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起来,拧了下眉心,颈子传来微微的疼痛感,那是一种奇异的折磨。
“国舅爷……”她全身无力地轻唤。
“叫我的名字。”他勾起一抹情不自禁的笑。
不一会儿,他重新吻上她的唇,主控权一直在他手里,她完全是被动的那一方。
她身着月牙白的裙襦,衬得她更显瘦小、无助,纤细的她像是易碎的搪瓷娃娃。
“严选……”他俯身嚼咬着她雪白的嫩颈,没想到自己亦意乱情迷了。
突地,马车停了下来。
“爷,到了。”马车夫嚷道。
他抬起头,迅速恢复理智,他差点在马车里要了她。这不在他的预期之中。
她微喘着气,一双嫩白的柔荑抵在他宽广的胸膛上,差点昏厥过去。
他拦腰抱起她,走出马车。
“你!”她倒抽一口气。
“抓紧了。”他朝她一笑。
“快放我下来。”她挣扎着。
“乖乖让我抱着。”“人家都在看,我以后还要做人呢!”她大惊失色地道。
“你走不动了,我抱着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没这么娇弱。”她把小脸偎进他的胸膛.心想:严选疯起来真是谁也阻止不了。
他打直腰杆,不在乎下人好奇的目光,直到走进客房才将她放下。
见她踉跄了下,他立即扶住她。
“小心!”
“你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见人了。”她从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我们是未婚夫妻,你要慢慢习惯这种亲密的相处方式。”他点了点她的鼻尖。
他罕见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同样的霸道,却与往昔有些不同。
“我们真的可以成亲吗?”她还是不敢相信。
“除非我死。”他笑道。
间言,她捂住他的嘴。“别咒自己。”
他握住她的手。“咒不死人的,诅咒若真的这么灵.天下早就太平了。” 。
郑暖儿抬起小脸。“皇上就是不肯高抬贵手是吗?”
“他坐上大位的过程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的他不能忍受自己有得不到的东西。”
“而你帮了他很多忙?”
他淡淡一笑。“皇上忘记的事,我也选择遗忘。”
“因为遗忘,所以皇上才想对付你是吗?他怎么可以如此忘恩负义?”她为他抱不平。
他将她的双手包在手心里。“徐竞城有恩于你是吗?他说你会等他到地老天荒。”
“竞城哥真的这么说?”她皱起了眉。
他放下她的手,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白乐雅尴尬一笑,呐呐地道:“国舅爷……”
“偷听主人家说话可不是为客之道。”他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恰巧经过,什么也没听到。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若……”她做出指天立誓的动作。
“行了!鬼鬼祟崇的,真惹人厌!”
“对不起!”白乐雅频频陪不是。
“还不快滚!”他喝道。
“我立刻走、立刻走!绝不会妨碍国舅爷和好朋友叙旧。”她往房里瞥了一眼,正好对上郑暖儿的目光。
“以后邓姑娘会住在这里,下个月二十六是我和她大喜的日子,我希望你和孟大侠在那之前搬走。”
没想到严选会出声赶人,白乐雅张口结舌的愣在原地。“国舅爷,我和师兄不会打扰您和夫人的。”她还没住够呢!还有,他们能搬到哪儿去?
“不行!”
她抿了抿嘴。“国舅爷不通情理。”
他冷声道:“随你怎么说。”
语毕,他立即把门关上,将白乐雅拒于门外,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八章
迢迢牵午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漠清久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汉古诗十九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马倩然欢喜地问。
“前天。铺子的生意好吗?前天经过本想下来瞧瞧。”
“不好也不坏,能挣几个钱就是了,你真的要和国舅爷成亲吗?”
“嗯!下个月二十六,记得要来喝喜酒喔!”她甜甜一笑,心头有说不出的快活。
“叔叔说皇后娘娘流产,皇上连看都没去看一眼,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皇上大概是太忙了。”她说谎。
“暖儿,我看你就别嫁给国舅爷了!富贵人家的饭碗不好端,再说你还有个痴心于你的徐大人。”
“竟城哥要出家了。”
“什么?!”马倩然瞪大了眼。
“永乐公主想招竞城哥为驸马,竞城哥不同意,所以想用这个法子躲避公主的纠缠。”
“既然这样.公主何苦执着呢?”
“公主心高气傲,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嫁给竞城哥。”
马倩然嗤笑一声。 “不是嫁,是娶吧!公主娶驸马爷,就像人赘一样。”
“我想过了,竞城哥永远是我的好哥哥,我和他之间做朋友比做夫妻开心。”
“他知道你要成亲的事吗?”
郑暖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婚礼,是假的,事过境迁即劳燕分飞。”
“什么意思?”
郑暖儿将皇上在御花园遇见她的事说了一遍,马倩然听得傻眼了。
“皇上要纳你为妃?”
郑暖儿苦笑道: “很可笑对不对?我这样子的人居然也能成为抢手货。”
“作啥妄自菲薄?”马倩然尚在消化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国舅爷娶我是想救我。”她有自知之明。
“皇后娘娘的处境让国舅爷吓坏了,所以他怎么样也不希望你进宫。”
“就是因为这样,国舅爷才肯牺牲自己的幸福,娶我为妻。”
“所以我也不必太羡慕你罗!”马倩然调皮地笑道。
郑暖儿不否认自己想要的不只是短暂的名分,露水般的姻缘怎能满足她?
“好想回到从前。”她由衷地道。
“从前有什么好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从前,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留住现在。一间铺子、几两银子,生活中没有烦心的事。”马倩然笑嘻嘻地说着。
郑暖儿露出钦羡的目光。“所以你是幸福的,哪里需要羡慕我?”
“本以为能进宫谋个差事是件天大的喜事,没想到会闹出这些事来。”
“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是皇上派国舅爷到前线作战。”
“皇上就是要国舅爷死,要你做寡妇!”
寡妇!
最怕的事,往往被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她真的不愿见到他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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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冰和孟藤相知相惜的情谊,终于瞒不下去了。
送信的宫女燕子让皇上的眼线王公公逮个正着。纸包不住火,大火正以燎原的速度蔓延着。
“冰冰!你怎么会做出这么胡涂的事来?”严选大声咆哮,脸色铁青。
“我恨这个地方。”严冰淡淡一笑。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告诉皇上?”他责问她。
“王公公知道了,很快的皇上也会知道此事,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感谢王公公先来知会我一声,虽然他一定会让皇上知道,不过我还是拿了二百两黄金想封住他的口。”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倒希望让皇上知道。”
“你是故意要气皇上、惹他吃醋的吧?”他探问。
她忙不迭地否认:“才不是呢!我早就不在意皇上看不看重我了.现在我心里只有阿藤。”
“闭嘴!不准说那个人的名字。他太大胆了,连皇后也敢勾引,你胡涂,他也跟着胡涂。”他真的焦头烂额了。
“阿藤是个好人,他待我极好,我想跟他走……好不好?”
严选残忍的打碎她的梦想。 “这里是皇宫,不是寻常百姓家,你们能走到哪儿去?”
“我不能留在这里,皇上会要了我的命。”她现在才开始紧张,怕诛连九族。
“严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很可能会因为你而死得干干净净,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严冰骇住了。 “我不做皇后也不行吗?”
“你进宫这么久了,怎还会不懂得规矩?皇上的女人,哪怕只是最下阶的妃嫔,都别指望出宫再嫁他人了,何况你还是一国之母!”
“我不怕皇上,我不想做皇后,我要自由!”她捂住脸大哭一场,好久不曾这样哭过了,躺在床上休养的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决定要试试为自己而活的滋味,孟藤也支持她的打算。
“皇上头一个要办的人就是孟藤,你这样任性只会害了他,你明白吗?”
她抬眼,梨花带泪的看着严选。“皇上要办孟藤?”
“你会没想到吗?你是什么时候决定不做皇后要和孟藤私奔的?”
“流产之后,我心里再无牵挂,所以下定决心要和孟藤一起走。”
“冰冰,你太天真了。”严选摇头叹气,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哥,我现在该怎么办?直接逃出宫吗?我可以和孟藤躲到西域去。”
“你连皇宫都未必出得去,如何逃到西域?”
“皇上会杀了孟藤。”她跌坐在贵妃椅上。“还会赐你毒酒一杯,送你上黄泉路。”严选朝她轻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