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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娜?”女人笑了。“这个姓很好,很高贵——”

  “是的,他们也这样告诉我,”凯瑟琳打断她,非常生气自己的姓又多了种讲法。“你叫什么名字?”

  “帕拉莎,你现在住在我家里。罗地亚昨天把你送到这里。他很关心你。公主尽管知道你发着高烧,却还是不派人照顾你。她有意冷落你,没有人敢帮你,因为他们都害怕受公主的责骂。”

  “我明白了,”凯瑟琳恨恨地说,“事实上,我该死的。”

  “不。”帕拉莎回答。“你的高热是因杖责引起的,并不非常严重。罗地亚不懂,他很关心,因为他知道如果王子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这个女人终于提起了季米特里。但他即使生气,也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而且她只是没想他会发火。如果他不呢?如果他一点也不在乎呢?

  凯瑟琳的喉咙哽塞住了,她不愿再想他,她努力把自己的思想集中在其它事上,“你一个人住吗,帕拉莎?”

  这女人对凯瑟琳的问题觉得奇怪,“在这间大房子里?不,还有我的丈夫,萨娃,他的父母,我们的三个孩子,你看得出,这里还可以住更多人。”

  这是一个木制的大房子,因为这一带木材资源丰富。房子只有一层楼,向四周延伸,比凯瑟琳一路上看到的其它许多村庄的房子都大。她原以为圆木房子一般都只是一间,这个却有好几间。她至少看得出厨房后有一间,门开着。厨房本身就很大,正中央一张大餐桌,还有大火炉,雕刻精美的碗橱,比她看到的任何一个都要好看,里面放着一套木制餐具。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其它人。“他们都在田里干活吗?”

  帕拉莎欣慰地笑了,“抢收马上就要开始,那时事就多了。当然现在也要干活,除去菜田上的野草,剪羊毛,杀猪,为冬天作准备,但都没有种植和丰收忙,到那时一天如果只工作十六小时是很幸运的。今天是星期六。”

  她似乎认为凯瑟琳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凯瑟琳确实懂,不过那要归功于一路上和玛露莎的交谈。一到星期六,俄国所有村庄都集中在澡堂,那里水泼在砖炉上冒出蒸气。浴客们躺在沿墙的架上,越高越热,有的为了达到很好的效果,用白桦树嫩枝互相拍打,更有甚者,他们跳入河里或小溪里,要是在冬天就赤着身在雪上打滚。不可思议,但玛露莎说这种经历确实非常激动人心,她也是自己尝试了以后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很想念蒸汽浴,是吗?”凯瑟琳说。

  “是的,虽然你的高热半夜里已退却,但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不管。我本来想叫萨娃带你一起去,因为蒸汽对你会有好处。但王子的弟弟尼科莱昨晚来了,和他妈妈一起住在村庄里,所以他也有可能去。我想你恢复知觉后,一定不愿被他纠缠,至少在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前。”

  “为什以他会纠缠我?”

  “他纠缠所有女人。”帕拉萨“咯咯”地笑了。“他很快步他哥哥的后尘,但他不像王子这么挑剔,任何女人他都接受。”

  凯瑟琳不知道自己是否受到侮辱。她最终没有说话。她知道尼科莱是谁,是彼得?亚历山德罗夫的私生子,是该村庄的一名奴仆。他的母亲在他出世后得到自由,但她没有离开,还是呆在这里,最终嫁了一位村民。但尼科莱和其它亚历山德罗夫的私生子一样,在贵族家庭长大,周围总有一帮仆人伺候他,宠着他。

  凯瑟琳一直不明白安妮夫人,一位尊贵的英国女人,居然能忍受丈夫的不忠。事实上,尼科莱只比季米特里小七个月。据玛露莎讲,安妮夫人从未抱怨,一直忠诚地看着彼得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

  凯瑟琳知道自己不会那样善解人意。但她很现实,她懂得男人是受他们身体的支配,即使最慈爱的丈夫有时也会做出一些不忠实的事。这就是现实生活,她看得太多、听得太多,对此根本不怀疑。她坚信不闻不问就不会造成伤害,她坚信一旦她结婚后,只要她没有听说丈夫的不忠事件,她不会理会不忠的可能性。

  她原来就是这样想的,现在她却不那么肯定了。她不能寄希望于恋爱。她也不敢肯定她会不理会季米特里所做的一切,她会猜疑他不在身边时的不忠。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伤心。再确证事实只会更糟。如果他们结了婚,她该怎么处理这种事?她现在又该怎么办?

  他走了,很有可能去追逐另外一个人。她开始并不相信,但他现在仍在莫斯科,那里许多女人都会吸引他的兴趣。当然她认为他喜欢她,她想得很多。

  该死的,为什么帕拉莎提醒地亚历山德罗夫家族男人们玩女人的丑事和那些讨厌的私生子呢?玛露莎从未提及季米特里有过。但那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或将来不会有,看看米沙,他去世时才三十五岁,但最大的私生子现在已十八岁了。

  她该忘了季米特里。他太英俊,太讨女人喜欢。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一个女人忠诚,即使他爱她。她需要的就是那个吗?当然不。她该尽早离开他,不能等到她对他的爱如此强烈,他对她的爱抚让她不在乎他所做的一切。如果她要走,她最好现在就行动,趁季米特里不在这里,伏来德米也不再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第廿七章

  凯瑟琳躲在屋子边的阴暗处,等到这次疼痛过去。她轻微的一个动作都会给她带来无比痛苦。她带着匆匆收集的一袋食品,坚决不让痛楚阻止她的行动。

  今天早上她不耐烦地等着帕拉莎和她的家人作着去教堂的准备。当那个善良的女人提出萨娃一定很乐意带凯瑟琳去教堂,错过弥撒是不可想象时,凯瑟琳心里一阵慌张。当帕拉莎努力把她从床上扶下来,她呻吟着,痛苦地叫着,那个女人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

  凯瑟琳昨天遇到了这一家的其它成员,他们一起唱着对王子和他家人的赞歌,他们把这些人也当作家庭的成员。她开始认识到仆人的幸福和福利完全取决于主人的品质和财富。受命于一个好主人,他会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个家。这个家保护他不受外界恶运的侵袭。在一个残酷的主人统治下,他的存在只是受罚,被迫劳动,他总是提心吊胆自己被卖掉或交换,更糟的是,被送到军队服二十五年的军役。

  季米特里的奴仆们对他们现有的处境非常满意,也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好运,他们讨厌自由,因为这样他们就会失去保护,也失去与自己一起繁荣的土地。他们在漫长、轻闲的冬天生产的东西,季米特里拿去卖掉。在欧洲,它们的卖价比俄国高,这表明了这里的生活水准也比那里高。

  他们穿上了最好的衣服,这个风俗似乎世界各地都一样。男人穿花衬衫,最好是红的,而不是平时松松地束在腰间的衬衫。裤子是用上好的布料做成,但因袭几世纪前的风俗,风格上还是宽松。靴子质量上等,而不是大多农民夏天穿的那种。再戴上俄罗斯的高帽子或者再披件外衣,就使得一套装束更加完整。

  女人们也打扮得漂漂亮亮,把头巾按自己的心愿装饰起来,帕拉莎的头巾上有珍珠和纯金饰品。节日装是没有袖子的那种,用柔软的布料做成,五颜六色,凯瑟琳看得到窗外走过的许多女人身上穿着这样的衣服。

  这里的星期日和伦敦的一样,经过长长的弥撒后,一天彻底放松。凯瑟琳希望今天的弥撒会持续两个小时之久,她听说有些地方就是这样的。然后年轻人玩游戏,成人互相拜访,闲聊。听上去真像英国!但凯瑟琳不希望去看或加入这次节日狂欢中。她希望自己能跑得远远的,不让他们发现。

  如果她再有几天时间恢复,那么她的逃跑会更容易,更不要说伤口也会更好受些。但她注意到屋子边牧棚里的那匹马,她知道自己想走。她听听周围没有声音,除了那些卧床不起的,其它人都去了教堂,星期天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也不愿再等上一个星期,下个星期天说不定季米特里就回来了。

  帕拉莎曾告诉她去莫斯科和去圣?彼得堡的时间一样长。这里正巧在两者之间。不包括今天,季米特里已离开整整三天了,而且他没有带仆人走,否则那样至少要花五天的时间。他一个人骑在前面,如果真的赶时间,这样可以大大缩短时间。她不能冒险了。

  索妮亚公主有可能会记得她答应季米特里把凯瑟琳留在这里。现在看看她的情况,任何举动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也难怪没有人留下来看守她。她一旦有时间恢复,哪怕只是几天,很有可能就会有人过来守住她,更甚的是,她被带回大房子,囚禁起来,那么她就永远没有那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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