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的朋友过得很幸福,她老公简直将她疼入心坎里去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他没有不设法弄给她,也就是有求必应的意思。昨天我们俩才通过电话,我告诉她,记者先生小姐们每天都缠着追问我‘遗忘你’的‘你’是谁,我问她到底可不可以将她的故事公开,她笑着回答我,随便你。所以今天我才会很大方的将这个爱情故事说出来,不知道各位是否满意了?”她含笑看着沉默的大伙,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再度开口。
“对了,昨天我朋友还告诉我一件好玩的事,她说——下次我要叫我老公去帮我杀一个人。”梁思绮的语气突然由柔和转为阴沉沉,仇恨的眼光飘到那个人站的角落上。可惜那里早已人去了无痕。
“秦雯,你别开玩笑,你的朋友真的这么说?”有人被她冷森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我开玩笑的啦。”拉回目光,梁思绮露齿一笑。
“你口气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吓死我们了!”胆小的人忍不住抱怨的说。
“那是因为我讲完时,你们都没任何反应,又不拍手又没叫好的,像是全都睡着了似的,我才会开个小玩笑嘛!”她无辜的耸耸肩,随即笑逐颜开的说:“瞧,现在大家都被我吓醒了,多好。”
众人听她这么一讲全都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顿时间,一向只有天翻地覆、紧张不已的后台出现了久违的欢笑。
“好了,故事说完了,可以散会吗?”梁思绮笑了笑起
身。
“秦雯,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这个就恕难奉告了。”她笑着摇头。
“这个故事真的不是你的故事?”
“我希望是我的,可惜——真的不是。”她脸上有着惋惜的表情。
“他们现在真的已经结婚,而且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是的,他们很幸福,而且会一直幸福下去。”梁思绮轻道,脸上露出明显的向往神情。
“你爱他吗?”有一位记者突然问。
“我爱他……们。”梁思绮突然收起脸上的向往,在下一秒钟露出上镜头的标准笑容,“好啦,这回真的要散会了,我得去赶下个通告,我们有机会再聊,拜!”说完。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喂,你觉得这个‘遗忘你’的故事,可信度有多高?”离开电视台后,一名记者若有所思的问着自己的伙伴。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故事没问题,主角却可能是她,我觉得这个故事可能是发生在秦雯身上的爱情故事。”
“可能吗?你有过听秦雯怀孕流产的传言吗?”
“真巧,我是听过。”
“真的?”
“走,陪我到医院走一趟,说不定我们能挖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独家新闻呢!”
☆ ☆ ☆
将老早就写好的,一封内含两封信、收件人署名林安芸小姐的信,急切的交给助理,再以千万麻烦的态度请他现在马上跑一趟邮局,以“限时挂号”帮她寄出去。寄信的藉口成功将他诱离身边,梁思绮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单独的往楼顶上走去。
梁思绮带着一丝安尉的笑容边走边想着,这栋大楼楼高五层,虽不能说很高,但想摔死人应该也不会太难才对。
她知道那个男人正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后头。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跳进她所设的陷阱里,为此,她脸上的安慰转成了满足,只要过了今天,她相信一切的是非恩怨都将尘埃落定,而她可怜的孩子也能瞑目了。
这一天,她等了好久。
从二度进医院出院到今天为止,她几乎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在赚钱上。拼命接通告、拼命打歌,没有人知道她拼死拼活的工作是为了什么,就连一向只会驱策她工作的父母都被她反常的举动吓死了,到底她是为什么在
打拼呢?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为存积父母后半生的费用;另外一个就是想用忙碌来取代想念齐天历的种种,而这一切却都只为了等待今天的来临。
写给林安芸的信中夹杂了两封给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人,她的父母和齐天历。那是她在几天前有感事情就要发生时写的,以限时挂号的方式寄出去的信,在明天林安芸应该就能收到,然后再帮她转寄出去,算一算大概两、三天后他们就能收到它,到那时他们就不会再对她今天的死感到莫名,而那算是她的遗书。
现在的她很平静,平静得可以注意到周遭微风徐徐吹来的舒畅,和眼前蔚蓝天空中美不胜收的云彩,这样美丽的结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不是吗?她手握围栏,站在楼顶的边沿微微的笑了。
“秦雯。”
他的声音打断她怡然自得的心境,梁思绮心想来了!她带着正常反应的笑脸回过头,却在惊见他时露出骇然的恐惧神情。
“看来你还记得我嘛!”颜文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紧盯着她。
“你要做什么?”梁思绮徨恐不安地瞪着他,一脸想逃的表情。
“你看我要做什么呢?女明星。”颜文卿嘿嘿冷笑着。
“你不要乱来,这里这么多人,你不敢乱来的!”
“是吗?真可惜。那些人都被我用门堵在下头上不来了,你说我敢不敢呀?”他笑得好狰狞,“嘿嘿,那天因为突然有人出现而让你逃过了一劫,今天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女明星。”
“你……”梁思绮面无血色的颤抖着,“你为什么那么想置我于死地?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但是我却因为你而被齐天历逐出黑帮,而他甚至还在那些小喽啰面前对我大小声,根本不把我当人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死盯着她,说得咬牙切齿、脸红脖子粗,一副恨不得马上杀了她的残酷表情。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说是因为我?”
“我有眼睛!”颜文卿狠狠的瞪她,怒吼,“如果没有你的存在,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根本就算稀松平常的小事,那些该死的人渣一定没两三下就被我们解决,根本造不成危害客人们的条件。偏偏齐天历却因为你被挟持的事,忿忿地将我大骂一顿,最后还以失职的理由将我赶出黑帮,他也不想想这些年我替他挣了多少钱、做了多少事,而他却为了一个女人、一件小事而否定了我的努力,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这个小贱人迷惑他,他又怎么会做出这么反常、无理的事?这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他愈讲愈激动,除了为自己的不平而
忿然外,更替齐天历抱不平。
“我不相信!”梁思绮朝他叫道,“齐天历不可能为了我而对你做出这种事来,你别编这种杀人的藉口,我不会相信你。”
“杀人的藉口?我颜文卿杀人需要藉口吗?”他笑得狂妄自大。
“我不相信,除非我们一起到齐天历面前对质……”
“你当我是白痴吗?”他冷笑的打断她,“你以为刚刚你在电视台后台所说的话我没听到吗?什么你的闺中女友的,你根本就在说你自己对吧?还说什么下次要叫我老公去帮我杀一个人,你想杀谁呀?我吗?因为上次让你摔下山没摔死你,却在无意间摔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哈,那还真是个意外呀!”他笑得很是得意。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就在那里!你没想到吧。”颜文卿露出一抹狞笑,“想叫齐天历来杀我?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做呢?”
“你杀了我孩子,我要替我可怜的孩子报仇!”梁思绮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恐惧以外的表情,她紧盯着他森冷的口气比冰霜更冷。
“想报仇?你等下辈子投胎以后再说吧!”他一副你别痴人作梦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开始缓缓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梁思绮背靠围栏恐惧的对他吼道。
“不过去怎么能杀死你呢?除非你乖乖的自己跳下去?”他残酷的狞笑着,指了指她身后的楼底下。
“你不怕我死了,你会被齐天历追杀吗?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来!”梁思绮一脸强作镇定的对他说,靠着围栏的身体不断的移向那天发现的围栏腐蚀处。
“追杀?”他嗤之以鼻的讥笑,“又没有证人,也没有证物,他怎会知道你的死跟我有关?就像上次你流产的事,他虽然有找上我兴师问罪一番,但在没有任何证明的情况下,他也只有不了了之离开,你说他能拿我怎么样?”
“他去找过你?”梁思绮的脸上闪现一丝欢欣,他毕竟是有在听她说话的,现在一直挂念在她心中唯一的遗憾和芥蒂解除了,她——真的可以死而无憾了。
“是找过,可惜的就是他那个人太过于有原则了,竟然因为原则问题,连自己孩子的死都无法替他报仇,他真是个孬种!”他冷冷的讥讽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