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嵇虑都视为谎言,甚至认为那是她为了博取他信任的手段之一。
杨荭荭悲伤的啜泣著,深怕发出来的声响会不小心把他吵醒,而换来一连串的炮轰,她用手捣住自己的嘴巴,为的就是想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掀开丝被,她披上掉落在地毯上的白衬衫踱步到窗边停下,她推开窗帘,让微风吹拂在她脸上,拂去一脸的泪痕。
睁开惺忪的睡眼,嵇虑发现芳踪己杳,细长的黑眸立刻寻觅著佳人的身影,这才发现杨荭荭仁立于窗前,白衬衫迎风飘曳著,好似一个纯洁的女神。
凝望著她窈窕的背影,嵇虑若有所思,他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许她正在计划她下一步的策略?
嵇虑下了床,一声不响地走到她身后。
“在想什么?”
倏地发出的声响令杨荭荭吓了一跳,她迅速地回转过身子。
她脸上斑驳的泪痕使他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嵇虑故意忽略掉那种感觉,双手交抱在胸前,一双锐利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她。
“王子,没………我没想什么。你怎不多睡一会儿呢?”杨荭荭急忙用指头拭去脸上的泪痕,俏脸绽放出一朵迷人的笑靥。
他脸上噙著一抹邪恶的笑容,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他一把搂住她的纤腰,炙热的唇瓣紧贴在她的粉颈上。
“我不喜欢你企图用眼泪征服我的心,更讨厌惺惺作态的你,我要你这个女骗子明白一件事,眼泪是软化不了我的,你依然是属于我的。”
杨荭荭喉间兴起一股哽咽,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嵇虑根本就不信任她,怎不教人悲伤呢?
“王子,求你……相信我,好吗?”她那吐气如兰的朱唇微微颤抖地幽幽说著。
“呵,女骗子又在施展演技了吗?我可没兴趣欣赏。”嵇虑凝望著她那微带一丝优怨的眼神。
他告诉自己绝不能上当受骗,她所有的一切全是伪装出来的,而该死的她应该受到一些惩罚,他要牢牢地将她锁在身边,绝不让她和阿克有再接触的机会。
“王子,我承认自己贪图过金钱,也曾是阿克手中的一颗棋子,但我是身不由己……”杨荭荭畏怯地说著。
“你不必解释,因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只会给我一种受骗、受辱的感觉。”
他在狂欢时的那种浪漫狂野又不见了,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完全不信任她的男人。
杨荭荭受伤的揪著胸口的衣襟,泪水泉涌而出,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望著她那楚楚可怜的神情,嵇虑强忍住心疼的感觉,却控制不住自己想碰触她的冲动。
他的唇沿著她的粉颈一路往上游移,捕捉住她迷人的唇瓣,探人她微张的小嘴,与她的粉舌缠绵徘恻地交缠起来。
她的泪水更加氾滥了,她真的一心向他啊,为何他不肯相信她,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委屈莫名,嵇虑有点儿狠不下心。他一面搂紧她颤泣的身躯,一面爱怜地亲吻著她微颤的红唇。
“王子,只要你相信我,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杨荭荭抬起头望著他低声恳求著,不愿放弃博取他信任的机会。
第七章
嵇虑默不作声的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掏出紫玉的照片。
“这是四色工的其中一块,我要找的是龙尾部分,一块色泽圆润的紫玉。”
“王子,你………”杨荭荭又惊又喜的看著他,难道王子已相信她了吗?要不为什么……“你必须和我一块去寻找紫玉的下落。这是我给你赎罪的唯一机会,若不是看你如此诚心诚意,我不会把机密透露给你。但这不代表什么,只是我对你的暂时信任,同时也希望你有所谓的职业道德,你若敢透露半点讯息出去,我绝饶不了你,明白吗?”
“明白。”杨荭荭迟疑片刻才把照片取起来研究”
咦?这块生得好像龙尾的紫玉看起来好面熟,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杨荭荭努力思索著,她记得自己确实曾在哪见见过它。
“多少酬劳,才能使你的心完全向著我,而不是倾向阿克?”嵇虑掏出随身携带的支票及钢笔,等她开出价码。
“能得到王子的信任与赏识,我十分的开心,所以……”杨荭荭受辱似的伸出手掌,猛挥手拒绝。
“五百万美金?没问题,我给你。”嵇虑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填写好支票后,立刻甩到她手里。
五百万美金?!
杨荭荭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忙不迭将支票拿起来一瞧——他真的开五百万的支票给她耶!人家她没那么贪心……她原本是想拒绝他的,怎么……怎么变成五百万美金了?
这个王子也未免太有钱了吧?这块紫玉真有这么值钱吗?怪不得阿克打算拿紫玉向他勒索。
不过,她再也不要赚这种钱了,一百万就失去她的好友,五百万又怎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还给你,我不要你的钱。”杨荭荭将支票撕成两半,塞回他手里。
嵇虑蹙起剑眉,狐疑的打量著她。
“啊!我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块紫玉了!”杨荭荭突然兴奋的瞪大杏眼。
嵇虑剑眉蹙得更紧了,她见过?
“真的!王子。”杨荭荭开心的拍著手,“我愿意把紫玉无条件的让给你。”
“你让给我?”嵇虑愈听愈糊涂。
“是啊,这块紫玉是我父亲的遗物之一,现下就搁在我的小公寓里,我可以立刻回去拿过来送给你。”
杨荭荭对这块紫玉的印象特别深刻,犹记得她第一次在父亲的房里找到这块紫玉时,她还十分的纳闷。
这明明只是一块龙尾形状的紫玉,然而缺了口、呈圆头三角形的紫玉,应该还有龙头、龙身才对,怎么只剩下龙尾?!原来它是被分割成四块玉的其中之一太巧了,杨荭荭希望能借由这块紫玉赢得嵇虑的信任,让他协助她救回袁风。
“这该不会是你想逃跑的谎言或借口吧?”
嵇虑半信半疑的看著她,猜想这会不会是她下的陷阱?
“你若担心我逃掉的话,可以乔装一下,甩掉紧迫盯人的记者,随我一起回家去取出这块紫玉,但你得答应我,得到紫玉之后,必须协助我救回袁风。”
杨荭荭厌恶透了受人怀疑的感受,为何他总是不信任她的话?
“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如果确定你没有耍诡计阴我的话,我就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必须事先警告你,你永远不会属于那男人。”
乔装?亏她想得出来,嵇虑觉得她的主意不错,于是他决定乔装潜出饭店,闪开记者的追迫,顺道监视杨荭荭的一举一动,她若有心欺骗他,他倒也想见识一下她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人烟稀少的郊区,一间货柜屋孤单单的耸立在空荡的黄土上。
阿克双手插在裤袋里,推开货柜屋大门,默不作声的走进去。
“你们这群杂碎!我诅咒你们个个生儿子没屁眼!”
远远的,阿克就听儿袁风正口不择言的谩骂著他的同党。
身心疲惫的袁风被吊在高空上,处于悬浮状态的他,浑身伤痕累累,因为阿克他们一班人把袁风当成肉墙似的,每天都得毒打他一顿才肯善罢甘休。
袁风恨死了他们这班丧尽天良的人渣,他从没受过这种耻辱!
他非报仇雪恨不可!
“他妈的!”阿克平静的脸孔瞬间转为愤怒,气咻咻的抢过手下的铁鞭,恶狠狠地朝袁风的左脸颊一鞭挥了下去,“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诅咒我们!我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轻易让你求生不得,求失不能了!”
袁风忍受不住火烧般的疼痛,嘶哑著嗓音惨烈的吼叫著:“你不但欺凌我,又欺压荭荭,我一定要宰了你!”
“宰了我?呵,我倒想看看狼狈得如滩烂泥的你,如何来宰我?”阿克怒不可遏的又将铁鞭重重挥下,落在袁风头上、身上、颊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
“哼,你……你最好是活活把我鞭打死,否则……否则我必然要你……死无全尸……”
袁风的皮肉被鞭出血来,皮开肉绽的模样恐怖极了。在一声痛哀之后,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袁风终于痛昏了过去。
阿克不为所动的甩掉铁鞭,正打算举步离去,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
“李道,你说什么?”阿克按下通话钮,对方传来的消息,让他很吃惊。
李道是阿克第一次来台时,用金钱收买的一名职业杀手。
“我看到嵇虑王子做了奇怪的装扮,和杨荭荭两人鬼鬼祟祟的由饭店后门潜出,我觉得事有蹊跷,急忙偷偷地跟了上去。”李道忙不迭重申道。
“然后呢?”阿克连忙追问。
“他们两人似有计划进行、小的还在观察中。”李道据实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