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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气死他了,明明是大户千金,为何行径如此伤风败俗?先前没亲眼见着时,他还以为这些不过都是夸大不实的传言,想不到事实竟是恁地可怕,然而除了震惊之外,他心里还有一股怒气。

  根本不关他的事,他气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饿得快要晕了,结果她大小姐居然在这儿优闲地用膳,甚至还找了那么多面首伺候,亏她还敢说办什么花舫会,结果她居然没有搭上花舫,这简直就是骗人钱财嘛!

  这手段实在是太卑劣,卑劣得教他唾弃,教他直想要转身就走,但是……他实在是饿得走不动了。

  而且,倘若他不委曲求全的话,他岂不是真的要饿死在京城?

  罢了、罢了!管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横竖先接近她,想办法迷死她,再将她迎娶过门就对了。

  只是……他现下到底该怎么接近她才好?

  要是他现在大剌剌地踏进这拱门里,不知道她会不会让人把他赶出去?

  应该不至于,好歹他也算是欢喜楼的客人,再怎么说,她也不至于将他赶出去才是。

  所以他应该要大大方方……

  第4章(2)

  「你是谁?」

  正当公孙辟元决定要踏出右脚时,身旁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教他吓得立即侧头探去,但还没见着人,便让人给揪起了衣襟。

  哇,这大块头是谁啊?

  虽说北方人比南方人高壮,但他的身形也未免太过高壮了吧!而且他这样子拎着他……真是丢脸死了。

  「放我下来!」

  他真是可怜,居然让人欺负到这种地步。

  他这样抓着他,那躺在亭子里的毕来银岂不是瞧得一清二楚?他原本是打算要斯文有礼地踏进拱门,让她瞧瞧江南男儿的温文儒雅,如今被人揪成这模样,根本就像乾死在岸边的死鱼一般。

  真丢脸!

  「你到底是谁?」大块头沉声问道。

  「我……」可恶,非得要他这般丢脸吗?别逼他口出秽语,好歹他以往也是个大户少爷,口出秽言可是有损他的身分,但若是他再抓着他不放的话,那他可就顾不得身分了。「我是欢喜楼的客人,欢喜楼向来都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他数到三,最好快点放开他,要不然等他发火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哩。

  一……

  「欢喜楼的客人定知道,东苑若无掌柜的允许是不得进入的。」大块头将公孙辟元抓得死紧,完全没有半点松手的迹象。

  「我又不是京城人,哪知道那些规矩,而且也没人同我提起,你不把事情给问清楚便这样揪着我,难道你不觉得失礼吗?」真是的,粗人就是粗人,只会挥动双手,难道就不能说点道理吗?

  别看他一副纤细文弱的模样,其实他的力气也不小,只不过是现在饿到无力罢了,不然他早就出手了,哪能放任他这样欺他?

  不过,饿归饿,他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要是他再不放手,他可就真的要……二……

  「即使是外来客,在踏进欢喜楼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提起;况且今儿个客倌们都搭花舫游河去了,你居然没上花舫而在此地闲晃,你分明是蓄意闯入!」他根本不相信公孙辟元的解释。

  「喂!」有没有搞错、讲不讲道理啊?「花舫都满了,就算我想搭也搭不了,难道这也要怪我?」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确实也真的是没有人向他提起过,他怎么可以在这当头拿他问罪?

  况且,他现下敢对天发誓,他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除了蓄意闯入这罪名他反驳不了外,其他的他都会抗争到底。

  不过……蓄意闯入这罪名,他就算反驳不了,也会打死不承认。

  他若是在这当头认了,岂不是表示他一切都招了?这么一来,他的计划都将化为泡影了。

  他怎能让这个大块头坏了他的好事?

  而且他到现在依旧不肯放手,那就别怪他……三……

  公孙辟元抬起无力的拳头,就在他快要打在大块头脸上时,却听到一个柔润如滑玉的嗓音响起:「明生,放开他。」

  公孙辟元的拳头及时收起。算他运气好,倘若不是他主子开口了,他可真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是。」大块头立即松手。

  公孙辟元双脚一踏地,立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但他却没移动半步,反倒是公孙辟元险些狼狈地摔倒在地。他抬眼瞪他,却发觉他的神色暴戾,骇得他只好佯咳一声,低头微掸着有些发皱的袍子。

  「你为何会在这儿?」毕来银依旧半躺卧在榻上,但神情却不若方才的自在,甚至还多了一抹恼色。

  他为何会在这儿?

  他不是该走了吗?她侧眼睐着六郎。

  六郎立即道:「掌柜的,我去将他赶走。」

  听他这么说,她只是不悦地摇摇手,眯起双眸看着直往亭子走来的公孙辟元。

  「在下公孙辟元,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掌柜的多加包涵。」公孙辟元知道自己嘴上的笑有点僵,但没关系,反正他长得俊,随便笑笑都好看;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也没关系,反正他长得俏,只要他别同她身旁的几个小白脸比便成。

  啧,走近一看,他们果真是个个不俗,她这毕府千金可真是好福气啊!不过,他更是不俗,倘若能与她共结连理,倒也算是一桩美事,包准生下的娃儿是男的俊、女的俏。

  像她如此慵懒的卧姿,这天底下大概没有多少男人能够抵挡得了!

  说什么接近她的男人便会发生不测,假设真是如此,那她身旁的这些小白脸就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次了。

  管她淫不淫、祥不祥,横竖先把她给吃下肚再说。姑且不论她的万贯家产,光是她这天仙般的无俦美颜及诱人体态,就教他心痒难耐,口水都快淌出口了,哪还有时间想其他问题?

  「既知是冒犯,还不快走?」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原以为他没上花舫,又是个外来客,要见着他的机会应该是不会太多了,没想到他居然厚颜无耻地闯进东苑,该不会是老天要她好生整治他一番,让他这不可一世的纨▼子弟知晓天地有多宽阔。

  「呃……」他脸一垮,随即努力地再扬起一抹笑。「掌柜的正在用膳,不知在下能否有这荣幸与掌柜的一同用膳?」

  虽然早就猜着她对他不会有好脸色,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她?可他记得她头一次见着他时,便对他冷淡得紧,真是奇怪,她不是喜好男色吗?

  他可是上上之选耶,她怎么可能会不对他动心?

  就算不动心,至少也会想将他网罗进她的后宫才是啊!

  不管了,先把这些问题暂且抛到一旁,赶紧喂饱肚子才重要。

  毕来银不着痕迹地将衣衫给拉拢,不让一丝春光跑进他的眸底,冷漠地道:「想同我一道用膳,得是我的面首才成,你是吗?」

  好歹他也是个少爷,他受得起这屈辱吗?

  第5章(1)

  面首?

  公孙辟元瞪大双眼盯着眼前慵懒绝艳的毕来银,不敢相信她竟说出了这种话;一个女人无德已是悲哀,想不到她还败德……不过话说回来,这就表示她对他有点意思了,是不?

  不过她竟说得出这种话,真是失行败德得彻底。

  他好歹也曾经是大户少爷,要他当面首低声下气地去伺候她,这种事他怎么受得住?

  不过,他现下确实是已经无路可退了,再退的话,大概就要退到黄泉路上去了。如果他咬牙忍耐,说不准还可以过一阵子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还有机会让她对他动情,如此说来,这亦是另一种接近她的妙策。

  是啊,他怎会没想到?

  他先前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接近她,倒没想到既然她好男色,总有一天会把双眼搁到他身上。

  他这江南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既是如此,他何不大方接受?

  公孙辟元开心地坐到她的身旁,大方地拿起鲍肉粥,舀了一口入腹,感动得几乎快要落泪。

  老天,他已经有多久没尝过这般美味的珍馐了?

  虽说是有点冷了,但他尝得出这是富贵的气味……只要得到她,他便可以得到她那可观的嫁妆,如此惊人的利润,他为何不勇往直前?

  只有京城这群蠢人才会听信谣言不敢接近她,只敢拿她当神、当魔观望。

  他可不要供神、供魔,他要的是个可以服侍他的美娇娘,虽说她的性子极冷,又待他不善,但无妨,只要可以得到她,届时他要多少妻妾便有多少妻妾。

  娶她,多少是会影响到他的名望,但是他连眼前都过不了了,哪管得了往后的名望如何。

  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说不准届时他拿出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她还会被他给驯服呢!

  「公孙公子,难不成你真想当我的面首?」见他大方地拿起她方才尝了两口的鲍肉粥享用,她不禁有点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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