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了。」眼看现下的情况还当真只能这么做了。
付了帐,打包好,他又问:「地址呢?」
「离刚才那儿不远。」她没好气地说。
「那走吧!」再次将她推上车,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她载到刚才「擦枪走火」的地点,「到了,请下车。」
「你打算把我放在这儿?」她挑眉。
「妳不是说不远吗?那就──」
厚,这男人真是死脑筋耶!凌羚双手抱胸,「我要你载我过去。」
「什么?」他愕然地转向她。
「我说我要你载我过去,总不能让我提着一个蛋糕走在路上,若是再遇到另一个冒失鬼呢?」她双手抱胸地看着他。
「……妳是在指桑骂槐?」他瞇起眼。
「对,总之你要负责到底。」这男人挺讨厌,不过也满好欺负,不多多利用又怎么对得起他的憨厚呢?
「好吧!地址给我,我送妳去。」陶斯为赶时间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否则他将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凌羚这才开心地笑了,将地址念出来之后,便舒服地坐在宽敞的座位中听着悠扬的音乐。
这男人看来虽然格调与品味不怎么高,可是音乐和车子选得倒还不错,看在这点份上,只要他安全将她载到目的地,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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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孽缘」吗?
凌羚无奈地趴在玻璃柜上,瞧着自己所做的「香草慕斯」还好好地躺在里头,心里的沮丧愈来愈浓,这时,她竟看见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可以想见,当对方一瞧见她那张错愕的表情时,五官的皱褶也不自觉地加深了。
「是妳?」现在陶斯不得不相信「冤家路窄」四个字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凌羚以为他是特地来找她算帐的。
「我是刚好路过,发现这家面包店的店名很特别,才想进来买个点心当消夜。」他似乎直到现在才相信她真的是在面包店工作。
虽然凌羚挺受不了他那副黑色粗框眼镜,还有一身老学究的装扮,但来者是客,她也要以礼相待。
「那么请问,你想买哪一种点心?」她勉强自己露出一抹职业性的笑容。
「哪一种……」陶斯见了她的笑并不觉得轻松,反而有股压力,好像自己是只误入陷阱的小兔子,而她就像只大野狼,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对,你不是要买点心?哦……差点忘了介绍我们店里的最新产品『核桃糕』,如何?」凌羚赶紧捧上刚从烤箱拿出来的糕点。
「核桃?!」他摇摇头,「我不太喜欢核果类和太甜的东西。」
「你还真挑。」凌羚瞪了他一会儿。
陶斯不理她的嘀咕,在玻璃柜中找着。也因为他嫌核桃太甜,因此凌羚便非常放心的任他挑,因为通常不爱甜腻的人对慕斯也不会有好感的。
「你慢慢挑吧!」她走到一旁拿着抹布四处擦擦。
过了会儿,她便听见他说了句︰「我挑好了。」
「好,马上来。」将抹布放下,她又洗了下手,这才拿着纸盒过来,可当她看见他搁在桌上的糕点时,整个人就这么顿住了!
「怎么了?多少钱?帮我包起来。」陶斯瞇眼瞧着她。
凌羚几乎是以机械似的动作走向他,看着那还非常新鲜,新鲜得让她以为又不会有男人挑中的香草慕斯。
「你就非选它不可?」她扬睫望着他,「这样好不好,我算你便宜一点,你就选……选这个,草莓慕斯也很好吃。」
「不了。」他摇摇头,并掏出皮包,「到底多少钱?」
「你拿草莓的,不用钱,算我请你。」凌羚心跳得好厉害,或许这辈子都不曾这么紧张过。
「我真的不喜欢草莓,这样吧!一百元应该够了吧?」将百元钞放在桌上,他从她手中抽来纸盒,打算自己装起来。
唉~~谁要他大街上这么多家面包店不去,偏偏挑到这一家,被这女人耍是他罪有应得。
「等等。」凌羚喊住他,表情有着义无反顾的坚决。
「妳到底要说什么?」
她从抽屉掏出一本数据簿,「既然你来我们店里买东西,就是我们的贵宾,请填一下数据可以换取一张贵宾卡。」
「不用了,我想我下次也不会来了。」他撇开嘴角,干笑着。
「要你填一下会死呀?」凌羚受不了地对他叫道。
天知道她也不愿意呀!可是既然大伙已约定好,即便再不愿、再委屈,她也要信守承诺,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陶斯吞了下口水,还真被她的悍样所震住,只好拿起笔填上自己的资料……
「陶斯!」凌羚发噱,冷冷一笑,「你小时候是不是很爱看『小甜甜』?你的父母怎么不干脆帮你取名为安东尼呢?」
「因为我不姓安。」唉……坦白说,这名字让他从小被人取笑到大,可又不是他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那就是你自认跟陶斯一样帅啰?也不照照镜子!」瞧他这副样子,又呆又蠢,大概只适合当个丑角吧?
「很抱歉,我从没看过『小甜甜』。」他猛一抬眼,正好对上她那张笑脸,「不过我倒觉得妳少生气些会比较美,否则就算打扮得再美也没用。」
「你说什么!」凌羚咬着唇,近距离之下,让她看见他厚重镜片后闪烁的一丝蓝影!「你的眼睛?」
他赶紧往后一退,像是有意回避她探究的眼神,「我已经写好了,可以了吧?」
「给我。」她接过他手中的资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贵宾卡给他,但眸子始终没从他脸上移开。
「谢了。」拿过卡片,陶斯打算尽速离开。
「等一下。」凌羚看了下他的资料,跟着又急急绕出柜台问道:「你忘了填出生年月日。」
「这很重要吗?」
「我们是做蛋糕生意的,当然希望你们生日的时候能来买蛋糕,留个生日就方便我们提前寄张生日卡给你呀!」本来对他根本没好感的凌羚在刚才的发现后,对他起了一丝好奇之心。
「这……好吧!」陶斯再度拿出笔,将生日填上。
凌羚凑上前看,数学不好的她扳着手指算了老半天……
「我今年三十岁。」陶斯索性主动告知。
「三十?!」她倒抽口气,「你为什么偏要三十岁?!」
「怎么?该不会妳的幸运数字是三十吧?」他再次挪了挪眼镜,对她笑了笑,这才拎着蛋糕离开。
「喂……」凌羚伸出手,想说什么又凝了声,一颗心顿时像是被绳索给紧紧捆住般。
等了好几个月,终于让她等到「他」,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个长得不俊、嘴巴不甜,还让人讨厌极了的古板男人。
Oh!她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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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斯坐在二楼卧房躺椅中,透过窗遥望楼下近千坪的草坪,再看看周围的精致摆饰,让他忍千住勾唇一笑。
此时的他已摘掉那副可挡住他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身上的睡袍微微敞开,露出阳刚的胸肌,看来是这般精神奕奕、飒爽清朗。
站起身,他走到屋内一角,拿起长签单逗著关在笼里的金丝雀,不久,原本爽朗的神情渐渐敛下,换上一抹自嘲的笑意。
「小子,你说,我是不是挺像你的,就只能关在这间大房子里,去哪儿都不自由,做任何事都不能随心所欲?」
「啾……啾啾……」困在高级鸟笼内的鸟儿跳了跳,回应他几声。
「你跟了我有一年了吧?」他突然问。
想当时他为了养一只鸟,费尽多少心思与口舌,他可是陶家堂堂大少爷,但是在这个家竟连一点说话的分量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极力争取到一只可以陪他解闷,又不会将他的心思偷偷告诉别人的同伴。
「啾啾……」鸟儿像是回应他。
突然他眼一眯,发觉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赶紧将眼镜戴上,睡袍拉好,不语地等著。
不一会儿,老管家达叔敲门进来了。
「达叔,有事吗?」他头也没回地问。
「听说你昨天又出——」
「糟了,小子好像不舒服,怎么连动也不动一下呢?」陶斯喊了声,转过脸对他说:「我得送它去兽医院。」
「少爷,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达叔阻止。
「小子不喜欢别人,我看还是我去吧!」管家愈爱限制他的行动,他就愈想往外跑。而当他拎著鸟笼正要走出房门,达叔却挡在他身前,禁止的意味极浓。
管家有礼地说:「您的身子骨一向弱,老是跑出去,对我来说真是股沉重的压力呀!」
「你瞧我近来身子不是好多了?」他笑出一脸憨厚。
「既然好些就该更照顾自己才是。」说著,达叔将手里端著的药汤搁在桌上,「这是一些上等的中药材熬的……老太爷经常打电话来关心你的身体,你又怎能大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