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空幻的美感,带着死亡和新生的喜悦,在瞬间化为千万朵绚烂的烟花,从人的心拔除仅存的希望。
来自天堂的钟声,同时也迎接恶魔的到来。
“非常时期就要使出非常手段,故步自封的陈旧手法只会落人话柄。”而且还耽误她的时间。
不像刚扭断一名壮汉的手臂,长发及腰的蔚海澄轻拢着发丝结成辫子,表情温和的像只是刚用完下午茶,整个人正慵懒的享受佛罗里达的阳光,轻扬的椰子树为她遮阳。
脸色为之一变的火东云半瞇起眼。“妳在责备警方办事不力吗?”
“不,我是觉得抢劫银行应该更有计划才是,这时候行抢根本没什么利润可言,而且风险大。”笑容里没有温度,她冷淡的说出行抢的要领。
“你不怕?”看着她笑着回过头要银行行员替她开户,那份沉着和冷静有说不出的怪异。
柔眉轻轻的扬起,美丽的自信由内而外扬散。“是他们该怕我吧!我不喜欢有人挡了我的路。”
挡着必死。
身为杀手的她不懂得何谓仁慈,别人付钱她出手,银货两讫互不相欠,她不在乎有多少人在她面前流尽一身鲜血,活着有活着的可悲,不如死得尊严点留给后人凭吊。
谁不会死呢?早或晚罢了。
在杀手界中她算是佼佼者,还没人有本事取她性命,一个不济事的小鼠辈只配窝在沟渠中生存,不值得她浪费时间为他送行,尤其是在警察面前。
她不想惹事。
“是妳挡了他们的路吧!妳没发觉有好几把枪指着妳背后?”该说她大胆还是愚蠢,都什么节骨眼还有心办她的事。
“那又如何,前后左右布署了不下三十管长程狙击枪,你们保护不了我的安危吗?”警方的能力不致差到这种地步吧!
挑衅。火东云清楚的接收到她所散发出来的讯息。
不知是有意抑或是无心,他似乎可以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敌意,但他和她之前从未见过面,不解她厌恶的情绪从何而来。
“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给我离开一点别想凑在一起,我的枪可是不长眼。”抢匪头不安的四下张望,害怕攻坚部队不晓得会从何处冒出。
嘴里说不怕,然而多多少少还是心存畏意,越是不确定的情况下越能挑起人的恐惧心,终至心慌意乱的乱了手脚。
“不要把枪指着我,除非你想死。”
轻柔如水和刚硬似铁的声音并起,一柔一刚的冷音具有威吓的作用,让数名匪徒手软得不敢把扳机,口水在喉结处转了转才大口咽下。
两人的目光凌厉无比,即使手上并无刀剑,那种隐隐而发的杀气和锐利叫人不寒而栗,连忙移开视线怕面对骇人的冷眸。
就在此时,一见时机成熟的攻坚人员如潮水般涌进,一举攻向怔忡的歹徒,夺下他们的枪解除危险。
事情似乎到此终结。
实则不然,故事才正要开始。
由那束象征纯洁、高雅气质的海芋引出扑朔迷离,引人不自觉的走入时光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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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小澄的蛋糕为什么比我的大好多好多?她的肚子好小好小耶!”
七岁大的小男孩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穿著小洋装的“洋娃娃”,非常神气的挺起没有肌肉的小胸部,故意装得很伟大的低视会动的“玩具”,一副不屑的表情计较谁吃得多、谁吃得少。
趁大人没注意时,他偷偷的掐那软软的、棉花糖似的小脸蛋,十分惊讶装扮得像公主的小女孩有好好摸的皮肤,水水嫩嫩又红通通,滑滑细细和他最爱吃的布丁一样。
妈妈说这是妹妹,刚从南部搬来的邻居,要他当好哥哥照顾小他三岁的澄澄,因为他上小学已经长大了,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妈妈的小帮手,所以要爱护妹妹。
虽然他不是很懂妈妈说的话,可是他知道小小的妹妹真的好可爱喔!比他的金刚超人还好玩,手会动、脚会摇来摇去,粉红色的小嘴巴噘得高高的,不时发出唱歌似的甜音。
哇!她的睫毛好长,卷卷的往上翘,又黑又浓真好看,一眨一眨像蝴蝶的翅膀直瘘,好多美丽的星星从她的眼睛里跑出来,一闪一闪的。
他没有妹妹,捡一个来玩也不错,他会把玩具都分给她玩。
“因为今天是妹妹的生日呀!寿星最大,所以我们要把最大的蛋糕给她。”分享也算是一种机会教育。
“可是她嘴巴那么小一定吃不多,为什么要把蛋糕浪费掉?”老师说不可以糟蹋粮食,不然会没有饭吃。
不过他可以吃鸡腿,一次吃五只。
童稚的话语惹得大人哈哈大笑,理平头的小男孩不晓得自己说错什么,怎么大家都在笑,而圆球似的妹妹却鼓着腮帮子瞪人,不高兴人家抢她的蛋糕吃。
“嘴巴小就慢慢吃嘛!我们又不赶时间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的过生日,吃不完就留着给你当宵夜。”温柔的妈妈好笑的说道。
他一听,嘴马上抿起来直摇头。“我才不要吃她的口水,有细菌。”
小男孩顽皮的做出中毒的表情,非常有表演天分的掐住脖子翻白眼,表示恶心的想吐。
“你才是细菌,最可恶、最可恶的那一种,要打好多好多的大针针。”男生最讨厌了。
四岁大的小女孩已经有很强的主观意识,嘟起的小嘴巴非常生气他的乱说话,白白净净的小手杀敌似的发狠一推,完全忘了母亲先前的叮咛。
“小澄,妳在干什么?”微露凶样的年轻女子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螃蟹夹似的手指直接拉开女儿的双颊,看得小男孩一家人不舍的咋舌。
“鹅没有,术他仙欺负仁,鹅不术细菌。”都是他害的,她一定要报仇。
小女孩超龄的怨恨眼神吓得小男孩不敢多拿一块蛋糕,肩膀一缩躲到桌子旁,生怕她扑上来打他。
“还敢说谎,妳不是答应妈妈今天要当个听话的好孩子,为什么随便推人家?”
她特别强调今天两个字,语气之重像要肢解她。
“我今天没有打架呀!我只是轻轻的碰了他一下。”没用的臭男生,害她又被妈妈骂。
大概常被修理的缘故,看起来秀秀气气的漂亮娃儿手脚十分灵活,刚在母亲的凌虐下话都说不清的直蹬脚,才一会儿工夫人已溜到过度宠溺她的父亲身边,一副野孩子的模样。
其实不能怪她野性难驯,打小在山林野地长大的孩童难免有些野气,即使她今年只有三岁半还不到四岁,但过人的天资已超过同年龄的孩子甚多,说她有十一、二岁少女的鬼灵精怪也不足为奇。
原本他们一家住在花莲山上,母亲是山林保育员,父亲则是林管处的消防人员,职责在于巡视国家公园和预防山林大火,适时的宣导登山客要及时扑灭火苗,不得残留星火造成无可挽救的憾事。
可是为了心爱女儿的将来着想,夫妻俩不得不申调到大都市为她找更优良的师资加以教导,举家搬迁没有迟疑,溺爱之心由此可见。
只不过小女孩小公主的外表下却是十足的小恶魔,个头虽小但很有捣蛋的天分,个性粗野脾气糟,动不动就爱生气,看到不顺眼的人或事总会以她自己的方式解决,譬如暴力。
“不要给我强词夺理,动手推人和打架一样是不对的行为,罚妳一个礼拜不准看电视。”小孩子不能宠,非教她点规矩不可。
“什么?!太残忍了,我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妳怎么忍心伤害我。”她改向父亲撒娇,希望能逃过这个惩罚。
但笑不语的粗犷男子一言不发。,将教孩子的事交给太座负责,他只当个宠坏孩子的不良父亲。
“别顶嘴,再多说一句以倍数计算,看妳以后还敢不敢使坏。”养不教是父母的过错,她绝不让这句话成真。
抿嘴的小女孩看来惹人心疼,但母女俩的对话更叫人莞尔,感觉上像两个大人在讨论攸关生死的大事,得以严肃的态度进行沟通,不遑多让的据理力争着。
显然的,母亲那方占了上风。
一旁来作客的邻居笑得嘴都阖不拢,赞叹女孩的早慧,还找来儿子和人家一较高下。
这一份孽缘足足延续了九年,直到那件意外发生。
时光飞梭,一转眼小女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连跳两级是国中应届毕业生,纤细的身躯抽长展现女子的娇态,齐耳的短发充满十三岁少女的朝气,开始发育的女性象征使她更为甜美,处处受人欢迎。
反观她身边一脸痘子的高瘦男孩,精神委靡不振像被人倒了债,背着厚重的书包直打哈欠,稍嫌长的头发有点凌乱,几天没洗似的猛抓。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屋后的堤防上,追逐着逐渐远去的童年,不发一语的吹着晚风、踩着斜阳的余晖,静静的体会风与人体结合的美妙,洗涤一切来自成人世界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