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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是术数不精,绝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命盘相似的阴女比比皆是。

  玄汉冷冷一笑,「就冲著你这句话,我偏要往西行破你的格局。」

  「你……天意不可违,我和天比相差甚远,你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他哪那麽厉害能设姻缘阵,又不是那个老爱逆天而行……

  呵!怎麽又想起她,肯定近日睡得少伤了神智,他得去休息休息。

  「我有吗?」东方?那个他快遗忘的地方。

  不想他错过姻缘的玉浮尘笑咪咪的道:「姻缘天注定,你想跑也跑不了。」

  「阴阳,你该改行当龟公,去青楼门口站著拉客。」肯定客源滚滚。

  「你真的很瞧不起人,要不要我将你不为人知的过往说出来?」他太不合作,怨不得人。

  倏地,玄漠眼底迸出凌厉戾色,「你知道什麽?」

  「天阙宫……」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锁喉的手几乎要了他的命。

  「谁告诉你的?」这是他心中最沉痛的阴影,不曾告知过他人。

  真要命,他的反应未免太大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就是现在。」

  实在不能怪他爱探人隐私,是九王爷怕极了爱妻随口那句「你不知道吗?他很有名。」因此命他去收集武林中知名人物及轶事,省得叫人笑话井底之蛙。

  於是乎,他立即著手调查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其中较为诡异的天阙宫引起他的注意,因此多用了一份心。

  本来他是不会怀疑玄漠和天阙宫的关系,前些日子他无意中发现,有一封给玄漠的信笺上有天阙宫的浮印,所以现在才随口问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到了,好一个意外的收获,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恶,你用话套我。」该死的玉阴阳。

  「哇,我说兄弟呀!你真是天阙宫的少宫主冷天阙?」连名字都和宫名取得一模一样,可见他多受宠。

  「这件事你就当没听过,以後也不许再提起。」他阴冷的音一沉,眯起眼威胁。

  「天阙剑下落不明,老宫主因此一病不起,你不回去见最後一面吗?」迟了就天人永隔。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你少多事。」一脸寒戾的玄漠走进自己的院落——芙蓉院。

  「好吧、好吧!反正不是我的亲爹,管他何时下葬,奠仪也不用包了。」肩一耸,他当是自讨没趣。

  「玉阴阳——」他忽地转正身子。

  玉浮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怎麽,想感谢我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呀!自个人就不必客套了。」

  「你踩进了我的房间。」他望著那一内一外正跨在门槛上的两条乌龟腿。

  「嗄?!」不能进吗?几时下了规定?

  「我要睡觉。」玄漠下逐客令。

  「哎呀!大白天睡什麽觉,都没人陪我聊天好闷。」玉浮尘说话的口气像个小女人。

  脸皮微微抽动的玄漠挡住门口。「两个大男人不方便一起睡觉吧!」

  「睡就睡……」他顿觉不对劲的退了一步。「你说我有断袖之癖?」

  「不,我说你比女人更像女人。」喋喋不休,爱管闲事。

  砰地,他将门关上。

  「死玄漠、臭玄漠,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我哪里像女人……」

  门外的叫嚷声飘进玄漠的耳却入不了他的心,脑海里兜转的是不堪的回忆,他该如何说服自己宽心呢?再一次逃避吗?

  十二年了,漫长的十二年,他还回得到过去吗?

  只怕是难了。

  一颗心摇摆著,泛著苦味。

  ☆☆☆

  「东边?!」

  紫骑军经过扬起大片黄尘,十二人一骑队的追赶著侵扰北方的盗匪,一路长途跋涉追踪下来,路线渐渐地有所偏移。

  眼前是繁华的小镇,往来商贩聚集在市集兜售著各式各样的货物,叫卖声此起彼落,孩童穿梭在人潮中快乐的奔跑嬉闹。

  林立的店家商号同样生意兴隆,进进出出的客人让夥计笑得嘴都阖不拢,丝毫看不出有盗匪经过的模样,人人睑上安乐祥和,似乎非常满意目前的生活。

  日落西方,正是申酉交接之际,天色尚未晚,半挂著的红日慢慢往下沉,那方向不偏不倚是西方,正好在一行人的後边,彷佛直赶著他们前进,以免错过了宿头。

  「有什麽不对吗?将军。」紫骑军统领寒翊侧著头问,以为将军有所发现。

  玄漠冷沉著脸一望市集人群,「没什麽,有些意外罢了。」

  此时浮上他心头的是玉浮尘那张谪仙容貌,似在嘲笑他的嘴硬,任凭他特意逆向而行,也兜不出天意的安排。

  明明刻意算好路线不往东行,追著追著竟一个不察,方向不知在何时调转。

  是意外或是巧合呢?

  一抹怪异的感觉掠上心头,对女人他向来没什麽好感,除了偶尔为之的宣泄外,他几乎可以说完全不近女色,怎麽可能让女人牵引影响他?!

  然而虽然斥之无稽却隐约感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拉扯,一寸寸地将他拉往眼前的小镇。

  他不是不相信阴阳玄妙的卦术,只是下意识抗拒即将到来的缘份,爷的美满婚姻即是阴阳事前卜出的卦文,事实证明确有此事。

  因此,他想和天搏一回,执意走向不同的方位,看看能否扭转他的未来,他不愿成为卦文下的棋子。

  「将军,依你判断,盗匪有可能扮成小贩混入人群中逃逸吗?」人群是最好的掩护。

  进可攻、退可守,以百姓的生命为筹码,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也许。」他梭巡人群一眼。「叫紫骑军分成三人一队入镇。」

  「要进行搜索还是驱散人群?」定叫盗匪无从藏匿。

  玄漠看了看他,「尽量做到不扰民,两个时辰後客栈会合。」

  「我懂了。」寒翊做了个手势,让骑队三人一行地各自带开。

  「你要跟著我?」

  「保护将军是属下的责任,自然要尽心尽力。」寒翊一副负责任的态度。

  「几时你变得效忠本将军,真让我惊多於喜。」他略带讶异的一睨。

  轻轻一咳的寒翊微泛腼意。「将军待人诚恳,友爱下属,自当矢志追随。」

  「诚恳?!」玄漠扬高音调哼道,忍不住为之失笑,「寒翊,言不由衷很痛苦吧!」

  「还好,至少有一半未作假。」他放松地一笑,露出平日的自若神色。

  「是阴阳说了什麽吗?」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张嘴永远闭不紧。

  「先生没透露什麽天机,只说了一句话。」让他非跟著将军不可。

  「肯定没好事,他最爱卖弄三流的小术数。」观天文、知地理,满口荒唐语。

  「要看好戏跟紧他。先生的说法。」寒栩承认自己有点好奇。

  「那个死阴阳,回去非让他好看不成。」安份不了多久又作怪。

  两人下了马一路步行,天生的威仪和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潮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路,如潮浪般退向两旁。

  大概因为他们身上都带著剑吧!敬畏江湖人士是小老百姓的生存之道,人肉可不敌锋利的武器,喉咙割了一口可是会致命。

  叫一买声因两人的到来明显弱了几分,空气中多了不平静,因为他们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而且,不买东西。

  「将军,你不觉得板著一张脸很吓人吗?」寒翊好笑的看著一个孩童因玄漠多睨了一眼而放声大哭。

  「天生如此。」他一点也不认为有何不对,自身个性本就阴沉,无从改变。

  的确,将军向来冷漠寡言。「至少别吓坏百姓,是谁说别扰民的?」

  「嗯哼!你倒是懂得藉我的口教训。」将他说过的话掷回他脸上。

  「呃,不敢,属下是实话实说。」忍著笑,寒翊装出一本正经。

  「好个实话实说,不怕我判你道上的罪名吗?毕竟现在侯爷府我最大。」只手可遮天。

  寒翊大笑地走到卖女子首饰的摊子前,「如果你不怕累死自己尽管下令,我把颈项洗净等你。」

  「你……」

  玄漠失笑的摇了摇头,看著身居高位的紫骑军统领挤在一群女人堆里挑来摸去,脸上带著一丝幸福的微笑询问小贩价钱。

  不见讨价还价,伸手掏银毫不迟疑,缀著珠花的银钗煞是可爱,只是拿在一只男人黝黑的手掌中显得突兀。

  「买给小兔儿的?」

  「除了她还有谁,兔儿平时节俭舍不得买。」让他心疼又好笑。

  威远侯的封地里他算是第三把交椅,除却将军和阴阳先生,整个封地的安危全由他负责,薪饷自然不会少於三品官员。

  而且爷儿向来对下属大方,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大部份会转赠给手底下的人,他获得的那一部份够一家子享用三辈子了。

  可是他们自幼穷惯了,因此养成不浪费的习惯,要用才买,多馀的首饰、衣服就能省则省,看在他眼里实在不忍。

  他知道兔儿也是爱美的,只是她不贪心,够用就好,一件衣服要穿到破才肯换新。

  「你可真疼妻子,办公事之际不忘家里的她呀!」玄漠的口气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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