像电影中的冷血杀手。
“年轻人,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闪到一边去!”毛明山仍不知死活的说。
“放了她可以救你自己一条命,否则——”欧子凡轻甩一下额头的刘海,右手一抬,手中不知何时一把黑色手枪已握在手中。
这可把纪亚涵也吓住了,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毛明山白着一张老脸,他并不怕那把枪,因为他料定欧子凡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可是当他在枪管上看到印着一条金龙的记号时,他吓得两腿发软。
“金……龙……?你是……”他颤声的问。
“你没资格问,放是不放?”欧子凡不屑的懒得跟他罗嗦。
毛明山咽了下口水,手一松,纪亚涵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就见他人跑得十分狼狈样,和刚才那种恶行恶状的模样真是差太多了。
“喂!等一下,”纪亚涵想叫住毛明山,因为她还没把事情问清楚。
欧子凡将手枪往怀里一收,笑着说:“你差点都没命了,还想再去送死啊!难怪你的男人受不了你。”
“子凡,金龙是什么?瞧那人一副吓破胆子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她露出十足好奇宝宝的表情。
欧子凡实在不愿解释他跟金龙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虽然以义父子相称,却有如亲生父子的感情,可惜“金龙”是一个脚踏黑白两道的黑社会组织,人人闻风丧胆,故只要听到“金龙”这个名字,有人恨得咬牙切齿,也有人敬佩得五体投地。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
纪亚涵看了自己手腕上的瘀青,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消得了,严重的是方才和毛明山纠缠不清的时候扭了脚踝,才走一步就隐隐作痛。
她苦笑的吐吐吞头,说:“如果你背我的话,我也许会好一点!”
欧子凡面无表情的蹲了下去,她就毫不客气的,往他背上一跃。
一辆积架往医院门口一停,任家齐便十万火急的冲进医院,一个小时前他正跟客户商谈重要案子,欧子凡打电话来,没头没尾的就说纪亚涵人在医院,要他立刻赶来,害得他整颗心瞬间跌到谷底,脑中直幻想,她出了车祸全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的情景,这丫头一天不吓他她真不甘愿。
护士小姐在他迫人的气势下话也快说不清,只是指着二楼要他上去,他才爬上二楼,立刻就找到她,与其说看到她,不如说看到欧子凡双手抱着她走出来,顿时他两眼直冒火。
纪亚涵双眼在两个男人身上徘徊,不妙!这下火药味十足,但单看任家齐嫉妒吃醋的模样就可以使她乐上好几天。
“物归原主,接过去吧!”欧子凡双手一送,就将她传给任家齐。
“谢谢!”任家齐接过纪亚涵,眼睛仍盯着他。
“好好管管你的女人,下次再冲动就没人救得了她。”话一说完他人也走了很远。
“我才没有冲动,别信他的话。”纪亚涵攀着任家齐的脖子,噘着小嘴委屈的说。
任家齐不信任的眼光使她心虚的低下头。“那你告诉我你的脚怎么回事?”
“人家现在是病人也!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吗?”
他瞪她一眼,又是疼惜又是气恼,将她往走廊边的椅子一放,自己蹲在她脚边,双手捧住她受伤的脚,担忧的看着那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痛不痛?医生怎么说?”他关心的问。
“他说休息个五、六天就没事了,别担心,我小时候也常常摔伤、扭伤的,我的复原力很强的,没事啦!”
任家齐不免又要老生常谈,说:“你呀!都二十三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看来只有把你拴在身边,免得你动不动就出状况来吓我,把我的头发给吓白了。”
纪亚涵倾身向前仔细的在他头发上找寻着,“你骗我,哪有白头发,骗人!”
“你再这样吓我,它想不长出来也难。现在你受伤了可得乖乖地待在房里,没好以前不准出房门一步,听到没有?他表情不容否决的说。
她双手合掌,拜托的说:“可不可以打个折扣,你知道人家只要待在屋子一天,我一定会无聊死的,拜托!”
“不行,这次你给我乖乖的听话,说什么也不行。”
她口气颇不甘心的就此认命:“好嘛!好嘛!你前世一定是秦始皇,而我是个可怜的小宫女,唉!我真是命苦啊!”
纪亚涵那唱作俱佳的表演,果真使他嘴角一扬,再也摆不出一张酷脸。
“淘气!”他笑骂的说,“现在总该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的脚受伤了吧!”
“啊!她大叫一声,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于是纪亚涵开始诉说一早发生的经过情形,源源本本又加上一些“佐料”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任家齐火大的跳起来,气极改坏的对着她大吼:“胡闹!你以为你是女侦探是不是?那么危险的事你想都不想一下,万一他一发狠杀了你怎么办?你有没有一点头脑?”
纪亚涵还以为任家齐应该会大大的感动一番,毕竟她可是全为了他,他怎么反而臭骂她一顿?只见医院走廊来来往往的人个个都回过头来看她,她觉得自已像小孩子做错事被人骂一样。
“你凶什么?我没头脑?我如果没头脑就不会发现这个秘密说不定哪一天你公司倒闭了,你都不知道是
怎么回事?你只会对我凶,我那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你这个大笨蛋!”她越骂越觉得自己可怜,不管三七二十一,眼睛一酸,她开始呼天抢地。“我好可怜哦!我脚受伤了,你还骂我,全世界你最无情了,你走开,我不要再看到你了,呜……”
“该死!”他低咒一声,“你明知道我是担心你才骂你,不要再闹脾气了好不好?很多人在看你也!”
纪亚涵用那双肿得像核桃的双眼,将四周的人瞪得赶紧走开。“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女人哭啊!”
任家齐掏出手帕,一一将她脸颊上的泪痕擦掉。
“哭够了吧?真是的,说哭就哭,像个小婴儿一样。”
她吸吸鼻子,指指自己受伤的脚。“人家脚不舒服嘛!动也不能动一下,好难过哦!”
任家齐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得彷佛她是玻璃做的,怕稍不小心又会跌出个伤口。
“我先送你回家,吃了药好好躺着休息,你既然是大人了,就该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老让别人为你操心。”
“那毛明山怎么办?他十分老奸巨猾,你要小心一点!”她不放心的叮咛道。
纪亚涵搂着他的脖子,她粉红的双唇只要他稍一低头即可触到,他更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这种种的诱惑哪能使他专心思考下一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