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是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质问她这些不干他的事的问题,他以为他是谁!
“我不必告诉你,这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一一将我的男朋友介绍给你认识,钥匙给我,听到了没有?”
欧子帆神色阴郁,满腔嫉妒之火无处发泄。
“原来兼差只是个借口,约会才是真正的理由,想不到你也懂得将人耍得团团转,真让人大开眼界。”
璇玉好生气,她的脾气一直很好,鲜少有事能让她动怒,如今他句句刺得她遍体鳞伤。
“没错,你现在明白还来得及,你该庆幸我没有找上你,换句话说,我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她下意识的还击,她不是手无缚难之力的弱女子,她才不会任人宰割。
“不要学你妹妹的伶牙俐齿,也不要尝试激怒我,你斗不过我的。”
他的警告使她害怕得往后退了一步,背部贴著公寓的木门,而他健硕的身子矗立在她面前,璇玉无助的想逃,她是斗不过他的,在他面前她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他……是我的同事,只是顺道送我回来而已。”在他强大的压力之下,她不得不屈服。
欧子帆半信半疑,伸臂将她拉到较亮之处,审视著她的脸庞,尖锐的间道:“这份工作需要擦那么红的唇膏吗?以后不准化那么浓的妆。”
“你有病!”她甩掉他的手腕,愤怒的说:“你没有权利命令我,我不是你的女人,把你那一套省下来吧!”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听到了没有?你够美了,根本不需要再添加其他东西,除非你想招惹更多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你去死吧!欧子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滚离我远一点。”
“我早就在地狱里了,你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他绝望的口吻使她一阵心痛,她不知道他过去出了什么事,但那一定是造成他愤世嫉俗的原因。
“你……我……”她多想安慰他破碎不堪的心灵。
“省下你该死的怜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会让你这颗单纯的小脑袋清醒过来,明白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不,我不要听……”璇玉猛摇著头,她不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欧子帆固定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刻进她的心坎。
“我这双手曾经杀过一个人,你听过‘谋杀’这两个字吗?用一颗子弹就杀了一个人,鲜血流了满地,直到他哀叫到断气为止,你能想像那种场面吗?”
“住口!不要再说了,住口!”她捂住耳朵拒绝去听,他好残忍,为什么非这么折磨她不可呢?
他扳开她的手,吼道:“我是个杀人凶手,一个坐过牢的大坏蛋,你这个笨蛋,你该逃得远远的才对!”
“是你来找我的,我已经决定要忘掉你了,为什么你又要出现?是你不放过我!”
欧子帆狂笑了起来,“你说对了,我一定疯了,我来做什么?我不该来的,我为什么要来?”
他的笑声里夹著微弱的哭声,双肩不再挺立,仿佛被她打败了,璇玉一时心痛如绞,她喜欢看到他傲气、目中无人的神情,不愿意见到他此刻沉痛的表情。
“不要这样,求你。”
“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他开始后退,尝试著离开她。
不!她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她不要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开。
不假思索的,璇玉一个箭步投向他的怀里,双臂勾住他的项颈主动吻住他,这是她的初吻,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吻,但她已经不晓得该怎样表达她内心的情感了。
“吻我。”她贴著他的唇说著,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该死!你不该——”他闪躲著她诱人的双唇,天晓得他最想做的事是在此时此地占有她,他拚命挤出脑中剩余的理智来对抗她。
璇玉鼓足勇气吻著他领口前裸露的肌肤,这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做的事,只要能挽留住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欧子帆像缺氧般的大口深呼吸著,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欲望排山倒海的涌向他的四肢,理智渐渐远离了他,他要她,唯有她才能解除他的疼痛。
“你会后悔的。”他低哑的喊著,像是声明,又像在警告。
黑暗遮掩住他们纠缠的身躯,街灯看起来有些昏暗,仿佛在替他们作掩饰。
她好爱他这样吻她,不断的娇喘著,紧攀著他厚实的肩膀,使两人能更密切的融合在一起。
你疯了,停下来!遥远的某处有声音在指责他,他该停止,老天,他真的停不下来,他是疯了,想要她想得快疯了。
巷口的喇叭声惊醒了他,欧子帆猝然松开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似乎被自己的行为吓坏了。
璇玉及时扶住墙才没跌在地上,她满面潮红,双眸闪闪发光,唇瓣被吻得有些肿,上衣的扣子被解了一半,显露出内衣的蕾丝部分,任何人见了都不难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跳上我的床吗?”
“你……说什么?”经过方才那一吻,他怎么还能说得出那么绝情的话呢?
天杀的,他不配碰她一根汗毛,他告诉自己,他不配!赶走她,他一定要赶走她,恨是唯一能使她远离他的方法。
他嘴角的笑意好轻浮,璇玉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算了。
“我对处女没兴趣,孟小姐,别以为用你的身体就可以套牢我,这辈子我是不司能只属于一个女人的,你听清楚了吗?”
她咬破了下唇,血液的腥味流入了口中,她麻木的望著眼前又爱又恨的男人,没有流下半滴眼泪。
“请把钥匙给我,谢谢你终于让我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我会记住你的话。”
欧子帆摊开手掌,钥匙平躺在他手心内,她从他手中拿走,超乎想像的冷静态度令他诅咒自己,他真的伤她伤得太重了吗?
双脚有如千斤重般,一步比一步来得沉重,当她爬到三楼,她才知道自己哭了,她不该为他掉眼泪的。
胡乱地拭去泪痕,她开门进屋,赫然被屋内的景象所震惊住,桌椅被撞翻,杯子、电视全被打破了,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浩劫。
“爸!”她冲进父亲的房中。“爸,出了什么事?你的脸——是谁打伤你的?”
孟志铨将头避开,不敢让她仔细看清楚,“没事,璇玉,没事,你不要问。”
“爸,你不说,那我报警好了。”
“不要,你一报警,那群流氓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什么流氓?”她又慌又急的追问。
他无可奈何的把事实说出来。“是你大伯还不出剩下的钱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躲起来了,那些人就跑来家里,逼我把他交出来,否则他们就要没收房子,我不告诉他们,又拿不出钱来,他们就——变成你看到的样子了。”
“太可恶了,他们也太嚣张了,我非报警不可。”
“璇玉,听爸爸一次,千万不要报警,否则你大伯怎么见人?他会被所有亲戚耻笑的。”
“爸——”
“就算爸求你好了,我会尽快找到你大伯,只不过,你大伯母太可怜了,可不可以先帮他还清那些钱,否则,下一次他们不会只是这样就放过我们的。”
璇玉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出任何更好的办法。
“爸,还欠多少钱?”
“一百二十万。”
“什么,一百二十万!”天呀!她身上才大约有六十多万,至少还欠五十多万,叫她到哪里去筹这笔钱。
孟志铨也很歉疚的对女儿说:“就当爸爸跟你借的好了。”
事到如今,她能说什么呢?问题是她该如何借到这笔钱,又能向谁借呢?琉璃?不行,她不想再欠石家任何人情了,她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你说什么!”于蓁险些将酒从口中喷了出来。
璇玉表情坚决的又说一次。“蓁姊,请让我做做看!”
于蓁将酒杯重重地往桌面一放,“你疯啦!你也来一阵子了,应该看得明明白白,难道不知道她们的工作是做些什么吗?我不敢相信你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明白你关心我,蓁姊,只是我现在急需要一笔钱,我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何况,只是陪客人喝酒而已,我相信我应付得来的。”
“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借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不,我不想欠人家人情,蓁姊对我好,我只有心领了,如果我没有回报,而只是一味的接受帮助,我会良心不安的。”
“璇玉,做小姐有做小姐的难处,你能忍受客人对你动手动脚的吗?性骚扰在这地方可是司空见惯,你又不能得罪客人,又受不了被一群恶心的男人碰,你该怎么办?我劝你打消这个主意。”
可惜,一旦璇玉决定的事,任何人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