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永生难忘的经验,因为对手实力坚持又爱搞怪,她玩得好痛快好痛快!
到现在,她依然可以感受到当时全身血液逆涌的淋漓尽致感!好怀念的一夜.
那个很优秀、态度却很恶劣的对手是?浑浑噩噩的视线向上扫去,看到一双也正注视她的冷漠黑瞳,和一张依然没表情的酷脸。
「叫我带你回去。」他绷着脸也绷着声音,低头贴住她额头。「向我开口。」
「你也想去台湾吗?臭教官。」不悦地皱眉以对,活像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表情,她闭上眼睛蜷入他强韧得让她好生气的生命之中,思念着故土故旧,心情愉快地笑叹一声:「我的故乡很远,路途很遥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
听出她在模仿他当年的语气,雅各将昏迷不醒的女人面贴面搂着,终于笑了。
「距离对我不是问题,我跟你走。」冷唇痴迷地亲吻她高烧不退的额,刀样锐利的声音柔情似水:「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走,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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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行了。
地中海的浪涛声听起来不太一样,和四个月前在崖上听见的感觉不太一样。
走遍千山万水,到头来最思念的仍然是她心中的山水、故乡的山水。
好象曾经有什么人说要带她回家,可是她等不到了,这回似乎真的不行了……
「大猫!」艳从水下摸出一把刀,轻轻呼唤前方的伙伴兼队长。
「你脚还在抽筋吗?漂浮起来、缓缓呼气,我看我先帮你按摩一下。」今晚这一役出师不利,身上也负伤的大猫强忍着痛楚,一面应付强浪,一面拉动腰上联系着他和艳的伙伴联系索,回头游向为救他一命不幸受伤的艳。「你再撑一下。」
艳听见大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显也是体力严重地透支。
继续拖着她,他们两个都会死于体温过低。
「大猫,我叫Yen,就只是Yen而已。」失血过多使她脸色奇白,对大猫淡然的微笑有着太过透明的空灵感:「你去找人救我,我等你。」
「别割!该死的!你别割啊,艳——」大猫震天的怒吼才落,联系他们之间那一条是救命也是累赘的系索应声断去。一阵大浪推涌,转眼间苍白脸上浅噙笑意的
艳已经飘出大猫捉狂的视线,他几乎目测不到人了。「你要是出了意外,教我怎么跟臭小子交代啊!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你说到要做到,你给我撑住啊!」
沮丧得怒槌海水一下,大猫发狠朝岸上游去,不敢稍停、不敢躇蹋艳的心意。
艳虚弱地合眼歇息一会,感觉身体浮浮沉沉,心也跟随风浪大起大落。
一直以为她没退路,如今她却连前头的路都看不见了,突然之间找不到前进目标,突然之间没了动力,突然之间又随波逐流,她会飘流到哪里?
这样也好…… 她就要跟心中那个人团聚了…… 也好…… 冰白唇瓣始终勾挂的嫣然笑意更加浓艳,希望与梦中那人重逢时她是面带微笑的,然后,她会狠狠地赏他一巴掌,惩罚他突然将她丢下,以那么突兀的方式不告而别……
她二十五岁的生命要是从此结束,也算活得精采,也算不枉此生,只是…… 辜负了不少来到英国之后无条件帮助她的朋友们…… 现在算一算,她居然辜负了好多好多人……
她辜负了大猫和伙伴们对她的信赖;辜负爵士、典狱长和姆妈这些长辈对她的期许与疼爱;车负各自为国争光的姐妹淘们这几年的打气加油:还辜负了…… 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她还有辜负谁,每当想起这个人她就莫名想抗拒、任性地想排斥,抵制着不让他进入心中,努力将他孤僻气人的身影从脑海里一笔抹煞,可是…… 矛盾的心头一阵酸楚,眼中莫名泛着泪光。
她还辜负了一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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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猛然抬头,转身朝小酒馆外面看去。
将香烟咬回嘴角,整晚心神不宁让他香烟一根接一根,毫不节制地抽着。
「那个小家伙就是你新收的小跟班?」特别为小男生调制了一杯果汁,姆妈递给出来端饮料的雅各。「你还在等谁啊?野孩子们不是都在里头鬼吼鬼叫?等等!」
姆妈将领了东西转头欲去的雅各拉住,塞了颗代表喜气意味的红蛋到他手里。「这是小女孩早上出门前染给我吃的红色蛋,一颗给你,我记得你好象很喜欢吃这种水煮蛋。好孩子啊,小女孩近来状况如何?我看她气色好象还是不太好,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别让她工作比较好?」
「不让她工作会更糟糕。」雅各把等在牌室门口一脸怯生生的小男生挥来,手上的托盘交给他,倚着吧椅剥蛋壳。剥开红艳的硬壳、露出光滑柔软的表面,冷唇弯起笑一口吃了它。「等我忙完小家伙,再解决她的问题。」再带她回台湾一趟。
「你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姆妈老脸一亮。
「可以这么说。」雅各慢条斯理地吃着蛋,英俊出众的五官、阴狠孤冷的气质激发出店内女客跃跃欲试的狩猎目光。「最直接的方法通常最有效,不必瞪我,她还可以继续心神不宁个两三年…… 」顺着姆妈丕变的眼神,雅各扭头朝门口看去。
看见典狱长亲自来找他,雅各脸色一变,示意姆妈看住小家伙,他起身走出去。
「伤亡多严重?」坐典狱长的车子,雅各心中的不安加剧。
「死了两个,其它人受了点皮肉伤,大猫和你的小姐下落不明。爵士已透过关系请法国那边派人协助搜寻。」典狱长看雅各沉默不语,继续意味深长地说道:
「车子将直接开进绿园,直升机已经在里面等。」
雅各无心理会这些烦人的枝枝节节,无心细究自己有多厌恶绿园的人事物。
这一刻,他只想瞬间飞抵地中海。
在法国政府点头同意下,由绿园起飞的救援直升机直接飞入法国领空。
晚上一点半,由典狱长驾驶的直升机在马赛附近的浅滩盘旋,这是雅各汇集当地的气象资料,从事发地点推敲出来大猫他们最有可能游上岸的路径。由法国政府派出来的四架救援直升机则各往南北两端,做地毯式搜寻。
「找到了!」
典狱长将直升机缓缓迫降在沙滩上,雅各跳下飞机把在海中半爬半挣扎的兄弟拖上岸。他拼命拍打大猫的背帮他把吞进去的海水催吐出来,一面抱着四肢僵硬的兄弟帮他按摩,一面抬头张望黑漆漆的海中,等着另一个应该也快上岸的女人。
短暂昏迷过去又强撑着醒过来,大猫一看见雅各立刻满脸歉疚,抖着手推他上飞机:「我没事。艳伤势比我严重…… 去找她,快…… 」
这才发现大猫腰上绑有系索,而且断了一截,明显是被绑在另一端的人割断。
「她把绳子…… 割断?」一股怒气在雅各焦躁不安的心猛烈炸开。
「兄弟,对不起。」声音喑哑,指向茫茫无边际的大海。「快去…… 一
「我会找到她!」把大猫留给刚抵达海滩的另一组救援人马,抓着典狱长跳上直升机,震怒发誓:「我会找到她!」
海的那头,有人在生气……
他很生气,对她的放弃感到非常非常忿怒…… 海边浅滩上一向沉稳的步伐飞奔起来时,受困海中的艳也渐渐入睡了,半睡半醒之际,她和谁有心电感应似的隐约察觉这片宁静海的某处起了骚动。有什么人在寻找她吗?那么急急惶惶的。
假如可以,她想这个人宁愿和她一起随浪飘流吧?
「往左搜寻。」他会找到她,绝不原谅她轻易放弃!他不原谅她!
黄金救援时间在失稳的呼吸声中逐分逐秒流失,一般人撑不过半小时就会产生休克现象,一旦陷入昏迷离死亡就不远了。她真的撑不住了……
可是有人找她找得好心慌,他好气她。为什么对她生气?她只是想睡了而已
这片大海好象摇篮,她则像是飘流海上的一座孤岛,由着它轻柔地摇晃入眠。
那么,她睡了……
娇眉媚眼半浸泡在苦涩海水中,苍白唇畔盛开着一朵奇艳微笑,沉沉入梦。
以前不觉得失去谁会怎样,但…… 双手微颤着抵住绷死的下巴。「往左。」
「依照风向和海流我们应——」
「往左!」怒声咆哮,没心情跟典狱长沟通,绝不浪费一丁点她的时间。
顺流逆流,综合各节潮汐、海流与风力变化冷静分析,又仿佛是心有灵犀受谁指引,坚持只在附近海域搜寻。一个半小时之后,静止不动的身躯猝然一阵震颤,雅各看见四点钟方向有一具物体在海上孤单单地载浮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