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在门外厅房等候的骏忱被芽儿这惊呼声所惊动,以为里面发生了大事,逐顾不得礼仪的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回过神的写意赶忙用绣帕按住伤口,要芽儿招呼客人。“芽儿备茶,诸多罗贝勒至外厅用茶。”
“哦,对不起,我逾矩了。”骏忱尴尬的退出卧房。
“贝勒爷请用茶。”敛起心伤,写意硬撑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招呼着。
面对面,近在咫尺,骏忱发觉写意美得很有灵性,和那日在花园中所见完全不同,给他一种全新的震撼。
瞧骏忱将目光紧锁在自己的脸上,写意假意轻咬了声。“贝勒爷,请用茶。”
“呃,对不起。”猛然收回视线,骏忱难得腼腆地羞红了脸。
“没关系,不知贝勒爷找夫君有什么事?”
瞧她泪盈于睫,骏忱冲动的拉住写意的手,关心的问:“你刚刚哭过?是不是霍曜欺负你了?”
写意被他的冲动吓了一跳,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一个不小心扯痛了伤口,闷哼了声。“啊……好痛……”
“对……对不起……”骏忱赶忙放开她,目光赫然发现她流血了,“你受伤了。”
“没事。”写意赶忙将手藏到背后。
“你很怕我?”写意的反应让骏忱觉得伤心。
“没有。”她摇摇头。
“那么把手伸出来,我这儿刚好有刀伤药。”骏沈从怀中拿出平日必备的药粉。
“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东西?”写意好奇的眨着眼睛,望着他。
骏忱耸耸肩。“没办法,我和翟曜经常出门在外,这些东西是不可或缺的必备品,久了也就习惯将它带在身上。来吧,把手伸出来,我保证不会痛的。”他眼眸散发着温柔,笑的灿烂。
“谢谢。”写意缓缓的伸出手,只见绣帕上早已沾满了血滨,让人怵目惊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
写意咬咬唇,低头不语。
“你不开心。”骏忱关心的看着她。
满心委屈,让堆在眼眶的泪水决堤。
“唉……”这下骏忱急了,没看过女人在哭泣时还能美的令人揪心。“你别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望着他关心的眼眸,她低垂下眼,默默不语。“别问好吗?”
“那么就放开心胸。”洒上药粉后,他以绣帕包扎写意的掌心。“如果你愿意将心中的痛苦说出来,我相信自己是个好听众。”
“谢谢。”不知该怎么拒绝他的写意,只有淡淡的笑了笑。
只是她这梨花带泪的浅笑又让骏忱看痴了眼,她是这么的美、这么的诱人,早已对她没有什么免疫力的骏忱,这一刻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以告诉我一些夫君的事情吗?”避开他灼灼的眼光,写意转移话题。
“翟曜?”骏忱愣了一下,“你想知道他什么?”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好吗?”写意求知心急切的说。
不知写意和翟曜之间出现问题的骏忱笑着说:“他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一时半刻能说的完的。”“那么告诉我他和花魁……呃……”她不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写意懊恼的蹙紧眉心。
“是苏宛儿。”骏忱体贴的帮她接下去。
“嗯,就是她。”她点头如捣蒜。
骏忱吁了口气,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这事情你不会想听的,我们换个话题好吗?”这是属于翟曜的私事,他觉得理当由他来告诉她,而不该由他来说。
“求你。”
“那女人找来了?”骏忱疑惑的瞅着她。
写意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不过依苏宛儿的个性,她是有可能这么做。”骏忱点点头。“放心,翟曜对她不是真心的,否则他早就娶了她,而不是将她安置在绿倚楼。”
“是吗?”写意垂下长睫,心里却一点信心也没有。
“是的,那只是一时年少轻狂。”他笑着安抚她。
“那么她在夫君身边几年了?”她不死心的追问。
骏忱偏头思索着,“大概有七八年了吧,正确的时间要问翟曜。”
“七八年?”闻言,写意心中漾起了浓浓妒意。
骏忱转移话题。“不谈这个。带我去看看你种的花好吗?”翟曜的事情骏忱不想谈太多。
“好。”没有问他怎么知道花园里的花是她栽的,因为写意此时的心思全落在翟曜和苏宛儿身上。
第九章
“你怎么来了?”翟曜意外的看着她。
“宛儿想爷。”宛儿痴痴的看着这个已经三年多不见的男人,闪亮的眼神说明了她有多思念他。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苏宛儿,翟曜的眼神中架起怒意。“我想要你自会到绿倚楼找你。”
“求爷不要对宛儿这么冷情。”宛儿眼眶一红,眼波中溢满氤氲,看起来好不娇怜。“宛儿只是想爷,得知爷回京的消息,迫不及待的想见爷一面。”
“这么想我?”翟曜眼神中净是嘲讽。
“爷……”宛儿娇羞的垂下头,主动的脱下身上的衣裳,走向他。“求爷爱宛儿。”
宛儿知道自己没什么身世背景可以吸引住翟曜的注意力,就除了她那张美艳的脸庞和姣好的身体之外。
“宛儿期待爷的爱怜。”苏宛儿主动的在桌上躺了下来,朝翟曜伸出双臂,恭迎他的垂怜。
翟曜眯起危险的眸光,甩开她,表情冷绝地笑了笑。“宛儿,我已经成亲了,我不会再要你了。”闻言,宛儿从桌上滑了下来,泪水迅速的盈上了眼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翟曜口中说出,她希望自己听错,因为过去他是那么的宠爱她。
“爷……”心伤的宛儿两眼依旧在翟曜身上绕,泪水在螓首微晃中如断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宛儿充满控诉的眼神让翟曜不悦。“曲终人散,这道理你应该懂得的。”
“不……”他不要她了。他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宛儿的心痛得淌出血。
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翟曜只好冷冷的下起逐客令:“你回去吧。”
宛儿赶忙跪倒在地上。“爷,不要赶宛儿走,宛儿会很乖的。”
翟曜叹了口气,对宛儿的痴情他感到无奈。“宛儿,你不想走我不勉强你,你可以一直住在绿倚楼。”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可是那儿并没有爷呀。”宛儿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
“宛儿,我已经成亲了,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你。”翟曜劝着。
“我知道,宛儿不会破坏爷和少夫人的感情,宛儿只是想当个丫环伺候爷一辈子。”她急急的说。
“你这是何苦?”翟曜轻叹口气。“住在这儿你并不能得到什么?”
想当初她还是伶樱花魁的时候,那倨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是吸引他目光的原因,只是看到现在的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反感。
“宛儿不苦,宛儿也不想得到什么,宛儿只是想要留在爷身边一生一世伺候着爷呀。”她痛苦的说出心中话。
知道劝不动她,而最近他又赶着要在王府的后山为写意盖栋写意楼,从此夫妻俩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他实在没有多大的心思理会她的执着。
“罢了,你就先在府中住下。”翟曜思索着,暂时先允了她留下,等这阵子事情忙完了,再找个机会为她觅桩好姻缘,当作是补偿她这几年陪他的功劳。
“谢谢爷。”不明所以的宛儿闻言,立即喜极而泣。
能在府中住下,就表示她还有一丝希望,只要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翟曜随即唤来门外的仆役。“你带苏姑娘到后厢房,再找个丫环伺候她。”
“是的。”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看到他手中端着茶盘,翟曜不免好奇的问。
“喔,这是芽儿姑娘刚刚送来的,是少夫人亲手泡的参茶。”仆投赶忙将茶盘放到桌上。
“芽儿来过了,那少夫人也来了吗?”翟曜问。
一想到写意,他炯睿的眼眸瞬间转柔,刚毅的脸部线条也缓和下来。
这情景看在宛儿眼中,令她妒火满腔,她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翟曜为她赎身,然后又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翟曜专宠她,她绝不会让别的女人夺走属于她的一切,纵然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少夫人没来。”惧于主子的威严,仆役慌忙中忘了告诉他,芽儿刚刚尖呼惊叫、焦急跑开的事情。
“好了,你们下去吧,没事别来吵我。”
翟曜转身又将目光放在桌上的设计图上,只怕得熬好几个日夜才能将这设计图搞定,不过只要一想到意儿看到时那眉开眼笑的表情,所有的辛劳都会消失。
“是的。”
翟曜对苏宛儿的一番好意和对盖写意楼的心急,却成了写意误会的导火线,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翟曜为了能快点完成这张设计图,一连两天未曾阖眼,更不用说是有时间回房了,而误会他的写意也就一连两天无眠到天明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