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我吻你的。」陶斯的声音好无辜。
「呜……你竟然夺走我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扁著嘴,凌羚差点哭了。
「初吻?!」陶斯明明知情,却故作惊讶。
「啊!」凌羚赶紧捂住嘴,一双大眼眨呀眨的,「不……不是初吻,怎么可能是初吻……」不行,她绝不能让他知道这是她的初吻,否则他一定会笑死的。
讨厌啦!现在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自己受委屈却不能伸冤,还得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没问题了,既然不是初吻,而你又是我的女朋友,吻你很理所当然。」这女孩真可爱,逗她也是种乐趣。
「你吻我,是不是表示爱上我?」她趴在他的大腿上又问。
「反正我说是,你也不信。」他勾唇一笑。
「好,我信,你说。」这男人就是会说些风凉话堵她吗?
「嗯……有点,如果说『喜欢你』比较恰当,毕竟在我的感觉爱是要有难分难舍的感觉。」仔细想过後,他才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离开我一点也不会不舍了?」她气得站了起来,收拾起碗筷,「那我以後不来就是了。」
「喂。」陶斯上前紧握住她的手,「这么容易生气呀?」
「没错。」鼓腮、噘唇,她娇嗔著。
「想不想知道达叔今天为什么会对你特别客气?」他绕到她身後,难得这么亲昵地圈住她的身子。
凌羚蓦然发现到一丝丝怪异的地方!
这男人似乎并不像外表这么文弱,在两人贴近下,她能感受到他健硕的身材、结实有力的手臂。
「为什么?」她问。
「因为刚刚我顶了他、念了他,而我是第一次这么做。」他撇嘴一笑。
「什么?真的?!」她霍然转身,鼻尖跟他的衣领就这么摩擦了下。可他却不著痕迹地推开她,蓄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像是怕她偷看到他的脸。
「当然是真的,因为他平常太爱管我了,今天又违背我的意思,所以我才火大。」陶斯坐回原来的椅子上。
「你也会对他发火呀!」她故意忽略他这些怪异举动,笑著问:「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我想去美国见我爷爷,他不愿意。」他眯起眼。
「天!他凭什么不愿意?爷孙见面是天经地义的呀!」这个管家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我爷爷了,他几次都是以我身体不好为由不让我去。」陶斯耸耸肩说。
「你的身体真这么差吗?可给我的感觉怎么完全不一样?」她眯著眸轻轻一笑。
「哦!」陶斯身体一绷。
「这一段时间跟你相处,常腻著你,我觉得你满结实的,只是衣服穿得太宽松了。我看这样好了,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重新置装,保证让你看来更有精神,说不定达叔见你这样,就会相信你的身体已经好转,答应让你去美国,你说好不好?」说起这个,她的精神就来了。
「不用、不用,我习惯这样穿了,你千万不要为我伤脑筋。」这小女人就是精力太充沛,脑子更是片刻不得闲。
「你就是这样。」她对他皱皱鼻子,「对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别总是闷在屋里。」
「去哪儿?我可不想再去跳舞了。」他开她的玩笑。
「不,这次不跳舞,我们去山上看星星好不好?我第一次看见流星的时候就是在山上,希望这次也有同样的好运气。」她眯眼幻想著。
「那次你许了什么愿?」他很好奇。
「那时候我母亲正好开刀,我祈求她手术顺利,结果那次的手术真的很成功。」她回想著过去,那年她刚好十二岁,不过一年後的第二次手术就没这么顺利了,母亲离开了她,而她也踏上一条好漫长、好辛苦的路。
「现在呢?如果你又看见流星的话,你会许什么愿?」
「嗯……我会祈求你身体健康吧!老见你被关在屋里,去哪儿都受到限制,我也挺难受的。」她跳上他书桌坐著,支著下巴说。
「咦?这么听来倒像是你爱上我了。」他刻意开她玩笑。
「你胡说什么呀?我是同情你耶!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凌羚坐直身子连忙否认,被他这句话给弄得心都乱了。
她爱上他!可能吗?分明是说笑吧!可为什么她会有种心跳狂跃的感觉?
陶斯眸光一眯,抿唇低笑,「那走吧!我们去看星星。」
「真的可以?你不怕达叔……」她调皮地往楼下指了指。
「我都对他开炮了,还怕什么?」陶斯对她眨眨眼,跟著站起,「我们走吧!让你见识一下我发火的样子。
「哈……好呀!」凌羚开心的握住他的手,「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到楼下,不出所料,达叔又上前询问,「少爷,您和凌小姐要出门?已经那么晚了,我让阿刚开车载你们好了。」
「不用,我们可以自己来。」他立即拒绝。
「可是——」
「达叔,你不要动不动就可是可是的,我已经老大不小了,就算身体不好,可该有的自由也该拥有吧?」陶斯有些不耐了。
「有我在他身边,你放心吧!」凌羚补充了句。
「又是——」「你」这个字达叔虽没说出口,但却记恨在心。真不知道陶斯究竟认识了什么样的女人,怎么这么厌烦呢?
「对,又是我,我是你们少爷的女友,说不定日後会成为你们的少奶奶,所以你也要对我客气点。」凌羚不喜欢达叔,故意说出这些话气他。
达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登时哑口无语。
「陶斯,我们走。」对他使了个眼色後,两人便一块步出大门。
一坐上车,凌羚不由得松口气。「总算解脱了。」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陶斯对她一笑。
「什么?」她不解地回望他。
「你说以後会嫁给我,成为陶家的少奶奶?」他不怕再说一次,好提醒她。
「啊!你说那件事喔!我只是一时冲口而出,你可别当真呀!」凌羚红著脸仓皇解释著。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问问。」他扬声一笑。
「那你还问。」凌羚噘起小嘴,当看著外头的景色,心情突变清朗了起来。
「哇~~月亮好美。」她笑意盎然地说。
陶斯看了眼,「又不是月圆,哪里美了?」
「其实我喜欢的不是圆圆的月亮,反而喜欢这样的弯月,因为太圆满总会遭人忌。」她突然有感而发,想起自己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快乐的小天使时,父母却相继去世。
「太圆满遭人忌……」陶斯沉吟了会儿,「的确,这句话真的很有意思。」
她笑了笑,「你不觉得这种伤春悲秋的话由我嘴里说出来很怪吗?以前我要是这样跟我那些死党说,她们一定会狠狠的耻笑我。」
「怎么说?」
「明明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却要假装悲愁,那感觉会让人觉得更滑稽。」说到这儿,她忍不住掩嘴笑了。
「是这样吗?可我就觉得你是个可动可静……甚至满腹心事的女孩。」陶斯侧过脸,看著她那张天真而又彷似带点沧桑的笑脸。
「看你说的,我好像突然变神秘了。」她看著窗外,眼睛一亮,「我看到星星了……真的又大又亮。」
「我慢慢开,你仔细等著流星。」她那兴奋的神情也带给陶斯欣慰。这些日子来他总在想要怎么让她开心,今天终於做对了。
「嗯。」愈接近山顶,星星渐渐变多了,凌羚内心的期待也就更浓了。
一阵寒沁的风掠进窗内,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陶斯见状立即将外套褪下,披在她身上,「愈接近山上愈冷,披著吧!」
「嗯,谢谢。」
抱紧他的外套,发觉上头留有他的味道……是青草夹杂著肥皂味的清爽香气,好怡人。
闻著……闻著,她心底竞有著说不出的安定,靠在椅背上,她忍不住望向他戴著眼镜的侧面,心想:什么时候才能让他自动为她摘下眼镜呢?
第五章
「表少爷,我答应你,动手吧!」本来还在等银盾下落的达叔,这阵子发现陶斯对他愈来愈不敬,他也益发不能忍受。
「你终於想通了,早跟你说了,姓陶那家伙不知道银盾的下落,我们要把老的找到才成。」江四洋眯起一对狡桧的眼。
「可是康凯那老头根本不知去向。」达叔看似比江四洋还具有野心。
「所以我们得将那老头给逼出来。」江四洋看达叔一脸的不甘心,「别这样,你以为我不想要那个价值上亿美金的银盾?」
「可是这一折腾,必定又得浪费许多时间。」想他吴达在陶家已经工作了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得到的却只有满腹的委屈。
「那也是没办法的,况且你也该为我想想,我现在被地下钱庄给逼得差点走上绝路,再等也就只有几天期限。」江四洋冷著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