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她……她好狠呀!一刀刺穿他的心。
「金脉的所在地要不要我指点一、二,只要掘十分之一便富可敌国。」就在冰湖下方。
连祈风心情低落的摆摆手。「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要来何用。」
徒惹来无妄之灾,引人眼红。
「那你干麽一心要上冰晶宫,金银不要要武林秘笈?」见连祈风脸色一沉,莫名飞扬的心情往云端飘。
「别把我想得太龌龊,我不嗜武,也对武林盟主之位没兴趣。」他长了一副卑琐小人样吗?
冰颜染上了笑意。「不然你要怎麽解释赖著我不放的原因?」
世人皆贪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他倒是千万人中的例外,穿上公子哥儿的衣裳就是不自在,满身跳蚤似的东抓西挠。
没有拒绝的随他回到啸风山庄,主要是看看他是否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说一套做一套,表面的乐天知足只是假象。
但是根据她两天来的观察,他真的不适合待在礼教甚严的啸风山庄,每天苦哈哈地约束本性板著脸,一丝不苟的扮演连家二少爷。
只有私底下面对她才有一丝开心,自在的谈笑风生,恢复她所认识的那个赖皮男子。
「我……呃……这个嘛,你也知道……我……你……」他支支吾吾的直眨眼睛,好像她应该明白他的用心。
「很抱歉,我不是神,不明了你的吞吞吐吐。」咦!是她看错了吗?
他耳根红了。
连祈风没好气的一点她额头。「我痴迷你呀!别说你看不出来。」
「你……」玉腮飞绯,石冰姬眼底是柔软的笑意。「你老是不正经。」
「不正经的人想做正经事,我几时能上冰晶宫提亲?」他眼神轻柔,含著一丝感人情意。
「不是为银脉?」她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银脉比你重要多了……」哎哟!差一点毁了他一生幸福所在。
好险呀!谈情说爱得不忘防备她的神来之针。
她不悦的沉下脸。「连祈风——」
「瞧你恼了吧!脾气真坏。」他好笑的握住她行凶的柔荑不放,情柔意浓的凝视著她,「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千金难换冰姬佳人。」
「你是指万金就不客气,反正天下美女何其多,不缺我一人?」笑容难展。
「讨打。」他做做样子的弓起指头轻扣她额头。「你可是我用命换来的,千金万金都不换。」
「是吗?」石冰姬装出不信的神色。
连祈风夸张的哎一声。「真让小气财神给害死,我是受人所托呀!」
「小气财神莫迎欢?」扬州首富。
「看来你也听过她爱银如命的传闻了,不用我多言吧!」两人都是祸水,为害人间。
真的不是他要找冰晶宫麻烦,情势所逼非个人意愿,莫家妹子应夫人的手段非常人能承受,他只有含泪忍耐地背负不义之名。
「好大的胃口,她把主意打到我冰晶宫?」她吞得下去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她想弄座银子山好藏银,要我前去瞧一瞧如何将银子熔成银脉。」她的银子已多到摆不下去了。
地下挖三十尺,现已无可藏银。
石冰姬轻笑出声扬高眉梢。「世上的人多有趣呀!不枉我出宫一游。」
「有趣是有趣,但是我几时能去提亲?」拐了个弯,连祈风不忘此事。
以前一谈起和成亲有关的话题总是闪闪躲躲,能不来烦他最好,秉著聪明人要离祸水越远越好,能不沾染尽量不沾染的原则,他有切肤之痛。
只要他遇上的姑娘都会害人,让他真怕了女人。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觉悟了,若注定今生要与祸水为伍,那麽就找个最为代表的祸水小娘子,与其等著被害,不如陪著她去害别人,两人一起「报仇」。
尤其是她的美太招摇了,待在丐帮老有不请自来的登徒子,嘴上说是拜访却是硬闯,踩烂了好不容易扶好的烂门,他不预作防范怎麽成,总不能让丐帮总舵堆满尸体。
所以奉娘亲之命来逮人的大哥一到,他二话不说束手就擒,啸风山庄的大门比较耐撞耐踩,阻隔了不少好色之徒的觊觎。
唯独挡不了霍千行的殷勤来访,不赶快把她订下来,拖久了易生变,所谓夜长梦多嘛!
「你急个什麽劲,你那个副帮主对我家冉静有什麽企图?」居然扣著她不让她跟来,实在太没道理了。
连祈风失笑她的迟顿。「你还看不出来吗?他的企图和我一样,想讨个冰晶宫女子为妻。」
「你是说他爱上该死的活死人?」嗯!原来如此,难怪她气急败坏的嚷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该死的活死人……「呃!别管不相干的他人,谈谈我们吧!」
「我们有什麽好谈,天青水绿虾蟆叫。」她不认为有什麽好说的。
石冰姬的无动於衷让他气馁。「我想娶你为妻,你说重不重要?」
「你这人真奇怪,不是说好了你是第八位,你干麽一副我死不认帐的模样。」都说他是她的人了,何必提个没完。
他傻眼了,是他以为的那样吗?「你是说你打算嫁给我?」
「你还活著不是吗?」一堆废话,她要的丈夫不需要大哥安排,她自己会挑。
就是他了。
「冰儿,我的小祸水,你真让人惊喜呀!」轻拥著她,连祈风的体内涨满蜜枣味。
甜得骨头都发笑。
她冷笑地揪拧他的耳朵警告,「少给我招蜂引蝶,我对三妻四妾的男人一向痛恨无比。」
第八章
花好月不一定圆,水无刺可能会梗喉,人在欢喜之际一定有横祸发生,朗朗晴空下不得做出有违礼教的不当举动,老天睁大眼瞧著。
在郎有情妹有意的情况下,勾动天雷地火不无可能,可惜杀风景的闲杂人等不少,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好过,幽怨的目光随叹息声隐约传来。
习武之人的耳力何等敏锐,暖玉温香在怀的连祈风脸色古怪一变,硬生生停下欲窃香的蠢动,哀叹近在咫尺的红唇遥如星子,可望而不可得。
懊恼呀!采不到这朵冰姬他会难入眠,辗转寤寐地大念关关睢鸠,在河之洲,无奈窈窕淑女他却逑之不得,琴瑟、钟鼓难合呜。
「怎麽了,想当君子了?」踮起脚尖的石冰姬不解的一抚他唇。
不受礼教约束,她一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管旁人的眼光,而且也不需要,她是冰姬晶主,人人仰望的瑶池仙子。
只有她负人,不准人负她。
「不,有人来了,我怕你会害羞。」太挑情了,他真想带著她到无人之地好好缠绵一番。
多停留一会吧!让他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存。
他在讲什麽鬼话?「羞字怎麽写你教教我,改明儿个我写在你脸上。」
心猿意马的连祈风连忙抓下拿他脸练习的小手,一改神色。「别太残酷,给人留点後路好吗?」
「那要看我心情好不好,她最好别太明目张胆的勾引你,我的器量很小。」石冰姬直言不讳地表现出善妒天性。
三从四德向来不在她容忍的范围内,女诫早成了灶房里的灰烬,冰晶宫不会出现亵渎女子的书籍,她谁都不从只从自己。
「怎麽扯上勾引二字,是故人叙旧才是。」连祈风纠正她表示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无一丝暧昧。
「好个故人,要不要我离开一下让你们聊个畅快?」她话里满是酸味,讥诮的一横看似娇柔的女子走了过来。
「不要害我了,我已经一身腥。」手扣细腰,他坚持她留在原位——他的怀中。
石冰姬清冷的一笑,身子若有似无的偎向他,一副两人恩爱无比的展露风情,硬将来者比成庸脂俗粉,唯她是世间一美人。
女人间的较劲在於皮相,形势比人弱的柳秋霜就显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她眸里盈满说不出口的旧情,神色孤寂而绝望。
她和他已是不可能了,身为人妇的她只有忍下苦涩独尝椎心之痛。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知道他在避著她,她的心里著实不好受。
「逍遥江湖我一人自在,你说我能不好吗?」他客气而疏远的说道。
「一人自在?」一句冷哼声透著冰寒。
连祈风低下头看了眼怀中石冰姬一笑,「是带著你一人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嗯!你最好信守诺言,我不想灭了啸风山庄。」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是,我怕了你,小祸水。」她一向说到做到,绝不会虚言恫吓。
「少来。」她像是被讨了好的娇嗔一斥。
两人的「浓情蜜意」叫人羡慕,看在失意人眼中是何等讽刺,曾经他的呵宠也同样温柔,可是此情此景已远扬,不再属於她。
深浓的爱意随时间转淡,虽然幸福已在背後溜走,初时的爱恋镌刻在心版上,遗忘何其难,她学不会释然。
「祈风,我能和你聊一会吗?」她的意思是指私底下,没有「外人」在场。
连祈风严谨地摆出嫂叔有分的态度。「我想不适宜,易招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