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白水泱沉下目光,语气里透着一股绝望的冷,“傻话是吗……看来,我们走的真的是无法相同的路。今天,既然已经站在歧路上,以后,就各走各的吧!”
“白水泱!你别威胁我,我才不吃这一套!”要他把“爱”宇说出口,还要说什么“爱你一生一世”的鸟话,她根本是在逼他去死,他干脆直接去高雄跳“爱河”算了!枉费他还特地去为她挑礼物,她居然敢给他闹情绪!混帐!他一颗火热的心才都被她浇冷了!
“今天,我和诺诺已经把我们的衣物都搬走了……我帮你做了晚餐,这是最后一次,你给我和诺诺的钥匙,我放在你的房间里,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她站在原地静静地说。
商继羽惊愕,她居然趁他不在的时候,给他搞搬家?!
“妈的!你来真的?”他妈的她居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反了啊!
白水泱缓缓、冷静、肯定的点头。
商继羽又是一阵错愕,整整瞪了她好一会。
好,他会求她才有鬼!
“这是你说的,你以后不要给我后悔!”他咬牙切齿,快意恩仇,连颈项的青筋都暴出。
“那……你肯同意分手?”她绞握的双手还是无法止住心痛的颤动。
“废话!分就分!”
白水泱垂下眼帘,“继羽……你以后,如果不回来吃晚餐,要交代你请来的女佣,不要浪费食物了。”她轻轻的说,无声的走过他身边,走出玄关。
他的鼻息留着从身边飘过的一抹淡香,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走近门口,他终於又气又怒地吼道:“你今天敢给我踏出这个门,你就别想再给我踏进来!”
白水泱缓缓回头,“继羽,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你好好保重。”
直到她进入电梯下楼,商继羽才踏出门口,他还是无法置信……走了?她真的走了?!
她居然敢给他真的走了?商继羽紧紧的咬牙,目光移下手里的粉色锦盒。
他干嘛,留恋啊!让女人先提出分手已经够窝囊了,他还留她做什么?
倏地,只听到扑通一声,一对价值千万的钻石耳环被狠狠的抛入游泳池里。
女人?跑了一个再追别的,希罕啊!
不稀罕,心里却有股难以控制的怒潮;不希罕,他却在一夜间砸毁了一屋子名贵家具;不希罕,他脸上那抹咬牙切齿的恨意却久久无法抹去……
一夜愤怒的发泄后,他的心里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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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虽然搬家很麻烦,她倒还宁愿麻烦一次。难得她这么心甘情愿耶,连搬下二楼的衣物都还好好放着呢,那个商叔叔,居然没有追下来,真是气死人了!不过……
“妈咪啊,我现在觉得商叔叔是不错的人啊。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帮你去跟商叔叔说,说你决定不要跟他分手了好不好?”他的房子里面有很多最新科技产品,比如一个小小的液晶遥挂面板就可以在每一个不同的房间同时拨放不同的音乐,只要在各个房间装上喇叭,在客厅装上主机就可以使用,还有大型的液晶萤幕连接网络,可以直接在线上购买东西,还可以直接跟在任何地点的商叔叔面对面谈话,实在是很不错呢。
还有啊,她妈咪现在喜欢看网络食谱上的菜单,把冰箱里的东西做成美味的佳肴,她好不容易才可以不用被妈咪当白老鼠喂呢。
白水泱眼眶还红红的,她是哭过了,她哭,是因为他如此“无情”的对她……
“诺诺,说出口的话是不能收回来的,而且,现在商叔叔已经不要妈咪了。”她拉着女儿的小手,试着不再让眼泪掉下来。
“不会啦,那一定是商叔叔一时说的气话,我看他很喜欢妈咪的。”诺诺赶紧安慰她,她要是再哭,家里就要淹水了。
白水泱摇头,“诺诺,你愿意跟妈咪一起回台中住吗?”
“回台中?那……是要离开台北了?我要转学?”她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伤心的水泱,连她都要跟着难过了。
“嗯,对不起……如果诺诺不愿意,那……妈咪再考虑看看好了。”白水泱突然觉得这么做太自私,她必须考虑到女儿的感受。
诺诺是不太愿意,毕竟她的朋友都在这里,还有爹地也是……她望着白水泱一双泪眼,小手帮她擦去眼泪。
“妈咪,我们就搬到台中去好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外公、外婆了。”她拉开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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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台中?”孙宇文着实讶异,料想不到事情会变成如此。
他并不是真的爱上商继羽,而是他看得出商继羽与水泱之间有着某一种共同的特质,那是一种直觉,很难用言语说明,但他确实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是嫉妒吧,他才故意捉弄她。
他挺不甘心看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水泱在他的心里,存在着一个很特殊的地位,他不爱女人,但他喜欢水泱,也许是他一直把她当成是一个避风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挡箭牌吧,在这片土地上,只有水泱知道完全的他,只有水泱不会给他异样的眼光,只有跟水泱在一起他可以感觉到完全的安心。
人的内心往往存在着光明和黑暗的两面,善良的他希望水泱能够找到属於她的幸福,不过自私的他又希望水泱水远都能当他的挡箭牌,让世人不会怀疑他,能够接受他,这是他一直在制造给世人看的假象,在水泱还没有真正找到感情归向以前,他还可以这么做,但是遇到商继羽,他就知道不行了。
他曾经想扰乱他们的感情,想让他们产生误会,因而分手,那么,他可以继续保有水泱这位“女朋友”,另一方面,他也想从商继羽的反应里,去了解他对水泱抱持的感情态度,看看他对水泱有几分真心,也算是对他们这一段爱情的一个小小试炼吧,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白水泱这么轻易就放弃,商继羽也是。
“诺诺就快放寒假了,我打算带她回台中住,下个学期就转学。”白水泱长发垂肩,微低着脸,脸色比平常还白了些,眼眶里掩不住哭过的痕迹。
孙宇文蹙起眉头,“水泱,就算和商继羽分手了,你也没有必要因此就离开这里吧?我不记得你是一个会选择逃避的人。”
“我没有逃避。”白水泱马上说。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你能说你不是因为商继羽才选择离开?”
白水泱没有说话。
孙宇文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就这样回到台中,你会快乐吗?”
“宇文,别管我……暂时别管我,好吗?”她又哽咽了。
“……好吧,诺诺的转学手续我来帮她办,你不用担心了。”
“嗯。”
第十章
从来是神采奕奕的人,从来是意气风发的人,从来高昂着下巴不屑下顾的人,这会儿光没了,气没了,那一张仍然俊美的脸庞低垂得几乎贴到胸膛了。
少了气焰的商继羽,整天就好像游魂在公司飘荡一样,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现在,整个公司的人提到他们的副总裁,少不了要一声叹气。而这声叹气所代表的,是一份提不起精神的有气无力,是一份低落的土气。
羽程集团总部,少了他们副总裁往常的大吼大叫声,就好像早晨少了起床号,失去朝气。
老实说,不是他们“欠骂”或“自虐”,这是“惯性”问题。就好家沈东白所说的,商继羽的言行举止已经列人公司的一大特色里,公司的特色可是不能随便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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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主动离开他的女人,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再去追回来。
这一句话,这半个月来,商继羽对自己说了几千几万次,直到现在,他还在对自己说。
助理程诺已经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一直等不到回应,只好自己作主,直接推门进来。最近,这已经不是稀奇的事。
“副总裁,这一份文件你还没签。”程诺拿了一份昨天就该签好的文件放到他桌上。
“好。”商继羽拿起笔,直接签上名字。那双眼,就像失落了魂魄一样无神。
程诺一惊,“副总裁,你……内容没看……”
“随便啦。”商继羽坐在位子上,手一挥,心不在焉的眼光又落到远处去。
“可是副总裁,这上面……”程诺望着文件上签的字,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难色。虽然近日来没再被骂得恨不得去跳楼,不过积习已深,过去副总裁在公事上又从无出错,无前例可循,这会儿要叫她纠正副总裁的“错误”,难免还是“心惊惊”。
“随便啦。”商继羽手肘搁在桌面,拳头撑着右脸,口气比刚才更不来劲。
“那把公司卖了好了?”沈东白站在门口,接口道。
“随便啦。”商继羽连瞧也没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