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自取其辱,可别怪我嘴上不饶人哦。沈婕汝为她感到悲哀,同情她智商本来就不是太高,不跟她一般计较。
“爸,”沈婕华突然出声,眼睛陡的一亮,“盂伯伯和盂哲刚他们来了。”
沈婕汝不明所以的跟着大家的目光往柜台的方向扫去两名一老一少、西装革履的男子,笑脸灿然的朝他们的位置走来。
原来他们是父子俩,父亲叫孟磊,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笑起来的样子非常亲切和蔼;儿子叫盂哲刚,三十岁左右,脸面白净,眉宇间满是书卷味,一百八十以上的身高,顿时将她的兄长们全给比下去。
“孟老,哲刚,坐坐!”沈从声素来傲然的神色,竟烟硝味一扫而空,和善得很不真实。
孟哲刚一坐下来,眼神就自然而然的移往沈婕汝身上。
这是什么情形?相亲吗?
她老爸居然敢背着她,约了人家来跟她相亲?沈婕汝天生叛逆的脾气一下就火旺的烧了起来。早知道她不该穿这袭乳白色的洋装来,走动多不方便。
“这是小女婕汝。阿汝快见过哲刚,人家可是知名的音乐学博士,目前在艺术大学教书,副教授呐!”
唷,什么时候她老爸开始对教书匠感兴趣了?
沈从声介绍得口沫横飞,沈婕汝却只是抬起眼尾,意思意思的瞟了人家一眼。
这就是她老爸口中最上乘的好男人?
盂哲刚客气地朝她颔首示意,“沈小姐,听说你有心往歌坛发展?”
连这他都知道?沈婕汝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是啊,你能帮我?”一个教书匠的人脉想必有限吧。随口顶他一句,下一秒钟,她已经决定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问题,如果伯父肯割爱,将你让给我们唱片公司来栽培的话。”
“孟伯伯是聚阳传播的第一大股东兼名誉董事长,”她老爸很鸡婆的插口进来,“他打算明年初退休,把旗下所有的事业,全部交给哲刚。”
原来如此。就知道她老爸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弃暗投明的,一个大学副教授怎么可能成为他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照这么说,孟磊不就是白皓匀的大老板?亦即她的大大老板?
唔,根据他们家传的嫌贫爱富习性.她应该马上移情别 恋,才符合众人的期望呀。
她老爸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她不会不明白,跟自己的女儿耍这种手段,不觉得太过分了?
难怪当他获知她和白皓匀在一起时,既没大动肝火,也没有婉言相劝。
可惜她老爸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点,她的长像脾气跟他或许很像,但人生际遇和心肠却完全迥异。他可以自诩风流,一娶再娶妻妾成群,那是因为他从没遇到一个真心相爱,情投意合的女人。
她呢?她不急着结婚.一方面县认清了天长地久不能单靠一张证书,一方面则是因为顾虑到百皓匀的安危,以她老爸的残暴阴狠,不相干的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都有可能把人家整得死去活来,何况白皓匀跟他还有着“不共戴天”的老鼠冤。
沈婕汝扬了扬眉,聊表对孟哲则显赫家世的佩服之意。
“好巧,我在三个月前就跟贵公司的白皓匀先生签下基本歌星合约,依你之见,他有没有能力将我捧红成巨星?”
没想到孟哲刚竟兴奋莫名的说,“那太好了,白先生是我们传播界知名的才子,又是我们公司最有才能的人,有他帮你,成功将是指日可待。”
“皓匀的确好眼光,”盂磊也附和他儿子的说法,“沈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听说歌唱得尤其好。”
“哪里哪里。”这对父子如此坦诚,倒教沈婕汝不晓得该如何摆出臭脸,让他们退避三舍,打消联姻的念头。
沈捷华大概看她心情不坏,没有搞怪吓人的打算,于是赶紧找了个名目,把大伙统统请到楼上去,说是另有要事相商,留下她单独和孟哲刚吃饭。
也好,没有闲杂人等在一旁多嘴多舌,有些话才可放心大胆的说。
“我爸爸希望将我们两人凑成一对?”她问。
“是的。
他尴尬地点点头,笑起来的样子很斯文。
“你不反对?”
“多交一个朋友也不错。你大哥告诉我,你长得很美、很不受教、很有主见,也很离经叛道。”越说越兴味盎然那这男人。
“这些特质足以吸引你?”那他可算是她海内外的唯一知音了。
“当然不,我只是奉家父之命,”他一笑,突地不再往下说,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皓匀,真巧在这儿遇见你。
沈婕汝一愕,忙跟着起身,这才看见一大票衣饰光鲜的男男女女从三楼的贵宾包厢里走出来。
“跟一些媒体的记者餐叙,刚结束。你……”白皓匀和孟哲刚握手的同时,眼光就落在她身上。
是冤家路窄所以狭路相逢?
沈婕汝莫名狼狈地咧着小嘴,笑得一脸的羞愧。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为何心里会有偷腥当场被逮个正着的不安感?
可恶的白皓匀还故意问孟哲刚,“你女朋友?”
“我希望是。”
孟哲刚深情款款的瞅着她,“你们应该认识才对,不用我介绍了吧。”
“呃,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告退了。”这样的场面,想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不如先闪人,再图解决之计。
“等等,”盂哲刚提醒白皓匀别忽略那些喜欢捕风捉影,又超难伺候的记者朋友们,然后慌忙跑向前挡住她的去路。“肯赏光陪我去看场电影吗?”
“抱歉,我没兴趣。”
求求你别抓着我的手,老天!白皓匀回去铁会杀了她。
“那么,喝杯咖啡再走?”
“不,我对咖啡过敏。”
“那,我陪你走走吧。”至少有片刻的时间可以谈谈彼此。
唉!这人没学过知难而退是什么意思吗?
沈婕汝抬头,见白皓匀眼中的光束几乎足以烧了这整栋大楼,只能无声的喊冤。
“我说不用了,孟先生……”她一句话未完,突然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的沈捷华,却截去了她的话。
“白总监,好久不见。”上回还不屑跟人家打招呼,这回热络得很反常哦。“跟我未来的妹婿在聊什么?嘿,哲刚,你该不会想请人家当你的男傧相吧。”
老实的孟哲刚被他搅得一头露水。
“别装糊涂,我爸没有告诉你,他希望你和我老妹能在农历过年前结婚,我爸还在上面的俱乐部,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诡计!聪明如她岂会看不出如此拙劣的手法,完全是沈捷华一手导演的。
“我是很想在过年前结婚,不过对象不是孟大哥,而是另有其人。”回眸望向白皓匀,唔,他冒火的脸孔不再是一副想吃人的可怕模样。
“又在搞鬼了,”沈捷华朝孟哲刚无奈的耸耸肩,“我老妹就这德行,永远长不大。前一刻还高高兴兴的嚷着要来跟你相亲,现在又胡说八道不知所云了。”
“沈捷华,”怒火比白皓匀更炙三分的沈婕汝,实在是不想在公共场所闹新闻,否则现在已经有人脑袋搬家了。“阎罗王迟早会把你的舌头割掉,你等着到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吧。”
不让他诡计得逞,至少不要傻傻的站在那里当他的帮凶,沈婕汝抓起包包,迅速瞟了白皓匀一眼,即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下楼去了。
“不好意思,这就是我老妹,反复不定、喜怒无常,你还敢要她吗?”这句话看似向孟哲刚说,实际上是说给白皓匀听的。
孟哲刚没有答腔,倒是饶有深意地盯着薄唇紧抿,始终不发一语,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人难以忽视的白皓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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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九点左右才进门的白皓匀,并不如她原先担心的,恶形恶状的指着她追根究底。
他先到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穿着舒适的睡衣斜倚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这样的眼神最是教人慌乱得不知所措。要嘛就直截了当开口问,不然就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大家心照不宣,照样过日子,照样当情人,恩爱一时是一时。但他不肯,摆明了他在乎,可他不问,他要她自动的坦白招供,一五一十不得有丝毫隐瞒。
他的眼神比任何刑具都要凌厉、骇人。
没见识过他怒形于外的模样,不免提心吊胆。她曾经几次惹他不快,他总叹口气认栽或干脆走开,极佳的自制力让她很放心。常听到有些女子被男友揍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那么下流的举动,白皓匀肯定是不屑为之的。
在他身上,时时刻刻都可看到圣洁的光辉,相形之下,她除了自惭形秽,还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你不问我就不说,看谁沉得住气。沈婕汝蹑手蹑足的打算爬上床,来个小鸟依人般地偎在他怀里等他气消,谁知悄悄拉开被子时,才发现他一只脚压住被褥,不让她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