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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命运总要逼迫着她,给了她先天的疾病不够,还硬要剥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命吗?她不妥协。

  她已经为了身体上的病痛牺牲不少她该拥有的快乐,她不认为老天能再继续责罚她,凡事都有个极限,没人应该为他不曾犯过的罪赎罪。

  碗一放下,秋天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奔向画室,落下锁将自己关在里面不理会门外的拍打声和咆哮。

  掀开画了一半的画布揉掉,她重新上了一张白纸调好水彩浓度,心无旁骛的画下心中那抹平静,在她眼中只有淡然的绿。

  画永远不会遗弃她,只要她还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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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调查两年前的船难失踪人员?!」

  这怎么可能,比大海捞针还难。

  别说是刚发生过一、两个月的事情,就算二十四小时内沉没的邮轮都不一定能把落海的游客找齐,何况是两年前已经发臭的旧闻。

  依他看来不是尸沉海底便是被海里鱼儿啃食殆尽,哪还有渣渣剩余,失踪的另一个解释是找不到尸骨下葬,以当时的惨状不可能有人生还,机会等于零。

  并非他要说风凉话诅咒别人的父母,真要回得来也八成是鬼了,那次船难震惊全世界,媲美戴达尼号,只有少数幸运的游客被及时救起,其余全是用尸袋装上岸,总数是三千零六人.

  而失踪人数有一百零七,不包括三名救难人员。

  「你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比登天还难,海有多大你丈量过没?我一吋一吋的翻要翻上十辈子,而且只局限在某个海域内。」潮流一改变他也没辙了。

  「既然她斩钉截铁的认定只是失踪,我就要你把他们找出来。」不论死活。

  「她?」为什么他会开始觉得这是件苦差事,而他接近发疯边缘。

  事情只要一涉及女人就会失控,从他接触这行业起就一直有此认知,好象他天生和女人犯冲似,十件案子有八件一定会出状况。

  但他「品行不良」也就罢了,怎么向来冷血到几乎结冰的紫乃龙之介也会为女人苦恼,闷酒一杯接着一杯猛灌根本不听劝,这不是好现象。

  头皮直发麻的荻原耕次直觉这次的台湾行有惊人风暴,而他会无缘无故的卷入暴风圈不得脱身。

  吵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两人的交谈声让音箱吸收了一大半,从刚才到现在已有三个波霸、五个辣妹来搭讪,可对象从来就不是他。

  瞧他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在日本也挺受女孩子欢迎,为何一来到台湾身价笔直滑落,没几人会多看一眼。

  是民风关系还是他穿得太寒酸,这年头的女人只重门面不重内涵,多金的糟老头人人抢,而他这一等一的帅哥乏人问津。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别扭,一听到不中听的话就闭户不理,当是毒蛇猛兽拒之门外。」她居然敢相应不理地锁上门,让他像疯子在画室外叫嚣了一整夜。

  她够种,最好一辈子别打开那扇门,否则他绝不饶她,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她是第一人。

  「那要看你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艺术家的神经很纤细,容易多愁善感钻牛角尖……嗨!老兄,你干么瞪人,我是依常理判断。」

  至少他认识的艺术家都有些古怪、歇斯底里,与正常人有一段距离,而且思想怪异。

  「她不是那种人。」她的情感很细腻,但不多愁善感,由她的谈吐可知她想得很开,不会走进死胡同里。

  她的画充满生命力和希望,带给人正面性的引导,即使隐藏阴影的部份也有光透入,让人感受到温柔处处在,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透过她的画再看到她的人,他没有失望的打击反而像在寻宝,一层一层剥开画中的意境找到她的心。

  她的画之所以令人感动是用了「心」,她所捕捉到的人性刻划远超过外表所带来的震撼,真实地用画笔记录每一条心情细纹。

  他为她的画着迷并不假,但他从来没想过有和她面对面的一天,而且在近乎对立的情况下。

  「不过你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人心烦,听说她是她朋友中最没脾气的人。」荻原耕次尽量不表现出幸灾乐祸的嘴脸,通常最没脾气的人一发火也最可怕,这是他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没什么。」紫乃龙之介不想重复自己说过的话,听起来没意义。

  「说吧!以我对女人的认识足够当你的解惑大师,说不定能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更好奇他说了什么令人咬牙切齿的话。

  肯定不是好话,那张嘴吐出的冰块足以盖一座冰殿,冻不死人也半残。

  「少烦我,喝你的酒。」他清醒得很,不需要多个人在耳边唠叨。

  荻原耕次怂恿地在一旁催促。「说嘛说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也许能误打误撞找出症结。」

  或许是酒喝多了有点醉意,被他吵得不耐烦的紫乃龙之介低吼了一声全盘托出,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才止住他的骚扰。

  紧蹙眉头不曾舒开,他一直猜不透哪句话惹得她不开心,先前他说过更难听的话也不见她失去冷静,为何最后那段话会引起她那么大的情绪反弹。

  「哇!骂人家是鬼太没天良了,哪有女孩受得住……呃!我是说她可能小时候受过欺凌才会突然失控。」喝!干么那么吓人,冷眼一睨叫人脚底发寒。

  「欺凌?」会是这原因吗?

  「小时候的记忆会影响曰后的人格发展,外表看起来正常不代表心里没有伤,像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哈!他皮厚不怕瞪。

  「荻原——」紫乃龙之介警告他斟酌用词,别把他惹毛。

  「好了,好了,我不谈了,免得你又说我胡言乱语不正经.」他的油腔滑调还不是为了配合他的怪里怪气,牺牲甚剧。

  紫乃龙之介透过酒杯斜睇他。「帮我查二十四年前我母亲是否派人追杀过秋诗月。」

  「有。」

  「有?!」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苦笑的荻原耕次一口饮尽甘中带辣的烈酒不看他。「因为追杀她的人是我父亲,而他至今仍后悔做了那件事。」其实他有机会杀掉她,但他放手了。

  荻原一家原本是忍者的后代,但自从父亲认为误伤一名无辜的女孩违反武士精神后,他就决定不让后人步上他的后尘,改开道馆教人学习强身健体的武术。

  后来他由情报人员转行当侦探,父亲常以此事提醒他别做错一件事,否则代价是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原来真的有此事……」她并未说谎逃避他的报复。

  「不过你也别玩得太认真,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未婚妻还是日本最有权势浅仓议长的女儿,容不得他闹出丑闻。

  表情一沉的紫乃龙之介根本不想提起此事。「你以为我能对自己的『妹妹』做出什么事。」

  妹妹!他从未这么痛恨这两个字。他大口的吞饮不加冰块的威士忌,眼神流露出冰冷的嘲意。

  「妹妹?!」一口酒猛地喷向酒保,荻原耕次惊讶的掉了下巴。

  他几时多了个妹妹?

  「难道你没查出我父亲多了个私生女?」看来他不过尔尔,办事能力不佳。

  舞影交错,灯光昏暗,「堕落」酒吧的夜晚显得狂野,男男女女的身影在舞池中晃动,时快时慢地跟着节奏舞动身体,妖野而充满诱惑性,散发着灯红酒绿的糜烂气息,没人在乎形象地尽情扭动腰肢。

  在夜的掩饰下人人都是浪荡的灵魂,白日紧绷的精神在此得以抒解,得意或失意完全不存在,音乐声中每个人都能放开自在,不用拘束在有形的道德里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热爱挥洒汗水,自由自在摆弄舞步,没有得失没有优劣,纯粹为解放自己而来。

  没人注意的角落有对对饮的女子闹中取静地自得自乐,既不加入一场热舞盛宴也不狂饮买醉,单纯的打发时间见见世面,免得跟不上时代。

  「呃!我不确定你的消息来源从何取得,根据我这位大侦探废寝忘食的调查,秋诗月的确收养了一个女孩,当时那女孩刚好两岁,也正是她离开你父亲两年后的事。」

  网络的好用在于随时随地能取得想要的信息,只要有一台计算机便能漫游所有的网站,不管它合法不合法,资料不消除便是方便人调阅,不看可惜。

  「她是被收养的?」时间上未免来得过于巧合。

  「至少我这方面查到的结果显示无误,但是不是她亲生的就不得而知,没人能证实她们之间有没有关系,除非死人复活验DNA。」怕是难了。

  鱼儿鱼儿海中游,游来游去乐逍遥,看到人儿别乱咬,好让他带上岸交差。

  DNA,荻原耕次的话给了他灵感。「如果验我和她的呢?应该能达到同样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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