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不友善的神态,阎罗祯一笑置之,不以为意。
「妳若不信,可以回去问妳大哥,是我死缠着他,还是他要胁我的。」
「好,既然我的劝告妳听下进去,那就算了,」拉开椅子,辛可云站了起来,「以后妳可不要后悔,我可以保证妳什么都得不到的。」冷然的撂完话,她旋身离开。
这时,侍者将她点的伯爵奶茶送了过来。
「咦?」见点了奶茶的客人居然离开了,他一时不知该把饮料留下,还是收回吧台。
「放下吧,我喝。」真是奇怪的女孩,她到底以为她想得到什么呀?而且,她也未免太看轻她大哥了,辛可钰是那种可以让人欺骗玩弄的男人吗?
看来她压根不了解自己大哥的真正个性吧。
阎罗祯好笑的为自己倒了一杯伯爵奶茶喝,发觉口味竟比她眼前这杯味道不太好的桔茶好些。
她索性放弃桔茶,喝起伯爵奶茶。
轻啜着香醇的奶茶,忆起了这段日子与辛可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胸口无端的漾起了一抹骚动。
不是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她选择忽略它,不去深究其中的意涵。
眼神没有定焦的随意浏览起这家茶坊,再瞟向外头。
留意到一辆车里下来了四个男人,那些人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善类,而跟在那些人后面再下来了一个人,五人一道走进对面一家电玩店。
「咦?」阎罗祯的美眸讶然睁大,在那几个人里,她瞥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第七章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参加什么不良帮派?」
白了大姊一眼,阎罗祥当她说了什么蠢话。
「拜托,我以后还打算要去当警察耶,我怎么可能跑去混帮派。」
「好,那你告诉我,你的机车和手机究竟是怎么来的?」还狡辩。
「到底要我说几遍呀,是我辛苦打工赚来的。」他不耐烦的往后一倒,躺到床上。
放柔语气,阎罗祯坐到床边。「罗祥,姊弟没有隔夜仇,我是真的在关心你,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走上不归路。」
「哇,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干什么,我没有做任何坏事,再说我们家坏事做最多的,恐怕就是妳吧,大姊,我不相信那个面具不是妳拿走的。」提到那莫名其妙被冤枉的事,他火气就上来。
她不想跟他吵面具的事。
「你如果是正正当当在打工,为什么不敢说自己在哪工作,工作的内容又是什么?昨天下午,我看到你和一群混混在一块,你怎么解释?」
「妳看到了?」他翻身坐起。
「我在等你的解释,那就是你所谓的打工吗?」她咄咄问着。
「我没必要跟妳解释什么,总之我知道自己在干么,这件事妳不要多嘴的告诉爸妈哦。」
「要我不告诉爸妈可以,你老实说你到底在干么。」她双手横胸,拿出大姊的威严。
「这件事是秘密,现在还不能说,我向妳保证,我绝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就是了。」阎罗祥一脸正色,抵死不说。
「好,我再问你一句,你以后真的想当警察吗?」她慎重的审视弟弟。她很清楚依小弟的心性,是不太可能去为非作歹,她担心的是重义气的他,因误信朋友而遭人设计。
「对啦。」
「那你知不知道想当警察是不能有任何不良的纪录?」
看出她的忧虑,他捺着性子道:「我知道,我能分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事,妳用不着瞎操心啦。等我做完这件事,我会告诉你们我在做什么,妳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我好累,想睡觉了。」他站了起来硬是把她给推出门外,死锁房门不再让她进来。
真是啰唆,知不知道他现在正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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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钰。」
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辛可钰笑了笑。「看来似乎很有收获的样子。」
「没错。」将手上的卷宗拿到他面前,张若麟笑得自信,「喏,这些证据足够再羁押他两个月了。」
「你还要再羁押他?」诧异的看向好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身分敏感,上面有人很关切这个案子,如果你没有确切的证据,我恐怕没办法再裁准你的声请了。」
张若麟拉来一张椅子坐到他桌前。「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最慢再两个月,我一定搜集齐证据起诉那人渣。你先看看那份资料,保证让你有足够的理由裁准我的声请,没人敢有异议的啦。」
详看完资料,他慎重的开口,「若麟,如果不能掌握到关键的证据,即使第一审判他有罪,上诉第二审,还是有可能翻案。」
张若麟摸着下巴,「我明白,只是这家伙比我想象的狡猾,他那个民代老头还运用了某些特权想阻碍我们的侦办,不过你放心啦,真的只要再给我两个月,我就可以正式起诉这家伙了,而且还要让他不管上诉到第几审,都无法翻案。」他语气坚决,眼神坚定。
辛可钰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递给他。「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两个月后你还是查不到重要证据,只能释放他了。」
接过文件,张若麟一脸大义凛然。「天网恢恢,我保证这次那个人渣绝对逃不了的,你的仇很快就可以得报了。」
「若麟,我在乎的并不是我脚上的伤,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遭受同样的遭遇。」
忆起当年受伤的事,他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恨。
当时射伤他的人是一位民代的儿子,为了替儿子脱罪,民代找来了医生,证明犯案时儿子是处于精神耗弱的状态,因此他只被轻判几年没多久便假释出狱了。
只是出狱后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悔过,反而变本加厉组织了一个专干掳人勒赎的犯罪集团,犯案累累,却总是因罪证不足,加上碍于他老爸民代的身分,警方始终无法顺利将他绳之以法。
张若麟调侃的笑道:「是,我了解,辛法官是位大公无私的人,不会以自己的私怨来妨害司法的公正与公平。等我的好消息吧,这次若不能定他的罪,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想起一件事他问:「ㄟ,你上次说要追的那个女人,进行得如何了?」
「还算顺利吧。」
他忍下住好奇,「改天带给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你动了凡心。」连汪丽心那种美女都打动不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让可钰倾心。
「好,等我把身上这条坠炼戴在她身上时,就带她给你看。」辛可钰笑道,送走了若麟后,垂眸觑着微跛的左脚。
当年他昏迷不醒了三个多月,一直到苏醒过来后,他始终抱持着很平静的心情接受了身体伤残的事实。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可以不怀任何的仇恨,平静的承受这场生命的遽变?
后来他发觉,阿姨送他的这紫玉花瓣坠炼,似乎隐藏了一种镇定的能量,刚开始只要他心绪微一浮动,就有一股很祥和的力量传达给他,他躁动的情绪就渐渐平息了。
多年下来,他练就了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沉着修养,能以平常心来看待任何的事情。
所以他才想把它送给罗祯,希望对她有所帮助。
瞥见窗外洒进了一片灿烂的阳光,辛可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夕照,柔笑着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喂。」阎罗祯将手机夹在颈上,一边翻找着待会开会时要用的一份文件。
「是我,今天的夕阳很美,妳看到了吗?」
「很遗憾,我办公室在东边,看不到夕阳。」法官不是都很忙的吗?这家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看夕阳。
「是吗,那真可惜。」他轻笑着,「晚上一起吃饭。」
「恐怕没办法,我晚上要开会。明天吧。」
「好吧。」再叮咛她别忙得忘了吃晚饭,辛可钰才收线。
放下手机,阎罗祯从抽屉里找出一份文件。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将它夹进卷宗里,她颅向一旁的手机,浅笑着。「这家伙刚才是专程打来告诉我今天的夕阳很美吗?」瞟向窗外,除了林立的高楼大厦外,什么都看不到。
晚上开会的文件都已备妥,她走出办公室,坐电梯到顶楼去。
西边一轮橙红的太阳,将天边的云霞都染上了橘红色调,她凝眸睇着,眼底也映上了那温暖的色泽。
温暖的余晖跟着熨进了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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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主管会报就到此结束,各位辛苦了。」蔡义庆的话为长达两个半小时的会议划下旬点。
二十几位主管纷纷松了一口气,收拾着自己的资料起身。
阎罗祯婉拒了几个同事宵夜的邀约,借口她有点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然而她只是想赶回去打电话给某人,告诉对方她看到了今天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