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好像……
但她随即摇摇头,逸出抹苦笑,这怎么可能,他们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两个人呀!
「你有完没完?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给我滚远点。」她承认这男人很帅,是个超级大帅哥,若是以前,她或许不会在意他说这些唐突的话语,毕竟有的男人嘴巴就是这么贱;而她说不定还会跟他闲扯,然後找机会扳回—城,让他知道美女可不都是胸大无脑,可以任人调戏的。
可现在——她、没、心、情。
「怎么了?被男人抛弃了?」他仍是不怕死地穷追不舍。
「你别再跟著我,否则我立刻报警。」从皮包里掏出手机,她狠狠地对他说。
「小姐,我是看你漂亮才向你搭讪,你不要这么凶。」他眯眼一笑,那笑容还真是帅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凌羚瞟了下白眼,「如果我很丑,你就不搭理了是不是?那好,你就当我是丑八怪,闪远点。」
回过身,她继续走,但不知为什么,心中的酸涩却愈来愈深,至今她仍想不透为什么陶斯会遇到那种事,是因为她的缘故吗?是她命中带扫把,把他的命给扫掉了吗?
想著想著,她居然控制不住地蹲在街角大哭出声。
车上的男人见状立刻下车,走到她身边,「怎么了,哭得像个泪人儿,是谁惹得你这么伤心?」
「你别管我,走——」他愈是安慰,她就愈难过。
「好吧!那你哭,我不吵你,我就静静待在这里陪你。」他後退一步,果真什么话都不说地等著。
直到凌羚哭够了,抹去泪站了起来,但仍是伤痛至极,「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难道这就是他给我的惊喜?」
男人只是听著,并没打岔。
「为什么就在我发现好像已经爱上他的时候,他却走了?」凌羚靠在墙边,神情陷入恍惚,「好可恶,真的好可恶。」
眼神再度瞟向陶家的方向,大门口依旧聚集大批媒体记者,她梗著嗓说:「他是被害的,一定是。」
他循著她的视线望过去,「你是说那户人家?」
「对。」凌羚咬著唇,「这其中一定有鬼。」
「怎么说?」对方挑起眉。
「我问你,假如你坐在车里,车子突然不明原因的爆炸——」
「小姐,我还好好的活著,能不能不要拿我做比喻?」男人伸出手,立刻制止她说下去,「天,我打了个哆嗦,有点心惊胆跳。」
「你真没用耶!」凌羚深吸口气,「好,如果我坐在车里,车子爆炸了,可能炸得粉碎,连肉屑都看不到吗?」
「这个嘛……如果粉碎了,是看不到。」他敲敲太阳穴,似乎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那车子爆炸的威力真的这么强?」她不懂车,可感觉是不可能的,
「嗯……真的什么都不剩?」
「我刚刚听警方说有找到衣服的小碎片,经证实是他出外穿的衣服没错,可除此之外,只剩下车子小部分残骸,有没有可能他没死?」她急切地问著,「或许他没死,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你说他没死,他就没死吧!」
「你这人怎么搞的,一点意见都不给,就只会在旁边讲废话。」用力推开他,她快步朝前走。
他则回到车上继续开车跟上,「你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她咬著唇。
「该不会你是想去前面搭捷运?」他揣测道。
「我要去搭飞机、搭船,搭航空母舰,这下你高兴了吧?别跟了好不好,你很烦耶!」她气得拿起皮包往他车窗甩去,男人回避不及,颈部被皮包上的铁环给划了一道伤痕。
「哇塞,谁交了你这个女朋友一定倒大楣。」他抚著伤说。
没想到他的话却刺激了凌羚,就见她不再激动,只是拎著皮包无神地望著他,「没错,是倒大楣,还会死得尸骨无存,所以要长命百岁的话,就离我远一点,知道吗?」
她红著眼眶的模样让他手足无措,没料到他的一句无心之语居然让她哭成这样!
「对不起,我绝不是……绝不是要惹你哭,你别哭了。」他紧张地望著她一睑泪容。
「你只是说实话,没必要跟我道歉,我没怪你。」她抬起头看著他颈子那道不浅的刮痕,内心也跟著激动起来,「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才对,我不是有意弄伤你,只是你今天找错搭讪对象。」
「真的,你不怪我?那能不能用行动证明呢?」他咧嘴一笑,「上车让我载你一程,咱们算交个朋友。」
凌羚红著双眼站在原地,知道自己一双眼已肿得像核桃,若走在路上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吧!
走向他,她自动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既然是朋友,那我自我介绍,我叫凌羚,你呢?」
「呃,你可以喊我约翰。」他扯唇一笑,「因为我的英文名是John。」
「约翰?!」她苦笑,「前阵子我认识一个男人,他的名字跟你一样。」
「一样?」他的表情转愕然。
「对,一样的土气,可是他却……他却……」说著,她又忍不住哭了。
「你说的『他』,就是住在那幢房子的那位?」约翰试问。
「算了,别提了,请你送我回去。」她用力拭去泪,「但我不会死心。」
他踩油门的脚一顿,「你说什么?」
「我要去调查他的死因,我在怀疑某个人。」她眯起眸,义愤填膺的表情直让约翰惊讶。
「谁?」
「跟你说干嘛?」她瞪了他一眼,「快开车。」
凌羚将面包坊的地址告诉他後就不再说话了。
一路上,约翰不停观察她脸上的神情,直到面包坊外,他仍不放心地问:「喂,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你那副样子活像要去复仇的女魔头,真可怕。」他眯著眼,对她扯唇一笑。
她瞪了他一眼,「你真的很多事,请你管好自己就——」
蓦地,她噤了声,因为她瞧见他眼瞳中的一抹湛蓝,那感觉好像曾在哪儿见过……「你是混血儿?」
约翰勾唇一笑,「对,要不然我怎么会叫约翰,」
「哦!」这么说他有蓝眼珠一点都不稀奇了。一想到这儿,凌羚便无精打采的应了声,跟著走进店内,看见江思俞要为客人包装,又要忙著算帐,正忙得不可开」父。
「对不起思俞,我回来了。」赶紧将围裙穿上,凌羚佯装镇静的招呼客人。
江思俞从她异常红肿的眼中看出不对劲,但又碍於客人正多,只好说:「没关系,你如果有事就先上楼好了,我忙得过来。」
凌羚摇摇头,想用忙碌忘掉伤痛,也不知过了多久,客人终於渐渐变少,她才像突然断掉的弦,整个人往椅子一垮。
「怎么样了?看你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江思俞为她倒了杯热茶。
「他死了……真的死了……」凌羚一想起那画面,又流下泪。
「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她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这位小姐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再伤心了。」不知何时,约翰居然已站在门内,双臂环胸地看著她。
「你是谁?」江思俞疑惑地看著这个陌生男人,又看了眼一脸嗔怒的凌羚。
「你来做什么?」凌羚没好口气的说。
「我送你回来,没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该请我喝杯水?」约翰笑著对这个像剠帽的女人眨眨眼。
「他是你朋友?」江思俞眉一挑,替她倒了杯水给约翰,「既然你是凌羚的朋友,不要客气,请坐。呃……烘焙室刚好有面包在烤,我先去看看,你们慢聊。」
「喂,思俞——」凌羚想喊住她,可她居然溜得比谁都快。
「对了,有了水,要不要也请我吃块蛋糕?」约翰走到玻璃柜前看著里头的糕点。
「不请,要吃自己买。」她冷著嗓说。
其实她也不是这么小器的女人,只不过她今天心情很糟,实在没办法以平常心看待所有事情。
「哇!真没意思耶!这段路的车资少说也要几百块钱,换不了一块蛋糕吗?」约翰撇撇嘴说。
「约先生,是你自愿要送我的,你忘了吗?」
「凌小姐,我叫约翰但不姓约。」他咧嘴一笑,跟著耸耸肩,「OK,既然非选不可,那我就挑一块吧!」
在玻璃柜前看了好久,他终於打开玻璃门,从里头拿出一个小蛋糕搁在桌上。
正从烘焙室出来的江思俞看见这一幕,蓦地喊道:「香草慕斯。」
「什么?」正在发呆的凌羚听见她这么一喊,转首一看,同样愕然了!怎么可能……怎么能……他为什么要挑中它!
「先生,请你填一下资料卡。」江思俞立刻替她拿出资料簿。
「别这样思俞,现在这种情形,你教我如何能够——一
「先写再说。」江思俞对她摇摇头,「既然他走了,你是该忘了他。」
约翰看著这本资料簿,「写什么?」
「写你的基本资料。」江思俞笑说:「我们好发给你一张贵宾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