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皓维冷冶唾弃,这个无耻的败类,幸好他正巧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你救了我。」水忧目光含泪地说,她吓坏了。
「没事了,不要害怕,他是骆家之耻,我代他向你道歉。」
「你真是好人,幸好有你,否则我——」不听使唤的泪珠滴湿了两颊,水忧无肋地哭泣著。
「别哭。」他心疼地安慰,如果可以他真想搂她入怀,心中突生一股保护的欲望,她是这么柔弱无助,眼泪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他总算见识到了,竟讶异发现自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求她展颜欢笑。
抒发过情绪之后,水忧总算恢复平静,虽然擦干了眼泪,仍残留怜人的酸楚,水水的眸子和略带鼻音的嗓子,煞是动人可爱。
施皓维始终在一旁陪著她,水忧擤完最后一张面纸,好奇地抬头望他。
「不哭了?」他笑道。
她感到些微的羞怯,这个人一直默默地陪著她哭完,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我的哭相一定很丑。」
他摇头。「很好看,哭得梨花带泪,连我都受影响了。」
「真的?」
「我说的是实话。」专注的眼神将她的容颜看进两池深潭里,水忧被他瞧得低下了头,这气氛有些暧昧,一时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同样是兄弟,姊夫说她的哭相丑,而他却说好看,如此认真的神情让人不知不觉相信他,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施皓维陪她聊著,除了安抚她,也因为自己不想太早离开她,说来奇怪,有时候他觉得她充满阳光的活力,炫丽得让人抓不住,有时候却又像静谧的月光般柔美,深深吸引住他,这时候他会感到两人是如此的契合,就像现在这样,当她恬静的时候,有种融化人心的魅力。
她令他越来越迷惑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下明白为何他一直盯著自己瞧。
「抱歉,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
「咦?」
他失笑摇头。「没什么,就当我随便说说。」她是他的嫂子,他不能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他站起身道:「我该走了。」
「你要走?明天还会来吗?」
「我不住这儿,我来只是办一些事情罢了。」
「哦。」水忧面露失望之色,很希望能与他相处久一些。
「请珍重。」礼貌地道别后,他毅然转身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渐远,水忧轻叹了口气,随即想到,其实她只要去练琴就可以见到他了,不是吗?
适才的目光是否代表了什么,她想要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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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刻——
骆皓辰回来后习惯性的寻著水恋的身影,在书房找到了她。
「你哭过?」勾起她的脸细看,审视的眸子有股慑人的威严,像要看透地似的。
水忧紧张地吞著口水,该不会被他看出了什么吧?「你怎么知道?」她小心的问,目光下经意地闪躲。
「眼睛有血丝。」
「咦,看得出来?」都已经过好几个小时了,骆家没有人发现她哭过,唯独他。
「说,为什么哭?别搪塞说是沙子跑进去。」
「没什么,我只是……想家。」
「想家?」他疑惑。
「从来没离家这么久过,有点不习惯,所以就哭了,不过现在没事了。」这个理由应该没问题吧!
骆皓辰审视她好一会儿,才放柔了语气说道:「没有人规定订了婚就不能回娘家,就算结婚后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
「意思是你随时可以回家探望,住一、两天也无所谓,只要先让我知道就行了。」
「啊——是吗?」她有些意外。
「有问题吗?」
「没有,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你的权利。」
其实他很好商量嘛,为何水恋说她像关在监牢一样没有自由,似乎太夸大了点。
此时骆皓辰扯松领带将累赘的西装外套脱下,水忧很习惯地自动接过手帮他挂起来,并为他倒了一杯水,由于自幼为父亲做习惯了,她没有多想这样的举止是很让人意外的。
骆皓辰用异样的眼光望了她好一会儿。这丫头今天又不大一样了,这种感觉先前曾有过,相处越久越了解她的个性,这其中大有问题。
水忧终于察觉出他的疑惑,警觉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让他怀疑的事,遂停下手边的工作,小声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帮我挂衣服、倒开水,不像你会做的事。」
「那么什么才像是我会做的事呢?」
他缓缓栘近,用锐利的眼神打量她,盯得她心惊胆跳的。
「讽刺、讥嘲、任性以及泼辣,才是你的反应,不是吗?」
「啊?真的?」
骆皓辰好笑地看著她。「问我?你应该自己最清楚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装成淑女的样子,或者——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在他谈话之中,水忧可以猜测到水恋在他面前的表现是泼辣的,想不到水恋居然将自己的真面目在他面前表露无遗,骆皓辰没被吓退也是奇迹哪!
既然他知道水恋的本性,照道理应该会不高兴才对,听说柔顺、贤淑、有教养是骆皓辰选妻子的必要条件,水恋一旦露出本性,铁定不及格。
正在沉思的当口,没注意他的偎近,在惊觉之时,水忧已被他揽入双臂之中,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难得你表现得这么贤淑,可惜的是,我只对你脑子里打的鬼主意有兴趣,这一次你想怎么恶整我?」
水忧呆望著他,虽然口气嘲讽,但是她听得出来,其中掺杂了难以察觉的宠溺,她试探性的回答。「若我真的想出恶整你的方法,你不怕吗?」
他挑高了眉。「尽管放马过来,只怕到时苦的是你自己,白白让我看了一场笑话。」
这根本就是打情骂俏嘛!什么针锋相对、水火不容?那个笨水恋,连这都不懂,她是旁观者,所以看得很清楚。
骆皓辰看似冷淡,但是并不会故意欺负人,如果判断得没错,他应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除非别人先惹到他,否则他不会欺压别人。
水忧可以肯定,骆皓辰是疼爱水恋的,只不过笨水恋搞不清状况,她那个脾气呀只有双胞胎的她最清楚,让他们的关系继续恶化不是办法,为了水恋的幸福,她只好牺牲一下,帮他们推波助澜,做做好事喽!
心思一转,她改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抱住他,柔柔地道:「真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那样的,你有时候太严肃,看来挺吓人的,如果你能够温柔点,不要老是说刺激我的话,我也不会那么凶悍嘛!」
对她突然放下身段、小鸟依人的举止感到意外,骆皓辰不动声色地听她软言柔语,虽然他冷酷无情,不过对她是特别的,她像个孩子一样纯真地撒娇,如果今天换成别的女人,他不见得会动心,但对象是她就不同了。
老实说,他挺喜欢她娇柔的一面,泼辣的时候很有趣,柔弱的时候我见犹怜,他渐渐明了自己选择她而不肯罢手的原因,她像朵罂粟让他上了瘾。
缓缓地圈住她,也许这柔软的身躯包藏了祸心,好笑的是他竟然为此著迷。
第九章
水恋躲在房里偷笑了好久,她终于想到解除婚约的办法了。
她在「三天假释」期间找到从前的仰慕者,对方是医生世家,她使出她撒娇黏人的迷魂大法,成功弄到一份不孕诊断证明书。
有了这个,还怕骆皓辰不就范?拿著诊断证明去找骆皓辰,是她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轻敲书房的门。「进来。」传来骆皓辰磁性、沉稳的嗓音。
水恋站在门口,摆出悲伤怜人的样态,轻道:「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骆皓辰望了她一眼,放下文件停止手边的工作,十指交握在胸前,问道:「什么事?」她又在搞什么飞机?
「这……很难启齿……」她欲言又止地抚著面颊,展现悲伤的神情。
他站起身向她走来,伸手拨顺她额前的刘海,想要看清她的脸,就在此时,一张纸从水恋衣服里掉了出来,骆皓辰拾起一看,原本温柔的目光转为锐利。
「这是什么?」
「你都看到了,还需要我多做说明么?」
「不孕诊断证明书?」
「前阵子身子有点不适,所以去做了检查,谁知道竟然——」水恋双手掩面假装哭了起来,隔著指缝下时偷瞄他的反应,并加重伤心的语气哭道:「我好惨,居然不能生育,这辈子我都无法怀孕了,本来想隐瞒你这件事,可是我的良心实在无法欺骗你,如果你因此毁婚,我不会怪你的,谁教我命苦呢!」说得声泪俱下,哭天喊地她最会。
蓦地,骆皓辰一把抱起她。
「你、你做什么?」
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他浅浅一笑,不由分说抱起她直往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