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此时说句什么话,魏辰苏还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一个人在这里发飙生气,但她却只是静默无语,好像多跟他说一句都是没必要似的。
“好,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们确实很不适合,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快气炸了,而她依然无动于衷。
这样的她,真的是太太太不适合他了!当初一开始就不该追求她的,否则也不会被气到脑神经都快爆掉了。
说完话,魏辰苏没再多看她一眼,掉头疾步下楼。
花蓉在他走后上楼。
“二姊,魏大哥刚才在和你吵什么呀?他好像很生气耶。”
“我跟他分手了。”花苓淡道,拿着抹布不知不觉的来回擦着吧台。
“什么!怎么会这样?”虽然是姊妹,但有很多时候,她还是弄不懂性情冷淡的二姊,脑袋的想法。“二姊,你是不是在生气那张照片的事呀?”
“我并没有生气,那张照片是被人刻意做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女子主动过去强吻他的。”茉蕾刻意的把照片拿来给她看,她当时立刻就明白是茉蕾指使人做的。
嗄?她怎么没看出来。
“你是说,魏大哥被人陷害?”既然这样,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要分手呢?
“嗯。”
“那你们……怎么会分手呢?”
“他受不了我的个性。”
“什么意思?”花蓉愣愣的问。
“他嫌我太冷淡,没什么表情。”发现自己在无意识的擦着桌子,花苓停下了手,转身取来架上的茶罐,添满花茶。
花蓉呆了一下,怎么也没料到竟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他不是早就知道你的个性是这样了吗?”
“他希望我能改。”
不用再听下去,花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二姊自小就是这种个性了,怎么可能会为什么人去改变?魏大哥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明明最先喜欢的就是这样冷淡的二姊,却又希望她有所改变,真不知魏大哥在想什么?
“二姊,我不希望你为任何人改变你自己,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对一个无法接受你这样个性的人,确实是没必要再来往了。”
“谢谢你,蓉。我没什么事,你下去忙吧。”
“嗯。”再看她一眼,花容才下楼去。
在小妹下楼后,花苓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怔怔的凝起眉,一种莫名的低落情绪在她的胸口蔓延开来。
她从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情有什么不好、需要改变,而他竟然那样说她!
他刚才的那些话,像一根根的尖刺,扎进她的耳膜,刺痛她的听觉。
为什么同样一张,可以吻得让她悸动莫名,却也可以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知道照片的事错不在他,她没怪他,他却反而拿这件事来责问她,莫名其妙的发起脾气来。
最后,连她的个性都被他嫌恶进去了,还理直气壮的要求她改变,仿佛错的人是她。
想着想着,花苓淡然的神色渐渐的笼罩一层薄怒,她自己看不到,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只有路过的轻风见到了,调皮的逗弄天花板上的贝壳风铃,发出一串串悦耳的笑声。
第八章
“胜利,怎么这么久没来,我不是跟你说,有空要常过来吗?”
“毛妈,我去高雄了,没办法常来嘛,这次休假是特地回来看看毛妈的。”一进门,全胜利的目光就四处搜寻。“咦,辰苏不在吗?他的车不是还停在前面车库里。”
“他在。”提到儿子,毛凤忍不住颦眉蹙额。
“发生什么事了吗?”察觉她脸色不对,全胜利关切的问。
“那个死小子居然跟花苓分手了,简直是想气死我,我还眼巴巴的等着他娶妻生子,他竟然给我说分就分!”提到这事,她就忍不住火大。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当她知道这事,劈哩啪啦骂他一顿时,他竟反常的吭也不吭一声,静静的让她骂。
早就习惯他的顶嘴,他突然变得这么乖,让她连骂的兴致也没有了,问他为什么和花苓闹翻,他也不说。
最后,还是她从花蓉那里才得知,他嫌花苓个性太冷淡,跟人家吵了一顿,真是太不成熟了。
原想好好的跟他说说,可是他这几天来阴阳怪气的沉默着,害她一时也拿他没辙。
“嗄,他和花苓已经玩完了?”全胜瞪大眼,那他“委曲求全”代替他到高雄去,为的是什么呀?
他今天会过来,原是想探探这家伙和花苓进展到哪了,居然…一好戏还没看到就已经结束了。
“唉,我叫他下来,有什么事你再问他吧。”毛凤一肚子的牢骚想发,最后化为重重一叹。
上楼叫来儿子,毛凤到后面厨房为两人倒茶水、切水果。
“你怎么跑回来了?”魏辰苏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
“回来看你呀。你这家伙,当初丢下高雄业务,不顾一切的跑回来,现在居然和花苓说散就散,到底什么原因?”全胜利不客气的问。
“不想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原因。”魏辰苏以冷漠的声音,压抑着想要爆发的怒气。即使过了这么多天,想到那天她说的话,还是让他忍不住火大。
但是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要生气、不值得生气,为了那个女人,就算活活气死自己,她也不会掉半颗眼泪,挤出一抹伤心。
所以,他强迫自己锁住激动的情绪,相信再过几天,他就会彻彻底底把那个女人给忘记。
只是过了这么多天,他还是常常会有一抹冲动想过去看她,想知道她过得还好吗?不知不觉中就常绕了路从沁香园前经过。
全胜利很不满意他的说辞。
“为了成全你的恋情,我可是委曲求全先到高雄去,你就这样敷衍我呀?别想骗我说,你不再喜欢花苓了,从你的声音、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看得出来你分明还是很喜欢人家的嘛,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他冷眼瞪着全胜利。这家伙不追根究底问清楚不会甘愿是吧?
“我们个性不合,不趁早分开,等着以后互相折磨吗?”
“怎样的个性不台?莫非花苓有什么恶习吗?”他好奇的问。
“她个性太冷淡了,我没有办法每天面对着那样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分手的事还是她先提出来的,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全胜利不以为然的挑眉。“这点在你爱上她之前,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再拿这个来当借口,不觉得太牵强无理了。”
“我现在就是爱不了了,不行吗?”他对她唯一的要求,只不过是要她多在乎他一点,看到他会觉得开心,会为他吃醋,如此简单的要求她都不愿为他做到,就算他花一辈子的时问来追求她、爱她,恐怕她也不会回应他这份感情的。
与其白白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这么冷漠的女人身上,还不如把她忘了省事。
“不是不行,而是你真的放得下她吗?”此刻要是有一面镜子,可以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他就会知道在说着刚才那些话时,他还有多在乎花苓了。
“我和她之间的问题,不在我而在她身上,你要我去追求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真心爱上我的女人吗?”
“你这个没耐性的笨儿子。”毛凤端来茶和水果。“这样你就想要放弃!?真是孬!”
“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不知道?”毛凤眼儿一瞪,坐了下来,“你以为你妈我没谈过恋爱呀,说到谈恋爱,我的经验可以出好几本书了。”她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烈女怕缠,何况花苓并不是烈女,她只不过性子淡泊了一点,对你的事她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可波涛汹涌得很呢,你难道不知愈是平静的海面,底下可是愈暗潮汹涌?”
这几天她可是不时就往沁香园跑,想探探花苓对儿子的事是怎么想的,虽然花芩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可是只要细心一点,就可以发现她的异常了。
她的眉眼偶尔会不经意的蹙起,然后无意识的发起呆来。
“她……”想问的是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只问了一个字,魏辰苏就把话给顿了住。
“傻儿子,你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人呀什么都好改变,最难改的就是性情,所以别要想去改变一个人的个性,那简直难如登天,吃力又不讨好,真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全部,不要要求对方为自己做改变,那太强人所难了。”
全胜利捧场的鼓起掌来。“哎呀,毛妈说的话真是睿智呀,没错没错,人什么都会变,就是那副臭脾气到死也不容易改变。”
毛凤被他一褒,整个脸色一亮。
“就是呀,笨儿子,像你这种烂个性,人家花苓都没说受不了你了,你还有脸嫌人家冷淡。”
看儿子似乎有被她说动了的倾向,毛凤赶紧再开口,“那张照片人家她一看就知道你是冤枉的,既没骂你也没怪你,你反而无理取闹的和她大吵一架,你呀,找个时间去跟她道个歉,再和好不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