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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吗?」傅珏凰轻拍着脸颊,倒没发觉自己消瘦。

  「哎呀,难不成彧炎那家伙敢欺负妳?」傅廷凤不由得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好样的,他可真是带种,就连妳也敢欺负……难道他的眼睛瞎了,看不出妳已经很不长肉,竟然还让妳更加消瘦,他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妳!」

  「不是的……」

  「走,跟我一道走,我非找他问清楚不可!」傅廷凤起身拉着妹妹,打算上西苑去找人兴师问罪。

  「妳可以出门吗?」傅珏凰突道。

  走在前头的傅廷凤立即停下脚步,抿紧了唇不语。

  呜呜,她不能,因为她和那混蛋有约,现下她那儿都不能去,说不准她现在只要踏出院落,他晚上又要借题发挥。

  「他人不在西苑里。」

  「上市舶司了?」她这做大嫂可以差人传话要他回来。

  「不知道。」傅珏凰冷淡地说着,彷若云淡风轻、压根儿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可掩在长睫底下的眼眸,却偷偷地泄露了些许恼意。

  「妳不知道?」

  「天晓得他要上哪儿去?脚就长在他身上,他爱往东便往东,想要往西便往西,妳以为我管得着吗?」

  闻言,傅廷凤不由得瞇起漂亮的杏眸,迟疑一会儿才道:「珏凰妳是不是……」爱上彧炎了,把自个儿给赔惨了?

  当然,这些话她是死也不会对妹妹说出口。

  珏凰的性子较冷,但不代表她对什么事都无知觉,若是说着她不爱听的话,她定会先开口数落一顿,然后冷战上好一阵子都不理睬对方。

  如今,她会连换口气都不停地骂一个人,便显示这人在她心底已经有了相当的分量。

  依她对妹妹的了解,她是不会看走眼的。

  傅珏凰冷笑一声。「不提他,倒是妳,要不要到西苑坐坐?」她忍下怒意,反倒拉着她往西苑方向走。

  「我……」她真的很怕臧夜爻那混蛋会借题发挥。

  虽说姐妹俩聚聚,聊点体己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可那家伙霸道成性,简直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似的找她麻烦;若是这桩事又落进他耳里,她可以想象今晚他会把她整得有多难过。

  「不能吗?」

  「能!」傅廷凤想也不想地道。

  她不能说不能,这句话说出口,聪颖如珏凰,定会猜着什么;可要是说能,她付出的代价会挺大的。

  哎呀!她干嘛要这么为难?

  不管了,说走就走,腿就长在她身上,她想要上哪里他管得着吗?更何况她还是在府里。

  「往这边,是不是?」傅廷凤走下亭子,往一旁拱门走去。

  「不是,是这边,妳怎么老是搞不清楚方向?」

  「总是走得到,多绕一点路又何妨?」两人边走边聊,声音渐行渐远……这时通往滨东楼的一扇拱门里走出一个人。只见臧夜爻眉头深锁的望向两人远去的身影,微叹了一口气,便步出拱门。

  第九章

  完了、完了!傅廷凤跑得很急,一张俏脸上布满焦急。

  点起盏盏灯火的臧府,尽管入了夜,灯火通明灿如白昼,只见纤细的身影乱窜于各院落的石板广场,过半晌之后,才总算顺利地回到滨东楼。

  现下已过了掌灯时候,更别说也过了用膳时间,若她没猜错,那个混蛋这会儿肯定是坐在房里头等着她。

  傅廷凤心想直担忧着,不知道他又要怎么伺候她;光是想象,她便觉得胆战心惊,不想要瞧见他。

  不如就逃了吧!

  可若是有人问她为何要逃离臧府,她要怎么回答?

  呜呜,要她怎么回答?据实回答说自个儿被他「体罚」?那不如打死她吧。

  她宁可光明正大地回房,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沉着应对敷衍他;况且他也没派人寻她,说不定他还在外头,尚未回府。

  对、对,他铁定有什么事担误到了。

  傅廷凤特地挑些最让自己安心的话安慰自己,仍不忘快步地走进滨东楼,一进入房里,见里头是一片黑暗,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失落。

  「啐,居然不在,早知如此,我就不用赶着跑回来了。」她喃喃自语着,点着了油灯,蓦地瞧见桌上搁了一只雕工极为细致的漆盒,不由得蹙起眉。「又来了,老是将东西乱扔,到时候又栽赃我。」

  这一回,她可不会随便动不属于她的东西。

  到时他别又随便找个说辞诬陷她。

  原以为他早已臭着脸在房里等她,谁知道房里就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只盒子。

  害她跑得又喘又急,还连连跑错地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回来。虽说她不是挺希望他真的会在这里,但他不在这儿,反教她觉得冤枉跑了这么多的路。

  她倒了杯茶,在圆桌旁坐下,美眸不自觉地盯向那只精致的盒子。

  只看一下就好,她只是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心念一动,抚在桌面的纤指往漆盒移动,轻轻地解开锁,掀开盒子,看见里头有一只小圆盒,以及一根金步摇。

  「唷,这该不会是要设计我的圈套吧?」

  说不定就是怕她不上当,所以这回特地再加了一根金步摇,一旦她别上发髻,他便可以想出一堆可恶的法子整得她夜夜不成眠。

  「妳在这儿?」

  摸在金步摇的纤指一颤,就连坐在椅子上头的身子都狠狠地战栗了下,她朝声音来源探去,只见他正倚在门边。

  「你……」他怎么跟个鬼一样,走路连点声响都没有?

  「妳方才上哪里去了?」臧夜爻低哑地道,关上门,缓步走到她身旁。「我在府里绕了一圈,都没碰着妳。」

  这问法?是想要套她的话,还是他方才真的已走进房里才去寻她?

  太卑鄙了,若他不过是甫回来,而她又傻傻地回答了他,岂不是要正中他的下怀,送上理由让他整治?

  臧夜爻富含兴味地睇着她半响,突地轻笑道:「我知道妳上西苑,妳一早便上西苑串门子,只不过我方才回来,见妳依旧不在房里,才搁下漆盒,上其它地方晃晃。」

  嗄?他知道她一早便上西苑去了?

  原来如此,就因为知道她的下落,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甚至没派人寻她。

  知道她上珏凰那里,他倒是放心得紧;说穿了,他是信任珏凰吧?

  毕竟珏凰是静性子,不爱到处走动,向来偏爱用最省事的法子做最多的处理,除非必要,想要她出门,实在是难上加难。

  不过,他可真是懂得珏凰的性子。

  「这漆盒里的东西,妳可喜欢?」他又道。

  傅廷凤回神,不客气地应道:「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你该不会是想同我做买卖吧?」

  「我和妳做什么买卖?」他没好气地啐道,静默一会儿,对上她眨也不眨的潋滟水眸,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才说:「我是要送给妳的。」

  「送给我的?」她狐疑地看向他。

  不会吧,这里头该不会有下毒……

  「等等,你该不会以为送我点小玩意儿,便能把布匹价码压到最低吧?」险些忘了这家伙现今的身分是商贾,会对她好肯定是有什么企图。「我告诉你,布匹的价码已经压到最低,你要是想再砍价,就太没人性了。」

  谁不知道他藉牙行之便,佯装是和人商议两造价码,实际上,那些布匹根本都是他自己要的,而且还特地搭船卖到外岛;也就是他只要转手,便能够立刻回本,运气够好,商机炒得够热,他翻手一赚,赚的又岂是一倍的价钱。这可是完全不可能蚀本,还铁定会赚翻的生意。

  如果可以,她也真想弄家牙行来玩玩。

  「妳在胡说什么?」他无奈地叹口气,不形于色的眼眸瞟了她一眼,随即又道:「那是要送给妳的,不收分银,也没有任何企图,妳安心收下。」

  「无功不受禄,你直接告诉我,这一盒脂粉加一根金步摇要价多少。」她才不要胡乱欠了他一份人情,而在几天之后又要被他追讨。

  「我说了不收分银,要妳收下就收下。」见着她僵着,他索性先换个话题:「倒是妳,用膳了没有?」

  「用过了。」她双手远离漆盒,状似防备地看着他。「我要睡了。」

  这人今儿个不太对劲,有鬼、有鬼,他心里肯定有鬼,要不为何对她这般客气?

  客气得教她……好怕。

  「也好,早点歇着也好。」话落,他便准备脱衣。

  她蓦地瞪大眼,忙摆着手。「等等,你现下要做什么?」

  「我要睡觉了。」他说得理所当然,心里好笑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她。

  「可是我……」她惊慌地退到一旁,准备跳窗。「我今儿个可没上哪儿去,不过是到珏凰那儿串门子,这样……你也有借口?」

  恶人,他真是天生恶人啊!连这样也不放过她。

  闻言,他缓步走向她。「妳在干嘛?」

  「你说,你现下打算想要做什么?」她万般戒备地瞪着他,见他探出手往她的腰肢一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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