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战。”
“永乐公主不讲理,皇上也不讲理。”
严冰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千万别对第三人提起。”
“不能改变吗?”
“要改变皇上的心意,除非天塌下来。”
“天不可能塌下来呀!”郑暖儿明白_r。
“所以皇上的心意不可能改变,就像我不可能改变皇上妃嫔成群的事实一样。”严冰苦笑道。
郑暖儿看向严冰,突然理解她为何如此寂寞了。
原来高高在上的她并不希罕这个后位,她要的只是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丈夫。
“皇后……”
严冰眨掉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没事,至少我还是皇后啊,皇上的妻子。”
“皇上多久没来永安宫了?”她问。
严冰不语;说实在的,她已经不求皇上心里只有她一人了。
“自从我进宫以来,好像就没听说皇上驾临永安宫。”郑暖儿说道。
严冰不知该如何启齿。 “这……皇上要照顾的妃子实在太多了。”
这是含蓄的说法,直接一点的说法就是帝王无情了,妻子有孕在身,便往其他妃嫔处找乐子去,反正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听说毓贵妃的皇子夭折了?”
严冰坦然道: “是啊,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关于这个悲剧的传闻?”
“呃……是国舅爷吗?”她几乎没有勇气听答案。
严冰摇头。 “我知道有很多人这么猜想,可我相信那不是真的。”
“皇上没有追究这件事?”
严冰欲言又止地道: “老实告诉你吧……皇上根本不会关心这种事。”
郑暖儿不解。 “为什么?夭折的是皇上的亲骨肉啊,皇上为什么不在乎?”
“皇上还年轻.后宫佳丽如云,要生个皇子并不是难事,夭折了一个还会有其他的,就是这样。”
“好无情!”她皱着眉心。
“皇上就是太多情了,所以遇上这种事才会有无情的反应。”
“皇上对女人多情,因为多情,所以不在乎谁替他产下龙子?”
“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悟出来的。”严冰有感而发。
闻言,郑暖儿十分同情严冰,难怪她会觉得空闺寂寞,想飞出皇宫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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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竞城想见郑暖儿一面而不可得,急得快疯了。“哥,你这次回来根本是错的。”徐竞薇说着风凉话。
“谁说是错的,我应该更早回来才是,如果我提前回来,暖儿就不必为了一百两黄金进宫试毒了。”
“又是暖儿,哥!你就不能忘了暖儿,跟公主好好相处吗?”
“我又没打算娶公主,干嘛要跟公主好好相处?”
“所以我说你这次回来是错的。”
“永乐公主不该这么缠人的,一定是她在暗地里搞鬼,不然暖儿怎会答应嫁给国舅爷!”他咬牙切齿地道。
“暖儿要飞上枝头了?很好啊!她嫁她的国舅爷、你娶你的公主,以后还有点亲戚关系。”徐竞薇啃着水梨,迳自说道。
“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净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你是不是我妹妹啊?”
“正因为我是你妹妹才觉得你娶公主比较有利.暖儿是个穷光蛋,你娶她只会倒大楣。”
“竞薇!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暖儿一向很照顾你的,你心眼真小。”
“我心眼小又怎样?谁教她走到哪儿都能遇上贵人。”她顺手将果核丢向窗外。
“暖儿心地好,自然处处有人照顾,你应该向她学习才是,怎么可以嫉妒她?”
“我嫉妒她?郑暖儿根本不配!她是哪根葱啊?”她口无遮拦地骂道。
“你的牛脾气也只有孟藤受得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藤哥不是受得了我,他是不在乎我,你们这些人全被他骗了。”
“什么?”
“离开扬州的前一晚,我和阿藤哥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不是那种感情.大伙儿桥归桥、路归路,分开了也不会有遗憾。”她说。
“听说盂藤和乐雅也来京城了。”
徐竞薇冷冷一笑。 “一定是乐雅要来的,她老说羡慕我,他们现在住哪儿?”
“国舅爷的府邸,那天暖儿跟我提起她遇上一对从扬州来的师兄妹,没想到这么巧,一问之下就是孟藤和乐雅。”
“天下这么大,他们谁家不住偏偏住进了国舅爷的府邸?哥!老天爷怎会如此不公平?”
“竞薇!咱们徐家能有今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直该跪天感谢皇恩了。”
“老天帮你却没帮我,你横竖还有个公主爱着,我呢?什么都没有。”
“大人,外头有位郑姑娘找您。”、r鬟进来通报。
徐竟城大喜过望。“是暖儿,一定是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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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果然是郑暖儿,见着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竟城心里的阴都烟消云散了”。
“暖儿!”他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郑暖儿被他热情的举止催出泪来。“竞城哥。”
他略微推开她. “让我好好看看你,你又瘦了
不是说在宫里天天吃香喝辣吗?怎会瘦了呢?’’
“竞城哥,别管我是胖是瘦.我想知道你好,好?公主有没有为难你?”
徐竞薇冷声道: “都怪你,要是没有你,我哥不会对永乐公主举棋不定。”
“我没有!暖儿,别听竞薇胡说.我的心里只有你,公主从来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可现下公主预备使出撒手锏,怎么办?”她死了。
“暖儿,只要你别嫁给国舅爷,其他的事全交给我处理,我会想办法让公主死心,你等我。”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暖儿,我哥发疯了才会叫你等他,这根本行不通,永乐公主不是省油的灯,哥躲了她三年,如今公主还是那么执着。”
“竞城哥,竞薇说得有道理,永乐公主不会轻易放的,她也许会选择玉石俱焚。”她净往坏处想。
“呸、呸、呸!暖儿,你干嘛咒我哥?他活得好好的,怎会玉石俱焚?”
“竞薇,请你回避一下,我同暖儿有话想单独谈。”他转头看了徐竞薇一眼。
“不要!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而且暖儿现在是国舅爷的未婚妻,已经不适合跟别的男人说悄悄活了。”
“竞薇!”他大声咆哮。
“没关系,竞城哥,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徐竞城瞪了徐竞薇一眼。 “你就不能行行好,暂时离开一下吗?我真的有话要跟暖儿讲。”
“不行!我必须提防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他放开郑暖儿,走向徐竞薇,将她拖向花厅外。“出去!”
“不要!”她抓着门框叫嚷着: “你们不能在一起,公主会杀了你们!”
郑暖儿打圆场: “竞城哥,我不能停留太久。午膳前得回宫,皇后娘娘还等着我试菜。”
徐竞城放开徐竞薇,握住郑暖儿的手。“别回去了,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闻言,徐竞薇吓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哥,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我清醒得很,我想过了,唯有私奔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那我呢?你们私奔了,我呢?育儿堂的孩子们呢?这是要诛九族的。”
“皇上不会真的降那样的旨,我朝不是由昏君统治,我对皇上有信心。”
“暖儿,你倒是说句话,别在一旁听傻了眼,我哥为了你宁可抛下荣华富贵,你呢?你也一样吗?”徐竟薇不客气地指着她的鼻子怒问。
“不!我不能走。”她有太多牵挂。
“哥!你听见了吗?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笨得掏心掏肺,人家根本不领情。”徐竞薇取笑他。
徐竞城心里大受打击。“为什么不?”
“我和国舅爷有婚约,对皇后娘娘也有责任,不能跟你走。”她很抱歉。
“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国舅爷和皇后娘娘自个儿会看着办!”
“我不能逃避,再说我们能走多远?永乐公主一定有办法找到我们。天下乃皇上的天下,躲到哪儿都是一时的,我想面对问题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暖儿,你真的不肯放弃荣华富贵?”
他有些失望,不信自己的魅力不如金山、银山。
“我不是放不下荣华富贵,而是我必须顾全大局。竞薇方才也提过育儿堂的孩子们,我们一走了之,公主一定会借题发挥找毛嬷嬷麻烦。”
他嚷道:“为什么你不能先考虑自己的终生幸福?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远离是非之地、过耕读织布的生活?”
“耕读织布的生活?竞城哥!你忘了为何要十年寒窗苦读吗?如果你真能甘于平凡,今日你或许就不会遇上永乐公主,更不会进退维谷。”郑暖儿一针见血地道。
有些话她本来不想说得太明白,因为可能会刺痛他的心,可现下她不得不说清楚了。
他愣了下,“暖儿,你在怪我是吗?”
她摇摇头,“没有,我不曾怪过竞城哥,真的。”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真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