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会的横睇他一眼,「老公,我还在坐月子。」
意思是不行。
「我知道了,自己打手枪。」反正他是执法人员,多得是子弹可以浪费。
美国华盛顿的清晨充满浓情蜜意,相爱的人儿互拥幸福,好象他们的白日永远这么美丽,以爱迎接每一日。
但是在换日线的另一端却是黑暗,双手环抱身体的阮玫瑰暗自垂泪,她把所有的灯都熄灭的躲在黑暗里,一个人守着自己的呼吸声。
她真的好寂寞、好寂寞需要人陪伴,安静的四周听不到人的回音,只有她和狗儿独醒不想睡,怕夜的漫长不会有黎明。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特别脆弱,十分渴望能有一双强壮的臂膀紧紧拥住她,让她不再发冷的感到温暖。
嘿,女孩,别难过,有我陪着妳。落寞的荷米丝来到她身边,手伸出的想揩去她的泪。
阮玫瑰感觉颊上有些冷,泪让风一吹,全失了热度的蒸发了。
可风能拂去她的泪,却不能带走她的寂寞。她一直哭,哭得让荷米丝手忙脚乱。
留声机传来「小雨的回忆」,跟着哼的阮玫瑰只想痛快的哭出声,她以为听见亲人的声音会带来一丝勇气,没想到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心在紧压,房子在扭曲,日式造景的木造房屋感觉好空旷,以前她从不晓得五十几坪的屋子会这么宽阔,大得几乎要将她吞没。
出去吧!出去吧!去找心底呼唤的那个人呀!荷米丝在她耳边嚷着。
是厌恶房子的寂寞,是莫名突起的冲动,阮玫瑰赤着脚跑出屋外,四方围墙内的菜圃、果树生意盎然,她抚抚快成熟的丝瓜,替小白菜除草,看着柿子树开出小白花。
「为什么你们不能再抚慰我的心,是因为他吗?」
按着胸前的幸运草项链,她一步一步走向夜的尽头,让台北市的繁华街灯点亮她心里的黑暗处。
原来也有这么多的人跟她一样睡不着。她想着,泪始终止不住。
孤独的走着走着,她不晓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直到身旁的汪汪声响起,她才发现脚底磨破了皮,汩汩的正渗出血。
真惨是不是?她就是有苦不敢说的可怜虫,自以为付出就会有收获。
「喂!学长,你睡了吗?」
衣服口袋里塞着手机,她打了通电话给徐子江。其实她想找的是另一个人,可是她不够勇敢面对他,因为她怕爱上他。
「该死的软玫瑰,妳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扰人好梦会被月亮割耳朵。」她太好命了是不是?
「我很冷。」
「冷就穿衣服,妳不会白痴的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吧!」否则他非亲手掐死她。
「我没有穿鞋子。」脚奸痛。
电话那端长达三十秒没有声音,像在考虑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葬礼。
「妳在外面?」
「嗯。」
「一个人?」
她看看脚旁的大狗,抽噎的说道:「还有弟弟。」
「妳……」徐子江呼气又吐气的免得被她气死。「妳在哪里?」
阮玫瑰扶着公车站牌杆坐下,瞧瞧四周醒目的建筑物,「有两只小鸟跳舞的地方,上面写着——堕落。」
「好,妳不要给我动,乖乖的等我过去宰了妳。」喀嚓。
一阵狂咆声过后,她笑着抹掉眼泪,抱着狗儿的胖肚子将头埋入牠暖暖的毛里,眼底多了一丝可笑的光彩,被人吼了一顿她反而觉得轻松,原来她有被虐待狂。
无星的夜一样美丽,只要人间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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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PUB里人声鼎沸,招牌上的两只黑天鹅似踩着舞步争夺王子的青睐,邪魅尽出的勾引人们放荡的欲望。
华丽的舞台,浪漫的音乐,身躯紧贴的男男女女忘情热舞,猫女打扮的侍女穿梭其中,为人送上一杯酒解渴斛忧愁。
穿著清凉的钢管女郎卖力的演出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所得到的掌声和喝采声跟塞入她们性感小裤的小费一样多。
摇头族、援交妹、寻找一夜情的熟客都聚集在这里,他们毫无节制的在夜的掩护下放开自己,为追求一时的刺激而选择堕落。
在酒吧的一角坐着两个出色的男子,啜饮美酒享受灯光声色,放松一天的疲累。
「喝酒要像我一样豪气的大口干,你小口的沾唇是不是瞧不起我?!」他喝了一杯威士忌,而望月葵面前的龙舌酒还剩下半杯。
「何必多心,你明知道我明天下午还有一场晋级八强的比赛,喝多了恐会误事。」小酌怡情,不必贪多。
「以你的实力担什么心,随便挥两杆也能晋级,你安心的多喝几杯吧!」来到PUB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当然要畅快痛饮。
像是存心要拚酒,地川岩一口气点了十杯不同的酒类,排成一列准备让两人一同分一旱。
「不了,一杯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上场比赛保持清醒是对球赛的尊敬。」手往杯口一盖,望月葵笑着婉谢他的好意。
表情顿时一变的地川岩拍了吧台一掌吼道:「你有没有搞错呀!来酒吧就是要痛痛快快的醉他一场,你忸忸怩怩的像什么男人。」
含笑而对的望月葵神情如往常般波澜不起,浅浅的扬唇不带一丝情绪,低头啄饮加了冰块的醇酒。
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不是陪好友饮酒,而是去找和他同属性的女孩共度夜晚,纷扰的环境不能让他失去平衡,但她能。
可惜他一出门就被地川逮住,说什么比赛完要轻松轻松,硬是拖着他往热闹的 PUB钻,不容他拒绝的挑了个视野极佳的位子坐下。
就喝一杯吧!他想,他不想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勉强得了他,包括动机不良的世交好友。
「喂,你真的不给面子呀!我酒都点了总不能退吧!我们一人一半干脆点把它们解决了。」地川岩带头饮干第一杯,示意他别客气。
望月葵笑笑的摇头,「混酒容易醉,我不想苛待自己的胃。」
「才五杯而已哪那么容易醉,我们以前猛灌十来瓶清酒都没事,还能一路蛇行的开车回家。」途中撞倒了一个烤鳗鱼摊子,老板上高中的女儿后来还成为他的情妇。
「年少轻狂的事就不用再提起了,我们都已经过了狂放的年纪,该收敛了。」他不会再毫无节制的率性而为,他有他该负的责任。
「你怕喝输我吗?」地川岩表情挑衅的斜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激将法对我起不了作用,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几时见过我真正的失控?」他的功力尚浅,激不起他的好胜心。
挫败的地川岩狠狠瞪他,连喝掉三杯酒。「你知道我很恨你吗?」
「咦?」眉一扬,他着实意外他所说的话。
「从小你就比我优秀,想做什么就下定决心贯彻到底,不管是课业也好,或是你日后选择的职业,你总是一路领先的抢在我前头。」
他不会知道他有多恨他,发自内心的恨一个人,不甘心自己始终屈居下风,期望有一天他会从云端跌下来。
但是他又敬佩他对理想的执着,不论面对的阻力有多强大,极力争取自由完成心中的蓝图,按照计划的一步一步展开人生。
一个让人又妒又羡的男人,他的运气好得令人恨他,恨得想让他灰头土脸、丧志不振的消失战斗力,成为不具威胁性的废物。
「臣贤君王妒,子圣多是非,要一个人完全没有敌人是不可能,我接受你的妒恨。」只要他的所做所为不超过他的容忍限度。
「你接受?」地川岩蓦地发出讽刺的笑声。「别那么宽宏大量,朋友有时是最可怕的敌人,你要是掉以轻心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无妨,有竞争才有进步,我还没失败过,很想尝尝那种滋味。」日子太顺遂也是一种乏味。
望月葵的自信展现在眉宇之间,话说得虽满却不带骄色,自然散发崇高的王者之气。
「葵,你知道那种想要又要不到的感觉吗?」他不会失败,只会惨败。
「我不……」突地,那种不被满足的愤怒充斥望月葵胸口。「我想我能体会。」
明明近在唾手可得的位置,可是总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捉在手中却空虚不已,仿佛少了一些什么的不够真实。
「你能体会?!」地川岩惊愕的忘了饮下放在嘴边的酒,心中翻滚的复杂思绪深沉晦涩。
仪表出众的两人不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大胆豪放的性感美女前来搭讪,挑逗撩情的展露各种风情,暗示着夜末尽,床冷待暖。
但是向来来者不拒的地川岩今晚却不予理会,板着脸喝斥一个又一个的热情女郎,不让她们有机会进一步耳鬓厮磨,情挑意动。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企图,既不接受美丽女子的邀约,还一味的逼迫好友打破自制的痛饮一番,不过望月葵看不出灌醉自己他有什么好处,他只能不动声色的节制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