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沙漏般一点一滴的流失了。
半个小时後,陶斯火速冲了进来,「外公……」
只见现场狼藉一片,只剩仍跪坐在地的凌羚,却不见康凯的踪影。
陶斯眯著双眸凝睇她,「告诉我,我外公被带去哪儿了?」
她无力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明明就知道。」他火大地问:「你不是跟吴达和江四洋串通好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刚刚他们拔掉的录音线就是传送到你那里的?」难怪他知道外公被掳走了。
「没错,因为我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保护他,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眯起眸,眸底冷光闪烁。
「所以你就相信吴达的片面之词?」她眯起泪眸,眼底满是委屈,「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钱。」
「钱?」她苦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你说的,你要钱,你希望自己更有钱……这是你几天前说的呀!」他紧抓住她的双臂,「你不是也说了钱不能买下所有东西,难道你忘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激动地抓住她,强劲的力道弄疼了她,可是凌羚却不吭一声,因为她心上的痛比手臂的疼还来得剧烈。
原来这个她爱上的男人是这么不懂她?
「没错,我爱钱,可是我还没有爱到这种地步!」她泪眼婆娑地看著他,「你为什么不用大脑想一想,光听别人的片面之词就误解我。」
「我已经不愿意再多想了,如今只要一回想,便会想起你我的初识,一个美丽的女子居然会爱上一个土里土气的土包子,知道我那时心底有多感动……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场骗局。」此刻他俊逸的脸上覆上阴影,脸部的肌肉也因为愤怒而颤动。
凌羚顿时像被一把利剑给刺伤,五官净是难掩的痛楚,「是呀!我凌羚这么美,怎么可能爱上以前那个陶斯呢?」
说时,她还故意放声大笑,笑中有泪,「没错,我真是瞎了眼,彻底瞎了眼。」
「凌羚!」陶斯也很痛苦,他完全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话居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
「别叫我。」她捂著脸,「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要回去了。」
凌羚无力地爬了起来,扶著墙一步步往外走,直到门口仍忍不住回头说:「暂时别想了,你该想的是怎么救出外公和拿回银盾。」
哽咽地丢下这话,她便快步离开,而陶斯仍蹲在地上,心情乱成一团。该死的吴达,居然为了银盾将外公掳走,太可恶了!
银盾!他紧闭的眸突然一瞠,这才想起银盾是靠凌羚找到的,如果她真的是和吴达和江四洋串通好,早可以把它交给他们呀!
老天,他是气昏了吗?为何会因为一句毫无依据的话就怀疑她,难怪她会这么伤心难过了。
「凌羚……」他使劲追了出去,却已不见她的人影。
他是该找到她向她赔罪,可外公的安危更重要。凌羚……原谅我吧!
暂时将儿女私情摆一边,他该以救出外公为要才是。
吴达,别以为我不反击,你就当我陶斯是病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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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羚这两天都没出门,聿勤的模样让其他三个女人都看傻了。
瞧她成天不是揉面团,就是烘面包,要不就磨豆、切水果丁,忙碌的模样像是面包店的生意有多好似的。
「凌羚,你都不出去约会呀?」小菲忍不住问道。
「约会是什么?」她假装天真地反问。
方凯欣仔细观察著她,「你们吵架了呀?」
「吵架?!」凌羚哼笑,「我跟谁吵架呀?」
「那个约翰。」为了陶斯的安全,凌羚还没将约翰的真实身分告诉她们。
「我不认识这个人。」说著,凌羚便捧著一大叠烤盘进入烘焙室,跟著又端了一盘面包出来。
「凌羚!」江思俞接过面包,直望著她的眼睛,「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有话你就直说,不要一个人承受。」
「我现在好得很,哪需要你们帮我承受什么。」话虽这么说,可是凌羚的眼眶已经微红了。
「你就像小木偶,小木偶说谎鼻子会变长,可你却红了眼睛,让人一目了然。」小菲细心的发现。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是有沙子跑进我的眼睛。」凌羚解下围裙,无奈地注视著她们,「你们是不是太闲了?凑在一起就只会猛逼问我。」
「我们是关心你。」江思俞也靠过去,大家都紧盯著她,等著她自动招供。
「不瞒你们,我真的很好,只是最近我想一个人独处,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不知该怎么说,难不成要她告诉她们,约翰就是陶斯,而陶斯因为不信任她,所以她才这么伤心?
「什么叫作下一步该怎么走?」方凯欣摇摇头,「这分明是丧气话,告诉我约翰住哪儿,我去找他问问。」
「干嘛?你要找他打架呀?」凌羚笑著摇摇头,「我是文明人,绝不动粗,再说,我最讨厌对人家死打烂缠了。」
「你——」
「嘘……」凌羚阻止她们继续说,「你们听,是不是送报的来了?」
「做什么?」大夥看她直奔向店外,拾起送报生丢来的晚报,然後迅速摊开,直到浏览过所有的标题後,才死心地放了下来。
已经三天了,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难道陶斯还没救出外公?
「你怎么了?最近报纸一来就抢著看,在等什么消息吗?」小菲好奇地拿过她手中的报纸,也学她仔细翻看。
「没什么。」被她们问得心烦,她只想逃开,「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解下围裙递给小菲後,凌羚便往大马路疟去。
适时拦下一辆计程车,她脱口说出陶斯暂住的饭店,她是想去看看他,可他愿意见她吗?
到了饭店外,她下了车,却只敢站在骑楼下等著,不敢确定如果真等到了他,她有没有勇气上前询问?
「凌羚。」无巧不巧地,让她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叫唤声,她竟不知该不该回头。
「我终於等到你了。」陶斯的声音似乎多了份沙哑。
「等我做什么?」她苦笑,「想要再继续你的污辱和谩骂吗?对不起,我可受不了。」
「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他用力爬了下头发,「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不可能这么做。」
「是这样吗?」她依旧背对著他,心底却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高兴,只是有些悲哀。
「转过身来,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他说。
她这才转过身,凝睇著他的眸,「你还没救出外公?」
「就快救出来了。」他很有自信地说。
「什么叫『就快』?你知不知道外公在他们手上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而你居然可以气定神闲地这么说!」
「他是我外公,我比谁都关心他的安危。」他很认真的说。
「我懂了,你是要我别瞎操心,因为他与我无关,是不?」凌羚苦笑著,而後耸耸肩,「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还能说什么。」
眼看她就要举步离开,他立即喊道:「你就要这么走了?」
「我本来就是正好经过,要不然你还要请我这个『前任女友』吃饭喝茶吗?」她对他开著玩笑。
「有何不可?反正现在已是晚餐时间了。」他望著她那矜冷的表情。事实上,他根本不怪她这么淡漠,错在他自己之前不够冷静。
「可是我——」
「就到对面坐会儿,我想跟你说一下救我外公的计画。」他随意找个理由。
「呵!跟我这个『外人』说,有必要吗?」她赌气地看著一旁的行道树。
「那棵树有我帅吗?别直看它,也转过脸看看我,不要跟帅哥生气了,好不好?」能见到她,陶斯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既然她自己来了,他又怎能放她走?
「我的气才没那么多。」她双手插进外套口袋,衬衫与牛仔裤的简单搭配让平常总是穿洋装、套装的她看来很不—样。
「今天的你很漂亮。」他扯开嘴角,漾出一丝迷人笑意。
凌羚低头看看自己,才发觉刚刚急著出门,连衣服都没换,「哎呀!真糟,我怎么忘了我是名牌崇尚者,又是极度爱钱的女人,穿成这样怎么钓男人骗钱呢?我看我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吧!」
才刚旋身,她便被他抓到眼前,眯起眸问:「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却是肺腑之言。」她瞪著他。
陶斯深吸口气,盯著她好一会儿,终於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嘴,不在乎这里是公众场合,周遭人来人往的。
凌羚先是挣扎了一会儿,可在他强力的箝制下只能认输了,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激烈又漫长的吻中。
「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当他的唇撤离後,凌羚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