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我只喜欢那幅画。」眸光微微的闪过失望,不经意的瞥见柜台内挂着的一幅有着紫色花瓣的画,那种紫色很少见,她好奇的走过去近看。
霓幻煦然一笑,嗓音如春风般轻柔,「我在找这种花瓣形状的紫色玉石,要是妳曾经见过或是以后看到,可以麻烦妳通知我们它的下落吗?我会郑重答谢妳。」
「嗯。」风小凉随意的颔首,旋身离开采梦斋。
沉睡走过来不解的问:「霓幻,为什么你不把这幅画卖给她?这幅画跟那女孩的感觉像极了,凉凉的风,凉凉的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幅画了。」
取下紫玉花瓣后,他把留有痕迹的地方细心的修整过,让人看不出那里曾经有过什么东西,彷佛那幅画原本就只是那样再简单不过的构图。
但失去海豚的画作,只剩下海上的夜风在月光下吹拂,呈现出一股凉凉的意境。所幸由于作画者的技巧极好,所以这幅画仍可算得上是一幅不俗的佳作。
霓幻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女孩确实很适合这幅画,不过飙风昨天跟我说,拥有这幅画的人暂时不想托售了,好象是因为家里有人反对的样子。」
这幅画是二、三十年前完成的,算不上是古董,按理说是不该摆在店里卖的,但这是飙风和对方达成的协议,拿走那枚用紫玉花瓣做成的海豚后,在不破坏画作的情形下摆在店里托售。
飙风原意是想直接向对方买下画,对方却坚持只卖给真正懂得欣赏这幅画的人,因为那是他因病过世的孩子遗作。
沈睡睇向画上,若有所思的说:「不过我有预感,这幅画最后还是会落到那女孩手上。」他看向霓幻问:「对吧?」
霓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将手中的饮料拿了一瓶给他,再拿一瓶给看照片看得唇边淌出口水的玄音。
沉睡打开瓶盖才喝了一口,就察觉有异。「呃,霓幻,这饮料有问……」咚地,饮料罐跌落地上,沉睡也跟着躺下。
「沉睡!」霓幻见状,连忙取走玄音要拿来喝的饮料,「玄音,等一下,这饮料有问题,不能喝。」
玄音这才从手里的照片抬起了头,「咦,沉睡怎么了?」
霓幻看了看饮料瓶口,蹲下来检视沉睡的情形,只见他蹙起眉。
「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似乎是中了嗜睡散而已,让他睡上三天三夜就好了。」
「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吗?我去追她。」
玄音站起来准备要追出去时,霓幻摇头叫住他。
「等一下,玄音,不要追了,我想……应该不是她下的药。」会使用这种手段的人,大概是「她」吧,在女孩拿饮料过来的途中,可能被人动了手脚而她自觉。
「玄音,麻烦你把沉睡扶回他房里。」
玄音走过去扶起他,很粗鲁的把他扛上肩头,走向二楼。
「嗟,你也有今天。」一边上楼,他一边报仇般的趁机偷打了沉睡几下,「你不是老要让人沉睡吗?这回居然轮到你沉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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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梵这几天并没有采取什么积极的动作和风小凉接触。
他大致已经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那些能干的部属一个个锻羽而归,他若是跟他们一样采取同样的方式向她游说,不消说也不会成功的。
想要游说一个人跳槽,除了能言善道的口才之外,最重要的是要能投其所好,知道对方最在乎的是什么,然后给他他想要的。
这就像看病一样,要对症下药才行,譬如说有人在乎的是薪水的高低、红利的多少、公司的福利,或是工作的环境,抑或是发挥的空间等等,找出对方比较在乎的事情,要打动他自然就不是难事。
但从他属下失败的纪录来看,这些用在别人身上几乎可以说无往不利,但对风小凉来说似乎就不怎么管用了。
所以他决定采取耐力战。
因为只要是人都有弱点,他想就近观察再慢慢找出她的弱点是什么,然后从那里突破。
所以这几天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在社区里闲逛,以及和住户闲聊。
才没几天,他就已经跟这里三分之二的居民混得很熟了。
奇怪的是,当他并不刻意的想和风小凉接触,却常常和她不期而遇,譬如说现在。
他往前走着,风小凉冷不防的从巷口左转过来。
两人险些撞在一块,她往左边闪过去,他也同时往右边闪,结果面对面的两人堵住对方的去路。
她再往右方退去,他同时往左边走,原本要闪开对方的两人,又默契十足、不偏不倚的杵在对方面前,弄得谁也没办法过去。
这叫冤家路窄吗?可她和他还算不上是冤家吧。
还是说叫狭路相逢?然而巷口虽不大,尚能容许两部轿车会车,也不能说是狭路。
风小凉不耐烦了,正准备要开口说什么,杨梵先出了声。
「抱歉,我刚好在赶时问,没空陪妳玩躲猫猫,喏,妳和那只笨猫玩吧,改天有空我再陪妳玩。」他站定脚步不动,笑着指了指跟在她身后的小花猫说。
风小凉颅着他,指向自己的左边,示意他往那里过去,然后她凉凉的嗓音轻轻的飘出,「不懂幽默,就不要自以为是的装幽默,那很蠢。凉凉的声音不带火气,却更具有杀伤力。
他原是要忍住不想反击,但走了两步,咽不下这口气,回过头来说:「蠢人至少不会太讨人厌,说话刻薄的人就人见人厌、鬼见鬼嫌。」他刚才压根没有半点恶意,只是想跟她开个小玩笑,结果她竟然说出这样的鬼话来。
这女人真的很难相处,有把人逼得抓狂的本事,如果有人想测试自己的定力,他一定会建议对方来和她接触,只要能忍得住三天不生气、不动怒,这个人的定力铁定能比拟圣人了。
她脸色没变,只是凉言凉语的说了句,「忠言逆耳。」
说完,不再理睬他,径自往回家的路走去。
杨梵额上青筋浮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没好气的接起,「喂。」话里忍不住带着一丝的火气,他脾气本来就没有特别的好,面对风小凉一再的凉言凉语,没动手扁人,已经算有相当的自制力了。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安鑫的音调里透着调侃的笑意。
「谁说我在生气了?」他饮去火气,「找我干么?」
「我只是想知道关于风小凉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丰锐的董座郭钧涛在追问了,他问我们究竟什么时候能给他一个明确的消息。」看来连杨梵亲自出马都拿风小凉没辙。
「急什么急,这种事情哪能说得准时间,要郭钧涛有点耐心,要不然有本事要他们自己来搞定风小凉。」
安鑫好整以暇的说:「就是因为他们搞不定,才会捧着银子来让我们赚,杨梵,你没问题吧?如果真的搞不定她,就别死要面子尽早认输吧,顶多我请郭老板另请高明,免得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我有说过我没办法吗?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保证搞定她。」
「三个月?不知道郭老板等不等得及,你以前若是亲自出马,从来不会超过一个月,所以当我告诉郭董这个案是你接手,他还以为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听得出来安鑫想再叫他缩短时间,可他才不会上安鑫的当,时间缩得短愈是对他不利,三个月是他的底限。
风小凉跟他以前接过的案子不同,他没见过嘴巴这么刻薄的女人,说三个月搞定,只怕能不能成还是问题咧。
「我只能说最慢三个月,他要是等不了,就叫他另请高明。没别的事了吧?」
「好吧,我跟他联络,尽量请他等三个月。」呵呵呵,看来风小凉果然让杨梵踢到铁板了。
不过三个月后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能落跑了。安鑫脸上露出深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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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风小悦把行李送上出租车,进屋对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风小凉交代。
「小凉,我这次到东京走完秀,还要绕去米兰,大概要两个月后才会回来,爸这两天身体似乎不太好,老是在咳嗽,妳不要再说风凉话气他,过两天要是再没有好一点,记得逼他去看医生。」她家老爸很怕上医院,老要人再三催逼才肯去。
风小凉抬头,阴凉的嗓音直追外头的天气。「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心里有数,倒是妳记得上飞机前别忘了多买一些旅行平安险,万一飞机失事,多少还有保险费,至少可以让老爸有个依靠。」
「呸呸呸,妳这只乌鸦,给我闭嘴。」风小悦恼得瞪她,还没出门就触她霉头,她这个妹妹真的是太不可爱了,再跟她说下去,她的皱纹恐怕会被气得跑出来见人。拿起背包,她不再说什么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