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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伊暖欣的胸口像被针扎了似的,闷闷地疼了起来。

  她额头上的伤口几乎已经痊愈了。

  很让她意外的是,哈撒族巫医的医术高明得教她不得不钦佩;虽然只是用草药为她敷伤,可是竟让伤口完全不留下疤痕,只有隐隐约约的小红点。

  如果让父亲知适了,他不晓得会有多么吃惊。

  想到父亲,那思家之情又淹没了她。在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一定把所有人给急坏了。

  要是能够找到那面镜子,她就可以回家了。只是它到底在哪里?

  蓦然,一个咚叮响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且脚踝像有什么东西在舔她似的,湿湿、热热的。

  伊暖欣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竟是两只毛绒绒的小白兔,一前一后,蹦蹦跳跳,好不可爱。她忍不住弯下身,将牠们抱在怀里。

  「喜欢吗?」

  她一回头,看见了坦伊。「嗯!谢谢。」

  自从她受伤后,坦伊便常常来看她、陪她,反倒是不见了邾理。

  不过玛兰告诉过她,邾理是出去打猎了。

  「妳不必谢我,因为兔子不是我送妳的。」坦伊一脸的神秘。

  「那是谁送的?」

  其实她一到哈撒族,便发现这裹的族人都十分友善,偶尔还会给她送来鲜花、水果。虽然她并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的盛情温暖了她的心。

  「是我大哥送妳的。」坦伊的话,让她抚摸兔子的手停了下来。

  坦伊知道她在想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

  「妳知道吗,我大哥为了这两只小兔子,遭到猛兽的攻击而受伤,现在巫医正在替他疗伤。」

  伊暖欣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邾理竟为了这两只小兔子受了伤?霎时,她胸口满溢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漾。

  「妳不去看看大哥的伤势?」坦伊微蹙眉心试探的间。

  她将兔子交给了他,轻扯动一下嘴角,然后摇摇头。

  「妳不去?」他难以置信地再问一次。「谁都知道他可以不去救这两只兔子的。他救这两只兔子只为了妳,妳难道不明白?」

  明白!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她内心不停地交战着,她很怕面对他,面对他那有形无形的感情压力。

  「随妳吧!」坦伊对她没辙了,他把兔子放回她的手中,摇摇头离去。

  女人像她如此顽固的还真不多见,而她的确是个中翘楚。

  坦伊一离开,伊暖欣内心的挣扎更是激烈。

  去!去看他。

  不去!不去看他。

  两面完全不同的声音此起彼落。

  她轻叹一声,禁不住挣扎,还是走了出去。只是去看看他而已,她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  ※  ※

  邾理受伤在哈撒族中非同小可。

  老族长沙夏在宫内不停的走来走去,眼看来来往往的侍女端着一盆盆清洗伤口的血水,是那么的教人触目惊心。

  刚才,要不是卡尔巴及时射出箭,那么邾理可能早已丧生在猛兽的锐爪之下。

  「该死!你干嘛救那两只兔子!」沙夏边走边咆哮,那声音几乎要震破屋顶。

  邾理闭上眼睛,任由巫医将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那刺骨般的疼痛并没有让他发出任何呻吟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那两只兔子,竟然克制不了自己想去保护牠们的冲动;就像他克制不了对伊暖欣的感情一样。

  他原想借着打猎让自己冷静一番,却没料到伊暖欣的影子依旧占据了他整个心灵,她的泪、她的话,她所有的一切、一切……他如何冷静下来?

  她的出现已扰乱了他的生活,甚至他已习惯有她的日子,如果有朝一日她离开了……邾理不敢再往下想。

  伊暖欣老远就听到沙夏的咆哮声,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每一位侍女匆匆忙忙的神色,还有她们手中的血水、染满鲜血的布条,她只觉得一阵晕眩。

  从小她就很怕见血,尤其那血腥的味道总让她有作呕的感觉;伊家三个孩子中,就只有她没有遗传到伊达仁当医生的本领。

  「小姐!」玛兰的叫声让邾理睁开眼睛。

  当她的眼光和他交缠时,她竟有股想逃开的冲动。

  但是玛兰已经拉着她走到邾理面前。

  「少主受伤了。」不用玛兰特别强调,她看得很清楚。

  邾理的身上有着好几处血迹斑斑的爪痕,即使巫医为他敷上草药,血还是从伤口沁了出来。尤其手臂上有一处伤口深裂得几乎可见筋脉,看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妳还好吧?」这句话原该由她来问,结果变成了他发问。

  「我……」她摇摇头,泪水倾泄而出。

  他用手指轻拂去她睫毛上的泪珠,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我不痛,一点也不痛。」

  他安抚的话让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你的伤口必须缝合,不然你会失血过多的。」她看着那染红的伤口惊呼。

  这时,所有人才猛然惊觉邾理苍白如纸的脸色。

  「该死!」沙夏吼叫道:「巫医,快照她的方法替邾理疗伤。」

  「可是……」巫医嗫嚅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叫『缝合』。」

  真是一语惊醒伊暖欣。她忘了他们的医疗技术根本没有精进到这种程度。

  「针线!有没有针线?」她突然记起在书中似乎读过,有些落后民族会用一般的针线去缝合伤口,如今看来也只有土法炼钢了。

  「有,我马上去拿。」玛兰急急的走了出去。

  「你忍耐一点。」伊暖欣说着冲了出去,当她再回来时,手中拿着阿司匹灵

  这个被他们视为灵药仙丹的二十世纪药品。

  「你吃了就会舒服一点。」她让他服了药,然后接过玛兰递来的针,先用火烧过,再作了个深呼吸,强压住袭击而来的恐惧感。

  巫医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拿出麻醉用的药水让邾理嗅了嗅。

  「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她拿着针线的手在发抖,连带着声音也支离破碎。

  「来吧!」邾理点点头,咬紧牙根。

  她一针针的为他缝合伤口,当她缝至最后一针时,已然全身颤抖,觉得随时要昏厥了般。望着一双沾满血的手,感觉黏黏热热的,加上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她胃部不断的翻搅。

  「暖欣!」邾理已发现她的异样。

  「我……没事。」她凄惨的挤出一丝笑容。事实上她已头痛欲裂、目眩神离,要不是玛兰及时扶住她,她铁定要昏倒在地。

  但接下来,她完全失去控制地放声大哭。

  邾理腾出没有受伤的手臂紧紧地将她环住。

  伊暖欣偎入他怀里,他的胸膛坚实、温热,令她渐渐冷静下来。

  「别哭,只要妳高兴,我受一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他的话再度使她泪眼婆娑。

  沙夏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去。这一刻,他们都是多余的了。

  ※  ※  ※

  伊暖欣挪动了下身体,耳边隐约听见邾理咕哝的梦呓声,她条地完全清醒。

  天哪!她发现自己正紧紧的靠在邾理怀里,两朵云霞霎时飞上她的双颊;一定是自己哭累了才会昏睡过去。

  她眨着双眼仔细的看着邾理,烛光下的他是那么英俊,靠在他身上,她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忍不住地,她用手指轻抚过他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心,他突然呼了口气,使得她连忙缩回自己的手。

  「不要离开我……」现在她很清楚听出他的梦呓。

  伊暖欣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牙齿紧紧咬住手指,深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这句话是在对她说的吗?是的!她肯定的告诉自己。

  她不是白痴,邾理为何受伤,她心里比谁都还要清楚。只是她该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不会再回到一九九三年了吗?

  看着邾理,脑子里却浮现父亲、大哥、承谚和长贤的面孔,她心中狂涛骇浪般的挣扎如何能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邾理微启眼帘,看见伊暖欣无声的啜泣。

  她的泪水滴滴扯痛他的心,身体的疼痛竟比不上他的心痛。

  他并不想惹得她如此痛苦呀!难道他错了吗?

  看着她无声的低泣,他硬把那股抚慰她的冲动压下。就让她哭吧!

  也许她发泄过后,可以不再那么痛苦,而能够真正正视他给她的感情。

  ※  ※  ※

  邾理在伊暖欣的照顾下,恢复神速。

  这段日子,玛兰总是利用午后阳光和煦的时刻,带她到后寝宫的湖去游泳。其实说是游泳,倒不如说去洗澡,只因她不习惯让一大堆人侍候着她,尤其在沐浴的时候被人盯着看,教她浑身不对劲。

  经过多日的相处,她已经把玛兰看成自己的母亲一般。偶尔玛兰会告诉她邾理小时候的事,这让她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玛兰也会趁这段时间偷个清闲,午睡片刻。由于后寝宫仍属于邾理寝宫的范围,外头戒备十分森严,一般人是不被允许进人的,所以她们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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