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晓欢眼看谈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女人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气得握紧桌上的水杯。「童言真!我好话说尽,难道妳就这么不要脸吗?!难道妳就非抢别人的丈夫吗?!难道妳不怕我控告妳妨碍别人的家庭吗?!」
这状况似乎有点像八点档的肥皂剧了,也比较合乎大老婆的嘴脸,太过冷静,戏要怎么唱?
童言真拨了拨额上的刘海,有些无可奈何。「如果骂我能让妳心里痛快些,那妳就大声的骂没关系。」她说的可是出自肺腑,一点也没有矫情。
童言真不是不在乎翁晓欢的句句犀利,只是她也无法反驳翁晓欢指控的事实。虽然她没有抢她丈夫,虽然她跟韩定以之间还是清清白白,但她深爱着韩定以的一切,所以她只能逆来顺受翁晓欢对她的辱骂。
「妳--」翁晓欢气炸了,不顾淑女的形象,手上的水一泼,淋了童言真满头满脸。
餐厅里的人都对她们行了注目礼,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也不知该不该出面劝阻,几个服务生互相观望着,但终究没有人敢向前。
童言真拭了拭被水浸湿的双眼。心想:真的很八点档呢,该有的步骤都有了。她是要回敬一杯水给翁晓欢?还是像小狗一样甩甩头上的水,然后转身就走?
翁晓欢对自己的失控有些怔忡,楞楞的看着还拿在手中的空水杯。
「妳要不要再给我两个巴掌?这样我比较能安心的走人。」还是照着剧情走比较好,至少童言真觉得这样比较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翁晓欢水杯往桌上重重搁下,发出当的一声,人也跟着站起来。
幸好水杯没破,童言真在心里想着。真的要出手吗?她虽然想充好汉,但是皮还是得绷紧点,免得两巴掌下来,她成了面包超人。
「让我打了妳,妳才好去向定以告状?童言真,妳别太过分!自以为得到他的喜爱就能为所欲为!今天他的配偶栏上还是我的名字,我就有权利要回属于我的男人,我不会让妳坐享其成,平白的接收我的一切!」
童言真眼睛溜溜转的看向四周,尴尬的想堆起笑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一点都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的。
「翁小姐,我不会告诉韩定以有关今天的事,这点妳放心。」童言真弯身鞠躬。「那我先走了。」她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厮杀,话会愈说愈难听的。
「妳这女人心肠怎么这么恶毒?我好说歹说,只不过要妳可怜一个被抢走丈夫的女人,妳还摆出一副胜利的嘴脸!」翁晓欢拉住童言真的手臂,下让她就这么离开。
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童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翁小姐,妳冷静点。」
「冷静?!换妳来当我这个角色,看妳会不会冷静?!」泼辣、使狠、可怜、哀求、威胁、利诱,什么招数翁晓欢都使上了。
「对不起!」童言真挣脱翁晓欢的箝制。「我真的很抱歉。」她快速的跑离餐厅。
急急忙忙跑出餐厅,她才发现天空正下着细雨,而她却没有勇气再走回餐厅拿雨伞,就这么淋着吧,刚好将她的一身狼狈给冲干净!
第十章
童言真满头满脸湿漉漉的走回营业处。大厅里只剩下顾店的廖恩诚;廖恩诚正在接电话,没有注意到心情沮丧的她。
少了邱苹火辣辣的声音,营业处里多了些寂寥,想闪身走进厕所,好整理自己的仪容,却在洗手间门口被韩定以拦下。
韩定以将她拉进茶水间。「别动,我马上回来。」
她还摸不着头绪时,他已经从他办公室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回茶水间。
一边替她擦着头发,他一边心急的问:「妳怎么了?才出去一趟就湿成这样?」
「外面下雨,我忘了带伞。」她不敢看他过于探询的眼神,只能垂低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记得妳出门时我拿了一把雨伞给妳。」她从来不擅说谎。单纯的心思,从来不懂得掩饰情绪,她的脸色明明难看得可以……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啊……」她拧眉想了想,「我忘在邮局里了。」
她没料到翁晓欢会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更没想到翁晓欢会打电话约她。纸是包不住火的,她只能坦然面对,借着要去邮局寄信之便,偷偷去赴翁晓欢的约;她没敢让他知道,就是不想让事情太复杂化。
「邮局离这里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况且一路还有骑楼可以躲,妳为什么还可以湿成这样?」他将手里的毛巾放在流理台上,专注的看着她。
「我懒得走回邮局拿伞嘛!」她强装笑意,好掩饰心虚。
「那这雨还下得真奇怪,就这里湿了一大片。」他比了比她的胸口。
白衬衫的领口一片湿,映出衬衫里头的春色无边,而衣肩、衣袖部份却只有一点点的湿。她一看,整个人慌了!
「我--」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情形,欲盖弥彰的将双手交叉往胸前一遮。
翁晓欢的那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又义愤填膺,她当时虽然故做镇定,却不免在心里掀起浪涛。
「小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柔情的看着她不自在里的难堪。
「我不能说。经理,对不起。」她泛红的眼眶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他握紧掌心,神色微变。「我不要妳说对不起,妳不懂吗?我不喜欢妳这么客气,开口闭口经理、学长,我和妳不只是上司和下属,我不要我们之间有任何的秘密,妳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我会保护妳、照顾妳,我和妳--」他气恼自己说不出口的爱意,更心疼她的一脸委屈。
他想都没想的就将她拥进怀里。
「我明白,很多事不用说我都明白,只是我这样子做到底对不对?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一心的喜欢你,却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我是不是在无意间伤害了别人?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来就不想让你知道,我只要能偷偷的喜欢你,就心满意足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当个第三者!」眼泪如雨,无声落下,她没有怨怼,只是声声质问着自己。
他抱紧她发冷的身体,从她话里猜测出一些端倪。「刚刚是翁晓欢找妳吗?她对妳说了什么?」
她摇头,没有多说。
「妳不要把她说的话放在心里,这根本不关妳的事,我和她之间早就有问题,绝对不是因为妳才使我们闹到决裂的地步。」
「我知道。只是,若没有我,你就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在翁晓欢面前的勇气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
「不是这样的!该死!她到底跟妳说了什么?!」他着急、心慌、无措。她的脑袋瓜子这么简单,他要怎样才能扭转她的想法?!
她只是一径摇头,怎么都不肯说出两人的谈话内容。
他抬起她埋在他胸前的小圆脸。「看着我,小童,妳看着我。」
她睁开泪眼,定定的看着他。
「她骂了妳?还是打了妳?」
她泪眼婆娑,还是摇头。
「她要妳离开我?要妳知难而退?」
她点了头,哽咽着声音:「别再问我了,我没事的。」
他知道她不会说,善良如她,怎么会多说一句别人的是非。
他心疼她的眼泪、心疼她所受的委屈:看着她,他情不自禁的以唇品尝她的泪珠,一吻一滴、一滴一吻,将她的脸蛋珍惜的捧在掌心里。
「妳什么都不告诉我,那妳要我怎么办?干脆我自己去问她。」
「不要!别去问她,我答应她不告诉你的,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我不要你有为难,我只想要你快乐。」
「现在全世界只有妳才能让我快乐。」
最后,他的唇落在她唇上,第一次,两情缱绻下激情的拥吻,不再禁忌,而是全心全意的浓情蜜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韩定以的车子在黑夜中朝公馆方向前进。
即使工作不那么忙了,童言真仍然天天让他接送,虽有不妥,却难以拒绝韩定以温柔的霸道。
才离开营业处不久,他却在路边灿烂的霓虹灯下停了车。
「怎么了?」她问。
他笑容里有些神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心型盒子,执起她的手,将盒子放在她掌心里。
「送给妳,真心的送给妳。」
「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
在他眼神的鼓励下她打开盒子。一枚镶着小钻的戒指,闪耀着银白光芒。「这--」没有预期的心理,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向的威仪,如今却有着大男孩的腼腆。「前两天就准备好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送给妳。要不是下午的事,我还没有勇气。」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也猜得到翁晓欢会对她说出什么样的话,这是给她支持的力量,也是他承诺爱情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