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旭飏拿一个镇物,把线头压住,好能专心听她说话。
“古书询刍录所载:‘五代李郑于宫中作纸鸢,引线乘风为戏,后于鸢首,以竹为笛,使风入竹,声如筝鸣,故名风筝。’”
“你真的是个才女,懂得真多。”他黑眸中,流露对她的赞赏。
“我只是爱看书,懂得并不多!”岑思低头浅笑。“其实,若以古书所载,能发出声音的,才叫风筝,不能发出声音的,只能称为纸鸢,但是现在的人,不管有声无声,都统一叫做风筝。”
“那改天我们做一个真正的风筝,有声音的那种。”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向他。
浓密的睫毛轻扇,她笑着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我想要它能吹出小蜜蜂的变奏曲。”
雅旭飏的两道浓眉,微皱起。“这有点困难。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睐他一眼,她洗耳恭听他所谓的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风筝在天上飞,我在下面吹奏。”
她摇摇头,表示这个方法,不够完美。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把我绑在风筝上,让我和风筝一起飞上天,和风一起吹奏小蜜蜂的变奏曲。”
他的天方夜谭,获得她的认同,用力的点头,她表示万分支持。
“我会记得帮你申请金氏纪录的。”她笑着。
“那还得我能飞上天,才算数!”
诡谲一笑,他手往下伸,在她胳肢窝下,搔她痒。
怕痒的岑思,屈服在他的一指神功下,吃吃笑不止,身子缩的歪歪倒倒,最后倒卧在他腿上。
“好了,不要再来了,我投降。”仰卧在他两腿上,她笑的眼眶都挤出泪来。
美人仰卧在眼前,很难不心动,俯首,他想吻她之际,她突然出声:
“想不想听风筝的传说?”她知道他想吻她,这空旷的绿地上,虽然人不多,但她还是觉得害臊。
点点头,他的绅士风度,让他尊重女土的意见。她想说,他就仔细聆听啰!
她想起来,但他的手压住她,不想让她起来。
无妨。
“据说,在古代有一位农夫,他在斗笠上系上绳线,无意中,斗笠被风吹起,于是——”
“就是风筝最初的构想。”他主动帮她接完话。
她点点头,他笑着,俯首,他想吻她的念头没忘。
“可是,又有人说——”
她柔柔的声音,又阻断他实行脑中的念头。
直起身,他没忘记他的绅士风度。“说什么?”
“有人说,做风筝的灵感,是来自于蜘蛛丝黏在一片落叶上,风一吹,飞扬了起来——”
“嗯,不错的灵感。”他为她第二段话,划上了句号。
又俯首,又遭她的声音阻断。
“风筝的传说,有一则是在楚汉相争时,韩信在围困西楚霸王项羽于亥下之时,命人制作大型风筝,并在风筝上装置竹哨、弓弦,在晚上放人天空,飘在楚营上方,汉军的士兵围在四周,高唱楚军的家乡歌谣,和风筝上的声音交集,造成四面楚歌的震憾,引起楚军思乡的情怀,瓦解楚军的士气……”
“后来,是汉军胜了,对不?”
“嗯,没错。”
“原来,风筝也是致胜的武器之一。”
雅旭飏了然的点点头。听归听,他想吻她的念头,可是一直没断过,那两片粉嫩的唇,揪动他的心湖,令他蠢蠹欲动。
“那也未必!”她的细柔嗓音,又扼住了他的欲念。
“嗄,为什么?”他表现出高度兴趣想听她的细述,但心中却怨恨风筝怎么会有那么多传说。
岑思在心中暗笑。“梁武帝时,曾做纸鸢飞空告急于外,但很不幸地,求救的纸鸢被射落,不久,台城陷落,梁武帝饿死,纸鸢求救的故事,留下遗憾。”
“真是很遗憾。”
他再接再厉的俯首,主动问她:“还有其他的传说吗?”
“嗯……应该还有——”他俊脸逼近,独特的男性气息,将她围绕住,她脑中一片空白,翻不出什么东西来。“可……可是,我忘了。”
很好,这才是他想听的。终于轮到他上场了!
他眼在笑、眉在笑、嘴在笑、心在笑……
“没关系。现在,我要来制造,属于我们两个的传说——”
语落,他俯首含住她的唇,在宽广的绿地上、在微风的轻拂下,再度写下他们之间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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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S市场方面,虽然台股疲弱及未来经济复苏不明朗,但盘中仍有厂商实质避险需求。lRS值利率曲线微幅上扬,预估3y报价2.40--2.55,5y报价2.80--3.00之间。”
在总裁办公室内,以特助之名,陪同雅旭飏进入金龙银行的靖平,要随时向少主人报告最新的讯息。
雅旭飏点个头,细看桌上的一堆资料,一抹嘲笑,自他扬高的嘴角弹出。
“显然有人想用当年霸菱银行尼克、李霖的舞弊行为——”身子往后一倾,雅旭飏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但手法太不高明。”
“我请经理查过了,那个人利用职权,更改稽核系统,将某个帐户中,快速累积的亏损,不存在会计纪录之中。”
“靖平,你去请总经理进来,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雅旭飏认真的再把桌上的资料,一一细阅。
“是,总裁。”在台湾,他从主人的身分,转变成他的上司。
靖平才踏出办公室,总经理正好来到,一进入总裁办公室,他急急的道:
“总裁,成东营建集团的副总经理要见您。”
“总裁很忙,不接见任何人!”当然,除了岑小姐之外。
“可是,她说,她要见到总裁,否则,她要把成东存在我们银行的一亿元,全部抽走。”
总经理冷汗涔涔。金龙银行,在年轻的总裁加入后,已经解除了面临倒闭的危机,现正处在稳定中求发展的阶段。
“一亿元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成东抽走,恐怕引起连环效应,其他我们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客户,恐怕也会跟着……”
雅旭飏一个眼神,截断了总经理担忧的话语。
“我去见她。她人现在在哪里?”
“在VIP室。”
晃首叹笑,要不是上回在岑思家,看到商业周刊报导她的消息,他都忘了,她也是台湾人。
“靖平,帮我把桌上的资料,分类整理一下。”临出门前,他回头交代。 。
“是,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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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行的VIP室内,司绮莉优闲的啜饮咖啡。
当门一开,当年那个令她心仪的绅士公子,风采依旧的出现在眼前。
“嗨,好久不见了!”站起身,眼前的男人,依旧令她动心。
雅旭飏一个叹笑。“好久不见。”他礼貌性的和她握手“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握着他的手,她舍不得放。
面带微笑,雅旭飏使个劲,把手抽回。“我在商业周刊上看到你订婚的消息。”
司绮莉轻笑。“那你现在见到我,是不是觉得轻松许多?”
她话中,有着自嘲的意味。
几年前,她到英国游学,遇见他,他的翩翩风采,很难让女人不动心。当时,她是倒追他的女人其中之一,她强烈的攻势,势在必得,却让他婉转的拒绝。
那时,她甚至想要嫁给他,就算一辈子留在英国,也无所谓。
可是,他伤了她的心,毁了一个少女的梦!
但她不气他,因为他的好风度让她无法生他的气。
雅旭飏咧出一口白牙。“不,不轻松。因为你是银行的贵宾,我不敢怠慢你,免得你一生气,要把存款全部抽走。”
他把她要总经理转达给他的话,回送给她。
司绮莉大笑着,听出他话中的揶揄,她没有恼羞成怒,反随着他的话接腔。
“那得看你怎么侍候我,如果我真的生气,难保我不会报当年之仇。”
雅旭飏叹笑,这女人,愈来愈精明干练。“你得感谢我才对!如果当年我答应娶你,你就会错过好老公。”
“你认识旭森?”
“不,我不认识,只是在周刊上看过。”他耸耸肩。“他看起来,挺适合你的,也很优秀。”
司绮莉嘴角泛着冷笑。“他是我用钱买回来的!”
雅旭飏一愣,旋即恢复了答容,只当她是在开玩笑。
“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会给你一份大礼物的!”他优闲的跷起腿。
“结婚!?还早!”又是一道笑。“他爱的是我的钱,并不完全是爱我的人。”
眼前的男人,斯文俊秀。男人的气度,他有;男人的温柔体贴,他更是有。
她在别人面前,也许是刺猬;但在他面前,她不介意把心中的事,全盘托出。
他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可惜,她抓不到他的心,以前不能,现在更是不能。
“但你们看起来,真的很登对!”他衷心说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的,但我们俩,心知肚明。”司绮莉掏出菸盒。“我可以抽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