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像是支持啊、安慰,鼓励等等……。”他叹口
气。睨著她,放入下酒杯,走近她身前,拂开她额前垂落的一比发丝。低了嗓音,说:“会让我意乱情迷的。”
又是这般的真真假假。江曼光抿著笑不说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东堂光一俯看她一会,伸手撩触她胸前的钻石项坠,说:“很漂亮的钻石,跟你很配,选这副项炼的人很有眼光。
我很好奇,会是谁有这种眼光?该不会是你那个宝贝女儿的父亲吧?看起来又不像。还是那个漂亮能干的助理芭芭拉,或是……。”
“别猜了,是杨耀。”江曼光干脆自己老实招认。
“那个优等生?”东堂光一眼神闪了一下,像是意外。他略略沉吟说:“可在纽约时,我没看你戴过这东西。”
“这是他很久以前送我的,我一直没在意,本来都忘了是收在哪里的。”
“是吗?你一直没在意,此刻却戴著,那么就表示你现在很在意喽?”东堂光一抓住她的语病,追问著。
江曼光瞅他一眼,避而不答。
“怎么不说话?”东堂光一逼近一步,盯著她问:“我记得那时你跟他的关系还很平常。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江曼光不答。反问:“CoCo呢?”
“你不要避开我的问题,回答我。”
“你要我怎么回答?根本就没什么。当初他送我这条项炼,也不是那个意思。”江曼光显得很无奈。她就算真要回答也说不清。
看她好像很无奈的样子,东堂光一拍拍她说:“别这样,高兴一点。”他作弄地捏捏他的脸颊,极顺口地说:“唉,曼光,你考虎过我们的事没有?我看干脆我们就在一起,都是自己人,你父亲那企划案也不必谈得那么辛苦。”“你少开玩笑了。”江曼光白他一眼。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但是……。”她摇摇头。
“但是,就卡著那个优等生。”东堂光一替她接口,挑衅的。
江曼光带些意味地瞅他一眼。说:“跟杨耀没关系。”
“怎么会跟他没关系!”东堂光一大大不以为然。撩撩她胸前的钻石项炼。“如果跟他没关系,那么,这个该怎么解释?”
江曼光无法自圆其说,叹口气,说:“他一直对我很好、很关心我;每当我有什么事,他总会默默出现在我身旁,好像我的守护天使一般。我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等等──”东堂光一皱眉打岔。“因为他一直对你很好、喜欢你,所以你觉得你就应该喜欢他、回报他?!这是什么逻辑?
曼光,你要搞清楚,这可不是慈善事业,收了好处就要回报──”
不是的。她不认为爱情应该如此,因为对方喜欢自己,就应该喜欢方。但是,她自己也不清楚、不确定。她想确定。
“不是这样的。”她摇头说:“我不会因为对方喜欢我,这么简单一个理由就去喜欢一个人。”
东堂光一皱皱眉,歪歪头,盯著她看了好一会。
“这么说,你真的喜欢他喽?”
江曼光沉默了许久,才吁口气说:“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确定。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但见不到他,我竟有种强烈的想念。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种心情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她抬起头瞅著他,眼神黑白得好分明。“你问我喜不喜观你,我的确是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感觉也很好。可是,真要当情人,我没信心。”
“为什么?你嫌我没节操?”
江曼光失笑起来。总算他自己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过,她摇摇头,说:“那倒不是。而是,这种──”她指指自己的胸口。“心脏不会怦怦地跳──”“停,你这样太伤害我的骄傲了。”东堂光一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作戏的成份很浓。
“你看,你总是这样,真真假假。”江曼光微微一笑。
“东堂,我相信你也许是真的喜欢我,但我要的很多,会缠死你的。以你的个性,你不会受得了的。”
“你不用这么好心,说这些话来安慰我。”东堂光一撇撇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他拉住她,将她拉到身前,轻轻亲吻她的面颊,表情很亲腻,甚至暧昧。
“这样太难看了吧,光一。”一旁一声冷言冷语,平板得没有高低起伏的情楮,但很不客气。
“是你?你不是走了吗?干嘛还赖在这里。”应该已经离开的东堂晴海出其不防的又来讨嫌,东堂光一不禁皱眉。
“秋人伯母托我带些东西回去给家母和春华姑母,我在等她。”东堂晴海一贯僵尸脸。“我知道你很洋化,什么都不忌讳,但你最好别忘了你在什么地方,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把你在国外那一些不入流的习惯带回来,很难看的。”说著,毫无表情地扫了江曼光一眼。
如果他的语气有稍微一点轻蔑或不屑,可能比这样没表情、不痛不痒的态度还教人不那么生气。他那种不动声色的教训实在让人光火,偏偏真要对他生起气来却又那么形而下地落入下风,气度态势上就先输了一半。
东堂光一反应很快,故意露出一副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态度,拉著江曼光说:“我们走吧。免得我们这种不良的习气将他污染了。”说著,还故意地对江曼光眨眨眼。
江曼光再钝,也知道东堂光一是故意在讽刺东堂晴海。她忍住笑,闷不吭声地由著东堂光一牵引,匆匆望了东堂晴海一眼。他目视前方,表情没变,周身隐缠一股混乱怕气流。
空气是无形的,无色无味。但她仿佛在那股气流中看到一些色彩。
那是不可能的。她想她是看花了眼。但东堂晴海深沉、睥睨、傲慢、冷漠、自负、无动于衷混合的气质,可不否认的确相当突出,往往一眼就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尤其他接受严格的武道修习,一举一动都十分有力量,充满力的美。他跟东堂光一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但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东堂晴海更似那荒野中的狼,冷峻深沉、独特的一匹狼。锐利、深沉、泛著寒湛光芒的一双狼眼、光是面对,就教人不寒而怵。
她猛不防打个冷颤。
“怎么了?”东堂光一问。
“没什么。”她摇头。
有太多的故事发生在这个世界的名个角落,多半的故事充满戏剧性,但戏剧性的缺点是──巧合太巧,变因太多,变不像是真实。
她跟东堂晴海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才对,虽然他们的相遇会有那么几分戏剧性。而最初跟杨照的相遇,更是戏剧性,到如今──爱情有一个点,多半的相逢,交会了又分离,个中只有一个等待,等待一个重叠的灵魂,一个同心圆。
???好像不管到了哪里,冬天的季候都这么冷,阴寒、潮湿、冷冽,还有刺骨的风。江曼光微微缩一下,拉紧衣领,长围巾捂住口鼻,蒙住了半个脸。
大楼门外站了一个人,倚著墙,全身的黑,黑长裤、黑毛衣、黑皮靴、黑色长大衣,脚下还有一只黑色的行李袋。吸引住她的注意。
那个个微低著头,双手插在裤袋里,视线在他脚前不远的地上,像在沉思,也好像很累的样子。江曼光狐疑地望著,越走越慢,心脏不停怦怦地跳。
“杨耀!”她叫起来,大步奔跑起来,心脏那种异常的狂跳……她很确定,是杨耀。
那个听见叫唤,抬起头──果然是杨耀。
“曼光。”他看著他向他跑过来,跑近,沉静近凝的表情泛开温润的笑。
终于靠近了,靠近到他身前。江曼光微微喘著气,眼底闪著晶亮的光芒,欣奋地望著杨耀,说不出话,她心脏怦怦跳得教她说不出话。
她就是想知道这一刻,想知道当她再见他时那一刻她会有什么反应。她想确定。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先通知我?等多久了?我……呃,今天刚好有事出……那个出去……很冷吧?你最近好不好?好久不见!怎么不进去等?很冷吧──我……那个……。”现在,那一切不确定的犹疑都确定了。心中的狂喜、语无论次,点明了一切。
“刚到不久。”杨耀温温地笑著。笑看著她,那么温柔。
“我只是想尽快看到你,所以一下飞机就来了,没能先通知你。”
江曼光眼底盈起雾气,心田一下子暖了起来。他也像她那样想念他地想念她吗?
她低头看著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两个人在寒风中,默默相对,默默凝视。
“啊,江小姐?你回来了。”大厦管理员跑过来,以简单的英语招呼江曼光说:“外头这么冷,怎么不进以为”
江曼光惊动一下,连忙回说:“啊,你好,城崎先生。”
根本没听到他刚刚在说什么。
管理员看了杨耀一眼,突然说:“原来这位先生真的是你的朋友。先前他站在大门外,我还问他想找谁,因为你和令尊都不在,所以我没让他进去──”他对杨耀弯弯腰,道歉说:“对不起,这么冷的天气让你在外头站了那么久,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