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觉得他不认识小纱却还深深迷恋著她,肤浅的只沉迷于外在那具皮囊,对他印象变差?”方如意倒是看透了姚喜容的心思,换来她—阵窘笑。
“我也不否认自己欣赏美丽的人事物,既然我自己都有这种想法了,自然不可以要求别人不能这样,外在本来就是给人最直接的第一印象……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一直是我心里认同的想法,套用在乔均身上就是不对劲……”
他是个那么出色的男孩,与轻纱非常相配,是众人会高呼“郎才女貌”的绝佳组合,她想不仅是她,随便在路上抓个路人问也能得到九成的民意支持度,她不会惊讶他有著高度的审美眼光,寻常小家碧玉还入不了他乔大少爷的眼里,这也是她心里认同的想法,可是偏偏一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她又觉得不对劲,一直一直想找理由推翻自己,但当时乔均目光扫过皮夹时却又笑得那么满足,让她的不对劲更加不对劲。
“不过据我们那天在千叶‘闲聊’得知,乔均非常欣赏你噢,对你的评价超高的,容容。”纪扬波没忘记那日季天城在言谈之间明示著他们家会长对姚喜容如何如何赞赏、如何如何佩服、又如何如何的迷恋她的文笔。
姚喜容虽然没有令人双眼一亮的外表,但是一旦与她相处,才会发觉她拥有的独特本质,这也是为什么外校活动一结束,表达对姚喜容有高度兴趣及好感的男同学络绎不绝,行情绝不会输给韩轻纱那种美人胚子。
“是欣赏‘我’,还是欣赏他以为的‘我’?”姚喜容把玩著自己垂落胸前的发辫,一向浅浅淡淡的笑颜收敛起几分而显得漠然。“他以为我是小纱,对我的态度恶劣暴躁,如果说这是欣赏,那会让我狂笑三声的,我不就是姚喜容吗?为什么我站在他面前,却感觉不到他对我有何好评?他欣赏的……说不定是小纱所代替的那个我,如果是这样,也不过代表著他欣赏的是那个外貌让人惊艳的‘姚喜容’,而不是我,这种欣赏,不要也罢。”
她没忘记他昨夜拒绝她开玩笑地替他套上戒指时的反应,若换成了韩轻纱,或许他会心甘情愿吧,而不是甩掉她的手。
方如意起身走到她身后,轻拍她的肩膀。
姚喜容偏过头,对上方如意笑得很聪明的脸,她很习惯方如意这样笑,尤其是当她自信满满时。
“容容,你知道你现在说话的方式很像在赌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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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什么气呀?妈的。
喷火龙踢翻了一座大桥,砸垮了—排民房,再甩尾,布满剑型肉瘤的巨尾扫掉一栋高达百余层的豪华办公大楼,在烟雾弥漫间,高楼夷为平地,喷火龙犹不满足,继而喷出滚烫的红炙火焰,开始朝四面八方仰天狂啸。
吼!吼!吼!
蹬蹬蹬!大脚踩扁大型公车,轰隆隆!天际忙著扫射的战斗机也被怒炎给烧成烤小鸟,谁也不能阻止暴躁的喷火龙将城市践踏得满目疮痍。
“喷火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君清霁扯开一包洋芋片,为了这包零嘴,害他跑到合作社去采购,少看了精采片段,所以他一面聚精会神地看著会议室里整面墙壁大的萤幕上所演的外国电影,一面赶忙要人替他补述前情提要。
季天城伸手向君清霁讨了一片。“求爱不成加上它暗恋的母喷火龙用话刺激它,让它自尊心受损,演了一整段的咆哮戏,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点进度,偏偏白目人类在它们举行婚礼前捉走了母喷火龙,欲求不满的喷火龙追到了人类的城市,大肆破坏。”声光特效演技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今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肯定是那头喷火龙了,不过剧本差了一些,了无新意。
“那我们身后那只呢?”君清霁用下颚努努侧后方,那只正仿效DVD“欲海怒龙”的男主角甩尾喷火的乔大恐龙,可怜一整排桌上的书籍,下场和电视上的楼房一模一样,嘴里喷吐的白烟也和喷火龙现在喷完一肚子火后只剩残烟的画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概是跟小黄飞鸿出去又被踹了两脚,不欢而散吧。”他又不在现场,没办法提供太完整的报导。
原来是又被小黄飞鸿欺负罗?
“他昨天怎么没留在学校和他心爱的梦中情人多认识认识?我还以为他要你将崇恩那群娘子军邀来学校是为了替他创造和姚喜容的相处机会。”君清霁咬著香脆的洋芋片问道。他一度还以为乔均捉错了人,误将小黄飞鸿当成了姚喜容,后来从季天城口中得知,乔均从一开始就镇定要对付小黄飞鸿。“我都快搞不懂大乔到底有没有喜欢姚喜容了。”
“阿霁,你不觉得昨天和我们聊天的那个姚喜容怪怪的吗?”
“怪怪的?不会呀,她还满健谈的。”看不出美归美,性格还颇逗趣,如果不是知道乔均先“煞”到她,他倒真会考虑追她呢。
“以平常心看待自然不觉得怪,可是以‘姚喜容’来看,你不觉得她不像吗?”季天城双眼盯著萤幕上那对一公一母的喷火龙感动相见的情景,唇边的笑因为洒狗血的剧情而加深。
君清霁没被点醒,因为他向来对姚喜容没什么研究,自然不会怀疑太多。“你就是太多心了,那些女孩子不是也叫她容容吗?难道崇恩学生会里会有两个姚喜容吗?哇拷,这部片子收尾好烂,太芭乐了!”
萤幕上,两只相依相偎的恐龙缓缓步向夕阳,暖橙橙的天空色泽及两条拉长的身影拍得很不错,相当有味道的铺陈,只是这种取景和角度太老套了,从电影史上随手一抓就有百来部是这种结局,换点新的idea好不好?
还取名叫“欲海怒龙”?哪来的欲海?!害他以为至少可以看到史上最神奇的恐龙做爱戏,骗钱!
季天城打开会议室的灯光,伸了伸懒腰。“片子演完了,去欣赏另一只还没下戏的喷火龙吧。”请延续看电影的好心情呵。
关掉电视,会议室又恢复了宁静。屋子里虽然有五个家伙,但是一只喷火龙忙著烦躁抽烟,两只圣兽忙著耍阴沉,只有季天城和君清霁两张嘴也不会带来太多的嘈杂。
“大乔,昨天约会愉快吗?”季天城挑了他正对面的沙发坐下,换来乔均怒扫而至的白眼他一点也不惊讶。
“愉快个鸟蛋!”乔均恶声恶气,看他的脸色还以为他现在在笑吗?!瞎了狗眼呀!
“她又踹你一脚后逃逸?”
“说对一半。”没踹他却同样逃得神速。
忘了加上修辞,抱歉,修正。“她‘狠狠’踹了你一脚后逃逸?”
乔均眯起眼,唇间的烟管叼得死紧,相信他很希望现在嘴里咬的是季天城的脖子。
“猜错了?”还是这回又踹到两脚?
乔均已经被怒火焚烧了整整一晚,本来满腔的火无处喷吐,现在季天城表达出恳求他大发慈悲将始末原原本本道来,他也正好一吐为快。
“我实在搞不懂她脑子里装什么狗屎!更年期到了也不能这样乱发脾气吧!不过就是只破戒指,掉了就掉了,再买不就得了?!摆什么脸色给我看,好像我他妈的真的在婚礼上给她难堪、甩掉她的手一样!干嘛,经期不顺、内分泌失调就对了啦!”每讲一次就让他更火大,真想狠狠揪住她,像调酒一样给她摇一摇、晃一晃,看看她脑里的浆糊能不能归回原位!
再说昨晚他又不是故意给她难堪,那种玩笑,本来就是谁当真谁就算输,难道还要他兴高采烈地和她互换戒指,再恶心巴拉地说声“我愿意”吗?
好呀,那买对戒指再去。
她说得那么轻快,如果不是对她有了某些程度的了解,明白不过是戏言,他真的以为那种似笑的声调是那么喜悦而且自然,像是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撒娇,更重要的是……
他竟该死的在那一瞬间想点头!
这念头吓坏了他,他和她不过见面两次,而且她那么平凡、那么爱激他,根本就不够资格列入他结婚人选的清单里,所以他为自己悖离的理智感到措手不及,眼见她要将银戒套进他的手里,他用尽了最大的力量才能强迫自己收回手,克制这一切莫名其妙的念头。
那时她的表情……简直是高深莫测了,而他又不能向她解释自己的拒绝来自于内心的失常,只能带著窘困,无言地凝视她半点情绪也不展露的脸庞。
看不出她在生气,又明白知道她在生气;知道她在生气,却又不懂她为何生气……
“你们已经论及婚嫁了?”进展真是太神速了!季天城抽走乔均嘴里叼的烟,拈熄。“这样很不够意思噢,要结婚也不通知一声,好歹兄弟我也会包个上万的红包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