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她会走开的孟蔷妘差点跌了个跤,叉起最后一颗煎饺往嘴里塞。「冷血无情的女人,我为什么会爱上妳呢?」
「把东西吞下去再开口,别喷得满地是汤汁。」很难清理。
「哇!妳真的很没人情味耶!亏我一颗心全放在妳身上,妳居然嫌弃我,还有没有良心呀?!」至少要再做二十颗煎饺好弥补她受创的心灵。
夏秋千漠然地往她面前一站,两手倏地一捏她肉肉的双颊。「包子,妳想见识我的人情味吗?」
她会用她的「爱心」成全她。
「偶不勇了,粉吞啦!快发守啦!」这女人的螃蟹夹越来越厉害了,真给她夹下去。
「妳说什么我听不懂,再说一遍。」这两团肉还真好捏呀!
若说孟蔷妘的体型为什么会往横向发展,功劳簿上也算上她一份,养肥她是她的心机之一,谁叫她白嫩的肌肤像刚蒸好的包子,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掐一掐。
拨开她的手,孟蔷妘喘气的道:「妳很恶毒喔!妳是不是故意买七楼的房子好让我爬个半死。」
「没错。」
她没有一丝隐瞒的坦诚,让随口一问的她错愕得忘了要问什么。
「妳……妳……」她这么卑鄙喔!连好朋友都害。
突地,她又想起一件事。
她抬高手腕,「呃,妳说这颗『水晶』是地摊上的便宜货,妳没骗我吧!」
瞪!
用力瞪!
使命地瞪。
她要看能不能瞪出实话。
「它是一颗结晶石,真的非常便宜,三、五百就买得到。」矿石结晶,简称红宝石。
她没有骗她,是她自己听成水晶石,而以市价来说它并不贵,顶多三、五百万美金,还不算顶级的极致宝石,一般的收藏家都买得起。
「喔,那就好了,果然是便宜货嘛!姓秦的不能再指责我偷了他的东西。」孟蔷妘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她不是贼。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好什么好,她一点也不好。
一看到一阶阶往下的阶梯,身体又开始虚飘了,脚下浮浮的,感觉超恐怖地,好像随时会往下掉落,没有止境的坠入黑暗之中。
可恶,这世界为什么有高度这玩意,脚踏实地不好吗?以前的古人多务实,低檐矮墙多便利,既不必担心地震崩垮来不及逃生,也不怕偷工减料造成无谓的伤亡。
瞧这年头,高楼大厦一幢幢地由平地起,像在竞赛似地比高,一点也不考虑年年升高的自杀率,三不五时就有人跳楼。
孟蔷妘实在想不透房子为何要往上盖,不能换个方式往下挖,至少想跳时也没地方落下。
「秋千,妳扶我下去好不好,我腿软。」七楼耶!听起来好高。
「怎么来,怎么回,自己保重,三十分钟后没见妳走出大楼,我会帮妳叫救护车。」
砰地一声,她直接把大门关上,落锁。
「喂!妳……」
太无情、太无情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她血管里流的一定是冰血,没有温度,没有人性,连禽兽都不如,她是魔鬼。
好,没关系,自助天助,交到坏朋友是她的命,牙一咬就挺过去。
不怕,不怕,她有妙招,把眼睛蒙住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要小心点移动就不会有事,来来回回走了不下百趟,还有她不熟的弯角吗?
哇!其实她还是好怕,两脚都在发抖了,往上爬的时候只要眼睛向上盯着就成了,可是下楼时就很难用同样的方法如法炮制。
可恶的秋千,居然好意思承认她是为了她的惧高症,才买下这层没有电梯的公寓,让她不能一天到晚往她这里跑,打扰她的清静。
「死秋千、臭秋千、烂秋千,我要摔死了一定变成厉鬼找妳作伴,让妳当鬼都要照三餐伺候我……啊--快拉我一把……」
嘀咕个没完,眼前一片黑暗的孟蔷妘不断深呼吸,以自我催眠的手段告诉自己此时在平地,这楼层一点也不高,只要多走两步路就出大门了。
由于她太专心地做心理建设而忘了数阶梯,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倾,坠落的感觉太过清楚,她一时心慌没抓牢扶手,反而双手放开地在半空中乱挥,看能不能抓住支撑。
就在她差点滚下楼的同时,一只等了半天、强而有力的手臂适时地将她捞起,然后以老鹰抓小鸡的姿势拎着她后领,半抓半拖地解救她死于摔断脊椎的命运。
「哇!秋千,我就知道妳是冷面心热的大好人,不枉费我付出一片真心和妳交往,要是妳肯去变性当男人,我一定挑妳当老公。」
就说好心会有好报嘛!瞧她多做善事就有好回报,谁说免费助人的人是傻子,她是放长线钓大鱼,终于钓出冰墙下那颗跳动的心。
「咦,秋千,妳最近常做运动吗?怎么手臂变粗了,还有小老鼠耶!肌肉硬绷绷地好像男人,妳真的要变性不成?!」不过秋千变成男人能看吗?
夏秋千很高,标准的衣架子,有一七○公分,身形瘦削略显瘦白,是属于不健康的肤色,因为她一向不爱晒太阳,一晒就黑鲜有例外,与孟蔷妘羡慕死台湾女人的珍珠白刚好相反。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就十分好笑了,一个高挑纤细,一个浑圆稍矮,活像七爷八爷出巡,所到之处无不带起一阵爆笑。
「哼!」蠢女人。
「喂!妳干么哼我,我关心妳才说妳吶!像那个姓秦的家伙死在路边我也不会多瞧他一眼,任他腐烂生蛆、爬满尸虫,我照吃我的甜不辣。」
哎呀呀!她怎么生气了,说别人也不成呀!那么用力掐她的手臂当她死人不会痛吗?待会非好好说说她不可,好朋友不是这么当的。
现在为了自个的安危着想要忍一忍,免得一句话说得不贴心被推一把,她真要死得冤枉了。
「好嘛、好嘛!我不诅咒秦始皇死无全尸,虽然他长得很有型,是会让女人心动的那一型,可是脾气不好,让他的完美大打折扣,就像是提拉米苏蛋糕上多了一只死苍蝇,再好吃也没人敢动手。」
「嗯哼!」她的脾气又好到哪里去?!动不动就抡拳狮吼,好意思批评别人的不是。
「奇怪了,妳干么不说话?现在才来装淑女已经太迟了,我早就看穿了妳的真面目,妳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可怕女人,我不会再受骗了。」
她学聪明了,绝对绝对不重蹈覆辙,她休想一再的骗她,二十五岁、有自主能力的新时代女性,有着果决判断,能分辨黑白。
只是介于两种之间的灰色地带就有一点含糊了,她需要用到不灵光的大脑,所以就算了,偶尔被骗一次也没关系。
「说真的,秋千,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那个讨厌鬼,他眼太利,嘴太贱,又非常瞧不起女人,我们找个地方把他谋杀掉如何?」一了百了,省得费心。
「杀人是有罪的,预谋杀人唯一死刑。」她还没本事杀人。
孟蔷妘的身子忽地一僵,脚步踉跄了一下。「妳……妳的声音变得好粗,妳要改行当配音员吗?」
奇怪,她为什么有不好的预感,好像霉运又再度找上她。
「如果妳停止抱怨,我们两个都会好过些。」他目前的职业尚可,不需变动。
「啊!这声音……」好熟。「你……你是秦时篁?!」
不会吧!她的运气背到这种程度。
冷沉的磁音压低的在她耳边响起,「建议妳不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他是个男人,而且欲望非常强烈。
「我……我没有乱摸喔!你可别小人肚肠将我推下楼。」攸关生死,她可以暂时放下刀剑,学着谦卑。
呜……为什么会是他,老天嫌她日子过得太混了是吧?故意找她麻烦要她拿着量尺生活,一板一眼地有个女人样,不叫父母丢脸。
很想哭的孟蔷妘只能依靠适时出现的大老板带路,谁叫她脸上还蒙着一条黑色长布,心里忖度着等一下一到达一楼,她要马上骑着心爱的小蓝开溜,绝不能落在恐怖份子手上。
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啦!老用一种很想吃了她的眼神瞪她,好像她不该生得太可口,把他的品味搞坏了。
「那妳现在在干什么,妳不知道男人的下腹很敏感吗?」尤其她抓的位置正是他胯下往上移两寸的地方,接近男性的欲望中心点。
她哪晓得,她又不是荡妇淫娃。「秦先生,你忘了我眼睛看不见吗?多有错手你不会自己移开呀!」
对着她耳朵吹气很难受耶!她全身都热起来,像是吃了海鲜,过敏症发作了。
「那把黑布解开,有我抓着妳怕什么。」有惧高症的人还爬高,简直找死。
「不行、不行,你不怕我又吐了你一身。」光是昂贵的洗衣费她就负担不起。
什么特殊毛料难清洗,纯羊毛手工制作她不懂,她只知收费单上的数字根本是坑人,随便用手搓一搓根本花不到十块钱的洗衣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