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帮妳?!老大摆明了要和大嫂……呃,野女人在一起,我这小弟位低言轻,哪有多嘴的余地。」何况他也不可能帮她。
打虎抓贼亲兄弟,臭头儿子是自己的好,自家人哪有不挺自家人的道理,表妹再亲也亲不过手足,他没道理帮她棒打鸳鸯。
虽然他们兄弟失联多年才又再度重逢,但他不常见他展露欢颜,顶多和员工打打趣露出一丝响应的微笑,不然就眼神落得很远看来十分孤寂。
有些话他是不会对他说,大概是因为他敏感的身份吧!身为检察官的他理应正气凛然,正直循法,许多台面下的肮脏事不宜让他得知。
葛元宝知道现在的大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哥了,他心里藏了很多事不愿告诉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他看了很不忍却无能为力。
这会儿他终于找到令自己开心的伴侣,并且深深的爱着她,他当然也为他高兴,只盼有情人早日结成眷属,让大哥完全走出阴霾,不要被过去击倒。
「你真是太没用了,法学院的学分是混来的呀!要拆散他们有很多方法,你就不能稍微动动脑吗?」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表哥。
哇!她还真损人呀!忘了谁比较大。「唉!最近接手太多的案子,大脑严重当机,我快翻白眼了,哪有能力出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你会不会讲话,元卓表哥是我们的,绝对不能让给狐狸精,你要想办法抢回来。」他们别想称心如意,双宿双飞。
几时变成我们了?他可没报名参加围剿大会。「我是无所谓,没有让不让的问题,他是个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旁人无权置疑。
「你说什么--」钱慧安气愤地踩了他一脚,非常火大他没和她站同一阵线。
「啊!真踩人呀!妳就不能温柔点,难怪在大哥身边四年他都没瞧上妳。」本性太泼辣,是男人都会离她远一点以策安全。
四年不是四天或四个月,他能帮的也只到此了,她花了四年心机在大哥身上仍掳获不了他的心,徒费用心错失良机,这能怪谁不尽心。
只能说他们没有缘份,月老看不惯她的骄纵懒得为她牵姻缘,才会小姑独处没人要,想男人想疯了,一挑中目标就死不放手,硬要咬着。
葛元宝很同情但不助纣为虐,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他这清官绝不插手家务事,即使对方是他的亲大哥。
「葛元宝,你算什么表哥,专帮外人不帮自己人,要不是半路杀出那个怪女人,我和元卓表哥一定会结婚,和我温不温柔没关系。」
娶到会管钱的老婆才是他的福气,那种瘦不拉几的女人只会败产,没有一点帮夫运,只有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叫我杰森表哥,没大没小。」他往她额头叩了一下,要她懂得长幼有序。
「哼!不帮我就不是表哥,明明是中国人取什么洋名,你以为人家会忘记你可笑的本名吗?」他才胳臂肘往外拐,不肯替她出气。
「妳……」她真的被宠坏了,任性得不知天高地厚。
是他的错吗?他把她引到大哥身边,纵容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他下手。
原本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想看两人能不能激出火花,他希望他所关心的两个人能有个好结果,彼此互补不致两两无伴。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而且错得一场胡涂,硬把不同种的生物配在一起根本是错误,怎么也生不出新品种。
「葛检察官,你天真活泼又善良的表妹已经没救了,你不用做垂死挣扎妄想救活她,她就算再电击一千次也救不回来。」请节哀顺变。
嗯!说得有理,他的确不该再施以援手,免得救人不成反成害人。葛元宝频频点头。
「蔡荣宗,你说谁没救了?!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故意说反话讽刺我。」两手一扠,钱慧安一副开骂的茶壶姿态。
「哎呀!大家快来看呀!原来她有长脑耶!死人也能复活。」真是他们的不幸。
虽然她帐记得很好,但也不是非她不可,要不是后面有人让她靠,大家不好意思说些什么闲言闲语,早就联名将她罢免,另择良才。
会计的工作是管钱又不是管人,她实在也管得太多了,连请个假她也有话说,硬说人家的病是假的,就为了偷懒不上工。
「拜托,别开死人的玩笑,你该说她是殭尸,见人就咬。」有员工插话助阵。
「有道理喔!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比我聪明。」形容得真贴切,见人就咬,跟疯妇没两样,随时随地都在发作。
「你们说够了没?!一个个比舌头长,还不去做事想领干薪呀!」她一定要记得月底扣他们的钱。
小蔡消遣道:「老板的娘已经换人做了,妳还要逞老板娘的威风吗?」
「你……你嘴巴给我刷干净点,老板娘的位子没人抢得走,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定请你吃鸡头。」让他另谋高就。
「唉!为什么就是有人不肯认命呢?事实摆在眼前还要自欺欺人,瞧老板和他的女朋友感情多好,他们在玩亲亲吶!」好不亲热。
哈!有人眼红了。
未拉下百叶窗的老板办公室里,一对爱情鸟正你侬我侬的笑得开心,也不知为了什么而笑,然后老板俯低身子在女友耳边低语。
从外面看来真的很像在做促进感情的运动,浓情蜜意的画面看得本来就在生气的钱慧安更火大,拳头一握就想冲进去拉开两人。
摇头苦笑的葛元宝一见赶紧拉住她,不让她再度闹出笑话。
不是她的缘份就不要强求,这样动不动就恼怒的想找人算帐的心态真是要不得,不好好开导开导真会酿出大事。
「理智点,小安,大哥的心不在妳的身上就要学会放手,得失心太重容易得内伤。」心病没药医,她要自个保重。
「为什么放手的是我?你怎么不叫里面那女人离元卓表哥远一点,她正在侵犯我的权利。」心不在,人在就好,她抢也要抢过来。
喔!头好痛,遇到外国人,有理也说不清,难沟通。「人家是情侣嘛!名正言顺的情人,我们有什么资格阻止人家相爱,妳不要无理取闹了。」
以前他怎会认为她使点小性子很可爱,没有妹妹的他总当她是妹妹来宠,凡事尽量满足她的需要哄她开心,过过做哥哥的瘾。
人要相处才知道相处的难处,明明是聪明人却老是做傻事,就算有再多的宠爱也会磨成灰烬,她真是太、太、太不可爱了。
「相爱?!他们凭什么相爱,是我先来的,那狐狸精才没有资格插队,她是可恶的第三者,我恨她。」恨得想杀了她。
「妳……」有必要这么激烈吗?她引人注目的手段也未免太偏激了。
连恨都出口了。
「我们在十五年前就认识了,她不是可恶的第三者,我们同是慈惠育幼院收留的孤儿。」葛元卓朝弟弟投以抱歉的眼神,要他多包涵他的「移情别恋」。
没关系、没关系,你尽管移情,她疯过就没事了,我会试着开解她。葛元宝用无奈的表情回答。
「十……十五年前?!你跟元宝表哥不是兄弟,为什么你是孤儿?」她曾在美国见过良慧婶婶一面,她不像不要自己孩子的母亲。
「因为我们的父母离异各走各的路,所以他们不知道我父亲的死讯。」若是知晓,或许情况会变得不一样。
然而虽然失去父母的疼爱,但有幸遇到今生的最爱,他不后悔地狱走过一遭,换来她一生的相伴,有得必有失的人生总是充满试炼。
「哼!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反正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跟我抢你,先来后到都是我。」她就是要鲁到底,黑的硬拗成白的。
听她近乎胡闹的说词,听者是啼笑皆非,有人这么不可理喻吗?已知的结果摆在面前还高姿态的要泼,好像会吵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
「好吧!全给妳,看妳要切块还是单买,我帮妳把刀子准备好。」看不下去的夏秋千冷诮的一瞟。
孟蔷妘已经够麻烦了,还有比她更强的同类,真是一堆麻烦。
「什么切块、买单,这里有妳说话的余地吗?」钱慧安忿忿地瞪着她肩上多出的手,觉得凝眼无比。
这是在示威吗?故意表示出他们感情好得没有人可以介入。
唔!脾气真糟糕。「妳没发觉妳已成为众人眼中的史前生物,活了几万年犹能继续活动。」
人没有自觉起码要有感觉,否则活着也没有用,不如早早归去来兮。
「史前生物?」什么动物到现在还能动?钱慧安一脸纳闷忘了生气。
好心的解答来了。「蟑螂。」
「妳说我像蟑螂?!」她居然将她比做那种恶心的东西!
「啪地一声肚破肠流,牠还能继续拖着身体走,该死而不死的振翅一飞,这不是和妳很像吗?」她一向佩服蟑螂的求生意志,没有内脏还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