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钰笑了笑。「没有。」
她蹙起秀眉打量着一派悠然自若的他,一时之间也无法窥出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侍者送上两杯曼特宁咖啡,她优雅的举杯,轻呷一口,品尝它原来的味道,再撕开奶球倒入,搅拌均匀再轻饮一口,然后开门见山的问。
「那么你约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妳不加糖?」留意到她的举动,他笑问。
「我喝咖啡一向不加糖,如果咖啡的味道够醇,我连奶球都不加。」
「这表示这杯咖啡的味道不够好是吗?」他笑着学她一样先品尝一口原味,咖啡一入口,他忍不住吐了吐舌,显然是嫌咖啡的苦味太重。「我还是没办法习惯黑咖啡的味道。」他将奶球和糖包一起加入咖啡里。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她提醒他。瞥见他刚才稚气的吐舌举动,她研判他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吧?年纪轻轻就学人家写恐吓信,真是欠扁。
「我只是想见见妳,顺道有一个请求。」他说得很诚恳。
「什么请求?」
「我想请妳跟我交往,当我的女朋友。」这一句话他迟了十年才说出口。
他话一出,阎罗祯差点把刚喝进口中的咖啡给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不会吧,这个可爱的男生是在向她示爱?
他重复了一次。「我想请妳和我约会。」
她敬谢不敏的摇头。「对不起,我对姊弟恋没有兴趣,我认为你应该找年龄跟你相当的人当女朋友比较好。」
「我今年二十八,妳应该是二十六,我们的年龄算得上是接近吧?」
「你有二十八?!」她难以置信的瞪住他。
对她的惊讶,他笑道:「需要我拿出证件来证明自己的年龄吗?」
「好,拿身分证出来。」
他听话的从皮夹中取出身分证给她。
接过手,根据证件上出生年月日的记载,他确实已经二十八岁,但那上头的名字--辛可钰,却令她倏然间沉了脸,她想起这个混蛋是谁了。之前之所以没有立刻记起来,是因为已经事隔了十年,而且现今他的脸上还多了副眼镜。
「如何?妳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很抱歉,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没打算做劈腿族。」她冷冷摇头。
「那就甩了他吧。」
「这太强人所难了。」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呀?他会不会脑袋有问题?
他微笑着,笑得很亲切。
「妳只能二选一,若妳选择我,照片就不会被公布,反之,妳当时在二楼偷窥的画面会寄到那个男人的手上,届时他就会知道是谁出卖了他,同时,你们公司的人也会知道妳做的好事,往后妳恐怕很难再在这家公司立足了。」
「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再次以同样的手段威胁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十年前,阎罗祯高中一年级。
在所有师长的眼中,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当时她被选为班上的学艺股长。
某一天,第三节下课,她拿着收妥的国文作业,到办公室交给导师。
一进到办公室,有几个老师闲聊的话传进了她的耳中。
「听说你们班的王明骆又闹事了。」
「是呀,他又和外校的学生起冲突,这次还闹到警察局去了,这学生我看是没救了,真希望他家人来办休学或转学,再让他待在我们学校,只会丢脸。」
「就是咩,那么没教养的孩子,我怀疑他当初是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该不会是作弊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说他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倒了人家的会,卷款逃走,还把他丢给奶奶照顾。」
「这就难怪了,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什么人教养出什么孩子嘛。」
默默的倾听着,阎罗祯脸上闪过一抹很细微的悻悻之色,她认识王明骆,他并不是那些老师口中所说的是个没药可救的坏学生,他只是正义感比别人强了些,又爱替人打抱不平而已。
不过她没说什么,一如往常,彬彬有礼的将作业簿交给导师后,离开办公室。
她一向是师长和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好学生,但是她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套行事法则。
回到教室,她悄悄地拿了一把美工刀来到车库,小心翼翼地确认周遭没有任何人后,鬼鬼祟祟地穿梭在几辆车子之间,然后再若无其事的走回教室。
她并不自诩是正义的使者,只是看那些老师不顺眼而已。
放学后,她特意借故绕到车库附近去,果然见到那几个老师在跳脚,气得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回家的路上,她脸上漾出愉快的笑容。
那是一种带有刺激的快感,她相信没有人会料到这件事会是素来品学兼优的她做的,这样的叛逆让她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成就感,偶尔当当坏孩子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翌日朝会时,学校公开谴责了这件事,并扬言要找出破坏老师车子的凶手,还说什么若是「自首」的话,校方会从轻发落。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无庸置疑这将会成为学校的悬案。当时,阎罗祯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那天下午就有人转交给她一封信,信里约她放学后到学校后山见,若她不赴约,将向学校投诉,刺破几位老师车子轮胎的人是她。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赴约。
约她的男生有着一张清秀脸孔。
她瞄了一下他胸前的名牌,上头绣着辛可钰三个字,从他的学号她看出他是大她两届的学长。
「学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她一副无辜模样的问。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和学妹聊聊昨天我经过车库前,不小心看到的事情。」他和气一笑。
闻言,她心头一震,不过没有证据,休想她会承认。
「我想学长一定是眼花了,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去车库那里呀。」
辛可钰笑得灿烂的说:「是吗?会不会是妳太健忘了,一时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好吧,不如我说个头,说不定妳就会想起来。时间是在第三节下课时,做案的工具是一把红色美工刀。怎样,想起来了吗?」
她还是继续装无辜。「我真的不知道学长在说什么耶。」
他一脸认真的思考起来。「好吧,那我只好把线索提供给老师们,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查清疑点,揪出犯人吧。对了,我忘了告诉妳,被刺破轮胎的其中一位老师刚好是我的导师,不知他会信妳的话还是我的哦?」
瞋住他,她没好脸色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可恶,那时她怎么会那么大意,没看到有人经过呢?
「唔,」他眼底浮动戏谑的诡笑觑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良久,「我想想看,要以什么代价为妳守住这个秘密。」
「我看你是想要向我勒索吧,」阎罗祯掏出身上仅有的两百元,「这是我全部的财产了,多的就没有了。」
他摇了摇头,「我不缺零用钱。这样吧,妳想我封口的话,就用妳的嘴堵住我的嘴,怎么样?很简单吧。」
「什么意思?」她一愕,旋即斥道:「你想要我吻你?不要脸,休想!」
辛可钰无所谓的耸耸肩,「妳不肯呀,真遗憾,那我只好告诉老师他们我看到的事情了。」说完,他将书包甩向肩头,双手插进裤袋里,一派潇洒的要离开。
「你!站住!」好、好,这次算她栽了,这混蛋,他就别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他懒懒回头,「嗯,还有事吗?」
「我答应你。」她不甘愿的瞪住他。
漾起笑容,他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剑眉还轻浮的挑了挑。
「来吧,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以前。」
阎罗祯气得磨牙,恨不得一口咬掉他的嘴。
她脚步重重的走过去。「先说清楚,你这个人说话算不算话,若是我吻了你之后,谁知道你还会不会有别的要求呢?」
「妳可以去打听打听呀,我辛可钰说一不二,答应的事绝不食言。」
「现在叫我上哪去打听,跟鬼呀?还是跟那些树木、小草或是那只小狗?」她比向一旁的流浪狗。
摊摊手,他一副无赖模样的说:「这是妳的问题,妳自己看着办吧,要吻就快,我这个人很善变的,也许等一下我就改变主意了。」
你给我记住!她恨恨的在心里想着,踮起脚尖,粗鲁的拉下比她高半个头的他,蜻蜓点水的印上自己的唇,迅速的再离开。
「妳在敷衍我呀?」他斜睨她,语气很随和,却听得出话里的不满。
「你想说话不算话吗?我已经吻过你了。」她更不高兴好不好,生平第一次亲吻男生,竟是在受人威胁之下。可恶,她的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
「妳只是把唇贴上来而已,这叫吻?妳是没有常识,还是存心想唬弄我?」
「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