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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主人……

  她把脸埋在掌心,原以为总有回去的一天,如今仅剩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我该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

  其实君王也是人,他们当然都有缺点,苍帝也不例外……

  「他全身上下都是缺点,我最痛恨的就是像他那种狂妄自大的暴君,根本和秦始皇有得拚。」她很难不把两者联想在一起。

  所以才需要主人去改变他、感化他,让他成为受人爱戴的君王……

  皓月一脸怔愕,「我?」

  就是妳!主人……

  「我讨厌他都来不及了,才不想帮他。」她气呼呼的说。

  主人……

  「别想!」皓月气愤难平的娇喝。

  等了半天,荧惑都不再开口。

  「怎么不说话?」

  杵在寝宫门口的傲然身躯绷声问道:「妳在跟谁说话?」

  「你怎么又来了?」她立即反应,马上躲得远远的,活像他身上有可怕的病毒。

  琅邪俊脸一沉,「朕想来就来。」

  「既然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你也不能进来。」他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权。

  他也不明白为何单单纵容她无礼的行为和语气,只因为她像个谜团,神秘得令人捉摸不定,和别的女子不同?

  「别再试探朕的底限。」这是警告。

  皓月不会笨到再出言挑衅,不过可也不会乖乖的顺从他。

  「妳刚刚在跟谁说话?」

  想必是奉命监视自己的宫女去通知他的。考虑几秒,她决定实话实说,若是执意不肯说,只怕他也不会善罢罢休。「祂说祂叫荧惑。」

  「荧惑?」他要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旋即左右张望,想把此人揪出来。「他在哪里?」

  她下意识的抚摸腕上的手环,「你看不见牠的,祂说祂是天帝座下的执行官,就是祂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胡说!」琅邪怒斥的打断她的话。

  就知道他不信。「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琅邪一把将她扯进怀中,感觉到她的挣扎。「不要跟朕说妳就是天帝派来的使者,是专程来讨伐朕的?」他不愿承认那个预言的真实性。

  「我不是什么使者。」她想推开他。

  他漠然的睥睨着怀中这名迟迟不肯屈服的女子。「妳最好祈祷自己不是,否则朕不会手下留情的。」

  皓月背脊一阵凉意,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上床去!」见她脸色丕变,若不是抓着她,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琅邪撇了下薄唇,有些嘲弄。「怕朕吃了妳吗?」

  「你会吗?」她戒慎的瞅着他,全身肌肉都紧绷了。

  「朕若说不会,妳相信吗?」

  「不信。」皓月回得很直接。

  琅邪哼笑,「妳很坦白。」

  「那是因为你的所做所为让人无法信任。」她忍不住顶嘴。「不过君无戏言这句话的道理,相信你比谁都还明白。」

  他语带嘲弄的睇进她的眼底,「妳既然说朕是暴君,单靠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就想让朕知难而退,恐怕还不够,得再多费点力气才行。」

  「那好。」皓月困难的咽了下唾沫,退离两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样她才有办法开口说话。「我说个故事给你听,要是你觉得有道理,就不能勉强我。」

  「故事?这倒有趣了。」琅邪掀袍落坐,两眼须臾不离的盯着她。「朕倒要听听看是什么样的故事。」

  皓月把背靠在墙壁上,深吸口气,搅尽脑汁苦思,终于想到童年时,死去的父亲常跟她说的床边故事,也就是晋朝人干宝所著的搜神记,正好有个适合的故事能派上用场。

  「在遥远的时代,有个父亲出征远方,家里只有一个女儿,还有一匹雄马,由女儿亲自饲养,因为十分思念父亲,女儿于是对马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能把我父亲迎接回来,我就嫁给你。』想不到雄马听了她的话之后,立刻挣断缰绳离开,直接找到她父亲的驻扎地,父亲看到马来,又惊又喜,见牠不停的嘶鸣,以为家里出了事,急忙骑着马回家去,父女终于能够团圆。」

  他嗤笑一声,「马能听得懂人话,朕倒是第一次听到。」

  白了琅邪一眼,皓月自顾自的说下去。「因为雄马立下功劳,每天都能吃到最好的草料,可是雄马却再也不肯进食,每当看到女儿出现,有时高兴、有时愤怒,父亲发觉有异,私下问了女儿,才知道女儿和雄马之间的约定,心想必定是为了这个原因,父亲便对女儿说:『不要说出去,这种事恐怕有辱家门,妳暂且不要到马厩去。』然后埋伏在暗处,将雄马给射杀了,还剥下马皮将它晒在庭院中。

  「有一天,父亲外出,女儿和邻居的女儿在庭院里玩耍,女儿还用脚踢了踢马皮说道:『你是畜生,却想娶人为妻,因此招来被杀和剥皮的命运,这都是你自讨苦吃。』话还没说完,马皮突然飞起来,卷着女儿便飞走了,几天之后,有人在大树之间找到女儿和马皮,他们变成了蚕,在树上吐丝作茧……这个故事就是在告诉人们,做人应当要言而有信,天生万物皆有灵性,不能因为对方是畜生,故而加以欺骗伤害,这样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琅邪忍着怒气,「妳是在讽刺朕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皓月只能祈祷他还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是昏庸的君王。

  深深的睇她一眼,琅邪遂作势起身,「朕困了。」

  她开心一下下。「你要走了?」

  「朕决定今晚睡在这儿。」他嘲谑的笑睨着皓月敛去的笑脸。「妳最好照朕的话去做,否则朕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上床去!」

  双唇微颤几下,这才慢吞吞的爬上那张四周垂着层层纱幔的七宝床,全身僵直的躺了下来,心想要是他真敢用强的,她会誓死抵抗。

  脱下龙靴,也不奢望皓月会帮他更衣,穿着龙袍的琅邪在她身侧躺下,伸长手臂,将僵硬的娇躯揽进胸口。

  「今晚朕放过妳,不过早晚妳都会是朕的人。」他哑声的低语。

  皓月偷偷吁了口气,表示这招还算管用。

  「放轻松点,朕既然答应不会动妳,就会遵守诺言,否则只怕除了暴君之外,还会有人骂朕是食言而肥的小人了。」他占有欲极强的搂紧她的腰。

  「可不可以不要贴这么近?」皓月不敢大口呼吸。「我很不习惯。」

  这样教她怎么睡觉?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

  琅邪嗅着她清淡的体香,笑得很自负猖狂。「要是妳习惯和男人同床共枕,就不配得到朕的恩宠了。」

  这是什么封建思想?古人就是古人,这些男人以为他们是天,根本不把女人当作一回事,她在心里偷骂几句。她还要担心他身上有没有病哩!听说古代的皇帝很多都是得了性病死的。

  「还不睡?」他故意在她耳畔吹气。

  她磨着牙,被人这样强搂着,鬼才睡得着。

  「朕今晚倒是能有个好眠。」琅邪呵笑。

  皓月气在心里,把眼皮闭上,勉强自己睡一会儿,和他斗了一天的法,确实是累了,即便感受到两道灼热深闇的目光直盯着自己,也要假装视而不见。

  她总有办法逃离这座王宫、这个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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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荧惑?荧惑?」

  小声叫了几次,月光石手环都没有给她回应,让皓月连个商量的对象也没有。昨晚顺利的逃过一劫,并不表示下次她还能这么幸运,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逃出这座华丽的牢笼!就算回不去,她也宁可当个普通老百姓,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

  璎珞宫的宫女紧迫盯人的监视着她,就怕把君王宠爱的姑娘搞丢了,到时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王宫里戒备森严,想逃出去谈何容易。

  皓月站在窗前往外眺望,繁花似锦,却引不起她的兴致。

  为什么荧惑会说她是被选中的?

  难道其中有什么道理?

  只是她的力量有限,能做些什么呢?

  低头沉思的她,没有留意到高大的身影逐渐接近自己,直到一股男性气息喷向她的后颈,让她猛地回神,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吓了我一跳。」她抖声的说。

  琅邪由后搂住她,阴沉的嗓音凑在她耳畔。「在想什么?想怎么逃离朕吗?这么不想成为朕的女人?」

  「当然不想。」皓月喉头窒了窒,因为腰被人故意箍紧,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怒沉下脸,将她转过身来。「妳真懂得惹朕生气。」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何必勉强在一起?那只会让大家更痛苦。」这在她的世界是浅显易懂的道理,可惜在这个世界却是行不通的,何况是对一国之君。

  「谁说朕不爱妳?」琅邪不怒反笑的反驳。「朕当然爱妳,才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找到妳,把妳留在身边,当朕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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