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禹呈赶紧扶住邱苹的手臂。「我看我先送她回家。小童,定以就麻烦妳了。」
「放开我啦!」邱苹下让侯禹呈扶,双手有气无力的挣扎着。
「乖,女人喝醉酒又闹脾气的话,可是会丑态百出的。」侯禹呈小声的吓着邱苹。
爱漂亮的邱苹当然怕丑,只好听话的让侯禹呈搀扶。
「那……主任,我们今晚……」童言真询问着廖恩诚的意见。
「时间也很晚了,我看就到此结束,反正都醉得差不多了。」廖恩诚也站了起来。
送行的聚会算是圆满落幕,侯禹呈埋了帐单,带着邱苹去坐他的车,廖恩诚也带着申立人和袁嘉原坐上出租车。
韩定以还算清醒,所以童言真不用扶韩定以,即使要扶,恐怕她也扶不动,两人并肩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夜风徐徐,已经没有冬风的刺骨寒冷,但是春意正浓,还是有些沁凉。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看着他、伴着他,如果剎那能变成永恒,如果这条忠孝东路可以一直这样的走下去……
第九章
「妳行吗?」韩定以交出车钥匙的同时,不放心的问了一声。
「不相信女人。」童言真嗤了一声,接过钥匙,坐上驾驶座。
韩定以脑袋昏沉、眼神涣散,在车旁停顿了一阵子才坐上前座。
「我从来没看过妳开车,我还以为妳不会开车。」
「卖车的不会开车,经理,你是故意在取笑我吗?」将座位往前挪,将椅背往前移,将脚煞车踩到底,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系好安全带,她才将车钥匙插入钥匙孔。
「椅子需要调到这么前面吗?我看妳整个人都快要趴到方向盘上了。」浅浅的笑声从他嘴里逸出。
「谁让你的车子这么大!不这样子坐,我会看不到前面的路。」发动车子,放下手煞车,拉到前进档,她一步步按照标准动作做,就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的个子的确娇小。「这辆车对妳来说是大了些,妳该开小march的,不过开车是靠感觉的,可见妳很少开车。」他闭目养神,酒醉的感觉愈来愈浓。
她小心翼翼的开出停车场。「自从学会开车后,这是我第二次在台北开车。」她笑了,「经理,你今天误上贼车,怕不怕呀?」幸好夜里车不多,否则在人挤车、车挤入的大台北市,她是从来不敢开车的。
「如果可以和心爱的女人一起死去,我会当成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特别眷顾,我不但不怕,还求之不得。」
原本的一句玩笑话,他却回答得正经八百,她的心情如坠五里迷雾中,却不敢分心多想。
「经理,你真的喝醉了。」
他看着她,无言的看着她。
她专注于路况,只能漠视他的无言。
时间过得很慢,她将车缓缓驶过整个大台北市。
他一直没有出声,趁着红灯时,她侧头看着他,却看到那对墨黑的瞳眸闪烁着满满的忧伤。
忘了时间、忘了车流、忘了绿灯,直到后方鸣起的喇叭声,才将两人从震荡的情感中拉回神智。
她深深呼吸,双手微微发颤,不用言语,这样的心灵交会,是两人都可以明白的心意。
她不能再看着他。平稳下自己的心绪,车子来到天母,她只能打破那短暂的沉默。
「经理,你家在天母的哪?」
「我不想回家。」
「经理?」她不解,只能将车子先停靠在路边。
他的头往后仰,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我硕士毕业那年,在一个台风夜里,她淋着大雨跑来找我……她失恋了,被一个学医的男人拋弃。」
「经理……」她看着他的痛苦,她仍是他倾吐心事的对象,她有种淡淡的开心,她确定他不再把她当成陌生人,而是一种知己,有着一份了然。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我知道不该趁她空虚寂寞,可是男人和女人、干材和烈火,我苦恋她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我总是舍不得她难过,我给她需要的安慰。」
童言真发现了他眼角的泪水,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她听着他无奈的话语,心里比他还要心酸。
「如果这些事让你这么痛苦,就不要再去想了,也不要再说了……」
「不,我想说……趁着现在,我想要告诉妳。」
「经理……」虽然她很想知道他和翁晓欢之间的后续发展,可是如果这会造成他再一次的伤痛,她宁愿不知道。
「后来她怀孕了。妳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吗?我向她求婚,她竟然答应了。我知道她不是真心爱我,她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我的真情真爱一定会感动她。」
「那孩子呢?」据她所知,他和翁晓欢并没有生下小孩。
「没多久我就去当兵……她说不小心流掉了……可是……我知道她是故意拿掉孩子的。」酒精的作用,他的话有些断断续续。
「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呀,既然是为了孩子才和你结婚,又怎么会拿掉孩子?」
「我也是这样认为……后来才知道……她看上的是我的身家背景……」
她静静的看着他,将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想给他一些温暖的力量。
他转身紧紧的拥抱住她,充满了心碎和沧桑。
犹如那一年他枕在她肩上,这一次,他却将她小小的身躯埋入他胸膛里。
她能感受到他强悍外表下是为了武装内心的脆弱。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耳边传来他匀称的呼吸声,她喃喃地说:「你应该要福快乐的……」
她为他感到不舍及难过,红了眼眶,泪水无声滑落。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却在感情路上受尽折磨。
她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不再扭捏,不再惶恐,像安慰着受惊的小孩,她拍抚他的背脊。
「学长,让我好好的爱你,我会用我生命的全部,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情真爱。」
她以为他醉了,才敢真心告白,他也以为自己醉了,才会听到如此美丽的诺言口。
他和她的唇角同时泛起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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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定以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也从不在人前轻易醉倒,他会拿捏分寸,除非他想一醉解千愁,否则以他自有的克制力,他想酒醉很难,至少他在翁晓欢面前就从来没有喝醉过;因为酒醉后的他必定是脆弱伤感,他不想让翁晓欢轻易看透他真实的情绪。
怀抱着童言真,犹如之前的酒醉,那是种心安和信赖。在童言真面前,他不需要隐藏情绪,也不用顾虑她的想法,他可以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她总是耐心的听他倾吐。
他稍稍挪动身子,单手放低驾驶座的椅背,结果是她先在他怀里睡着。
不忍心惊动她,轻轻的将她的身体放平,拿起放在车后座的毛毯覆在她身上。她不能再病了,病一次就扰得他惊天动地般的神伤,若再病,他可能会不吃不喝的陪着她一起病。
跟着,他放低自己的椅背与她共躺着,行人道旁路灯飘摇,单调的夜色因为有她而增添了美丽的风景。
他的唇瓣附在她耳边呢喃说着:「小童,妳用十年的时间来喜欢我,就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妳。」
握住她的小手,给她一记香浓的浅吻,他合上双眼,想与她一起携手共游浪漫美梦里。
回握他的大手,感觉唇上甜蜜的滋味,她不想醒来,就让她在美梦中与他紧紧相依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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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点,韩定以带着微醺的酒意踏入空洞的家门。
意外的,原本该漆黑一片的客厅,如今却亮着大灯。
翁晓欢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带着酒意的男人。
「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女人是谁?」她没有闹脾气,而是傲气的质问。她的身分地位不容许她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烂戏码。
他不想回答,情义既已断,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不说话,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法。」翁晓欢拦住他想要上楼的脚步。
「是该解决,那就摊开来说。」原本想在婚姻的泥淖里跟她继续搅和下去,反正他本就不打算重生,两人就这样暗无天日的过下去。可是,他的人生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和想法,既然她先开口,他就彻底的来解决这出闹剧。
「是你公司那个跑腿兼打杂的业务助理?才会让你三天两头的不回家过夜?」她连那女人的名字都懒得记。
「问题在妳和我,不在别的女人。」
见他没否认,她脸上冻起了寒霜。「真的是她?我以为你只是在逢场作戏。」她记起了在新车发表会上,他和那女人亲密的身影,还当着大家的面承认那女人是他女朋友;更可恶的是,他还毫无顾忌的当着她的面牵起那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