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额头细细思量,思索每一处她经过的地点,以及荷包掉落的可能性……
「天杀的,一定是掉在玉摊前了!」
她一向把荷包系得紧紧的,荷包不可能那么轻易掉落,一定是在和那男人打斗时掉落的。
「该死的男人!」
她无暇去理会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现下她一心只想着要找回荷包。
没有银两,她寸步难行啊!
*****
当赫连降月又踅回方才的现场时,玉贩已经收摊正准备要回家。
「刚刚那男人呢?」她劈头就问。
「男人?噢,你指的是方才那位公子爷啊。」
「他去哪儿了?」
「姑娘,你这话问得顶好笑的,他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你还找他,是不是迷上那俊公子了?」玉贩打趣的说。
赫连降月咬牙切齿。「我要找我的荷包袋!」
「荷包袋?没瞧见。」
「那个男人,有没有拾获一只荷包袋?」赫连降月焦急的问。
「我没有去注意。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他似乎有弯身捡什么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荷包袋。」
「一定是的!」赫连降月喃喃的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住在哪儿?」
玉贩摇摇头。「那人我不认得,不过,他身边的人直喊他十五爷。」
「十五爷?那我该到哪儿去找他?」赫连降月心头慌乱,那只荷包袋里的银两,全是她平日省吃俭用存下的,那不只是她外出的生活费,那一大袋的银两、可也是她打算若是有找到龙凤翡翠,要用来把它买回的。
现在丢了,教她如何不急?
「姑娘,你当我是神仙呀!我哪知道他住哪?说不准是住在皇宫呢!十五爷耶,也只有皇帝能生那么多儿子!」玉贩开玩笑的道。「我走了,妳慢慢找吧?」
「皇子?呸,他要是皇子,我就是皇太后了!」
赫连降月在现场寻找一番,没找到荷包袋,她叹了声,垮下双肩,颓丧的走回客栈。
*****
问过了店小二,店小二也不认识她所形容的那个白衣色鬼是何方人物。
赫连降月不禁冒出冷汗--
如果他和她一样是外地来的,瞧他的打扮,说不定是来京城玩玩的,那他肯定待不了几天就回去了。
呜……她的荷包袋、她的银两……还有……她的初吻--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唇,她陡地想起,为什 他吻她的时候,她向来灵光的脑袋,会变成一片空白?
该不会是他对她下了什 迷药吧?应该不是,要不,她怎么一下子就清醒了?
「嗄!我想那些做什么?」她支手托腮,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叹气。「还是想办法挣银两吧!」
她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能找回那只荷包袋了,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想办法先挣银两。
赫连降月站起身,来回踱步,思考着自己能做什么工作。
「当丫鬟?」她两手负背,仰首上方。「这我倒做的来,不过,银两肯定不多。」
她可不会傻傻的认为,每个主人都能像苏老爷和夫人那般好心,不但视她如己出,还常常塞银两给她买新衣裳、买东西吃。
其他主人刻薄下人的事,她早有耳闻--所以,她想还是别当丫鬟了。
一旋踵,她踱向床边,低首喃喃:「如果自己要武艺--不行,这样我要表演,又要收银两,落了空档,说不定人就跑光了,如果请一个人来收银两,那我又少了一份收入。」
柳眉微蹙,她脑里想了七、八项工作,她能做的工作,也还不算少,可要在短时间内,挣一大笔银两,她想的那些全然无效。
突然,她脑里闪过一个念头--
站定在镜子前,她努力的挤出一抹娇媚的笑容,她侧着身,昂首挺胸,玉臀微翘,食指一挥,嗲声的道:
「大爷,您好久没来了。」
食指抵着镜面,她朝镜中的自己瞪了一眼。
「哼,拜托,这我哪做的来!」
她背对着镜子坐下,满脸挫败的神情。
此刻她脑中想到赚银两最快的办法,就是去当歌妓。
她自认自己的身材、容貌,都不会比那些自谢花魁、名妓的女人差。
但是,要她对一堆臭男人献殷勤,她绝对是办不到的。
她很有可能会把那些男人的脸给揍歪掉!
苦恼啊!
到底她要找什么工作才好呢?
又是一阵敲门声,小二哥又端饭菜进来了。
「姑娘,我帮你端晚膳来了。」
「这么快啊?晚上了吗?」她还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怎一眨眼半天又过了。
「是啊,天色都黑了。」
赫连降月视线望向窗外,果然窗外一片漆黑。
看见店小二要走,赫连降月忙不迭地唤住他。「小二哥,等等。」
「姑娘,你有事吩咐吗?」
「呃,我问你,这北京城内,什么样的工作,赚银两最容易?」
店小二愣了下。「只要肯做,什么工作都可以赚银两的。」
赫连降月翻白眼,她当然知道,只要肯做,就可以赚银两的大道理。
问题是,她现在急需要赚一大笔银两呀!
可是,回头想想,女人做的工作,能挣得的银两,实在不多,而男人的工作.....她能做的,也只有武打方面。
「我问你呀,这附近人家,可有人缺护院的?」她又问。
「护院?!」店小二搔搔头。「好像没有。再说,想当护院,武功是要不弱-姑娘,你是在替人找工作吗?」
「呃……」 赫连降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是啊,我……我是想帮我大哥找份好差事。」
她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大部分的男人都会歧视女人,以为女人只会待在家中绣荷包。
要是她说是她要找工作,恐怕店小二会笑而不答,或者会建议她干脆在客栈里洗盘子算了。
「找份好差事?」店小二分析给她听。「这北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一堆,要找份好差事,除非有人引荐,否则……不容易呀。」
听了店小二的话,赫连降月有些挫败的垂首。「那……有没有不用关说的好差事?」
「这个嘛,如果姑娘你大哥不嫌弃,咱们北京城内的天魁馆,可是赫赫有名的!」
「天魁馆?是武馆吗?」赫连降月登时眼睛一亮。「不用关说?」
店小二咧嘴一笑。「是武馆没错,它可是魔酋贝勒御鏊创建的。」
「贝勒?!」赫连降月闻言,柳眉轻蹙。「那还不是要关说才行!」
店小二摇摇头。「不需要!听说天魁馆也不随便收人,可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不过,倒是有人传言,这天魁馆幕后,还有大金主!」
「听起来挺复杂的。」
「倒也不会。」店小二歉然一笑。「姑娘,我得去忙了,知道的,我全说给你听了。」
赫连降月了然的点点头。「好吧,你去忙你的,我没事了。」
赫连降月端起碗,筷子抵在一盘菜上,喃喃自语着:「天魁馆--武馆?呵,我怎么没想到呢?」
*****
原本风风光的想来接任馆主之位,谁知半路上竟招惹了个凶婆娘,挨了一个大巴掌,巴掌印还火红的贴在他的俊脸上。
彧珩照着镜子,虽然此刻脸上的巴掌印痕已消退,但他初未乍到,就让馆内弟兄看了笑话,实在有损他十五皇子的威严!
「鄂索,那些弟兄们可有笑话我?」彧珩离开镜前,走到窗边,轻咳了一声,询问着身后的侍从。
「回十五爷,没……没有。」鄂索低声回复。
「真的?」
「是真的,我没听有人说什么话。」
彧珩一旋身,扬着眉。「也没说英俊潇洒?」
「这……属下不知。」
彧珩摊开纸扇,旋身落坐椅凳。「这羿忠太过严肃,从今天起,我要让弟兄们过得轻松一点。」
「十五爷--」
鄂索满脸忧心,有些话想说,可又不敢说,怕冒犯了主子。
「你呀,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彧珩扬唇一笑。「我知道,要带领一班弟兄不容易,我也不是心甘情愿要来当馆主的,不过,既然馆主换我来当,自然就是用我的方法来带领弟兄们。」
彧珩叹了声。谁教他刚好就是这武馆的幕后大金主!
他的额娘襄妃娘娘,每见到他,总是免不了一番叨念,说他老要学他十四哥彧琊,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可十四哥幸运的得了个英国妻子,聪慧贤淑的不得了;反观他,一事无成,连个妻子的影子都不见……
为了堵他额娘的口,他只好命令羿忠回家照顾妻子两、三个月,这段期间则由他来担任馆主一职。
说起来,当初他是押对了宝,和御鏊贝勒合建这间天魁馆,御鏊因为还要打理家中之事,这天魁馆就交由他的属下羿忠管理。
羿忠确实是个人才,这天魁的名声,在北京城内,可是响叮当的。
他要是来当两、三个月的馆主,他的额娘也不会再叨念他无所事事了。
「鄂索,你现在可是总镖头了,馆内大大小小的事,你可得多费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