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地,他眼睛一亮,口水都快流下嘴角。
美,太差了,简直是人间绝色,若能一亲芳泽,他折寿十年也甘愿。
「啧!哪来的美人儿,你不晓得军营重地不可擅闯吗?」吴东权调戏地以眼神色淫。
「你是吴统领?」冰冷的女音由绝色女子口中缓缓吐出。
他可骄傲了,不知死到临头地想染指她。「你是想来投怀送抱不成?」
「回答我。」
「这么漂亮的脸蛋不该横眉竖眉,来,爷儿疼疼。」吴东权色心不减地伸出狼爪。
一道红光掠过,五根手指头齐节落地,惨叫声随即响起。
「越美丽的花儿越扎手,没人教过你这个道理吗?」此人穿着将领衣裳,阶级应该不低。
我的手指……「你削我……我的指头……」吴东权开始害怕地护着手後退。
「你是不是吴东权?」剑一比,寒光泛着无数人命的碧血。
他提防的用着戒慎神色盯着她,「你……你找他有什么事?」
「你只管回答我,是或不是?」她语气一冷的以剑尖逼近。
「当……当然不是。」他立即予以否认。
在世道险恶的官场中能钻研出好前途,凭藉的不只是圆滑手段和心机,还要会察言观色,见险就闪、有难即躲才是生存之道。
一看到她冷清阴肃的神色,出手又快又狠不惧王法似的冷酷手法,便可知其一二,绝非一般的练家子。
明哲保身的道理他可精得很,美人虽艳却阴狠无比,为了他这条老命着想,还是少言少事,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吴东权。
大丈夫能屈能伸,先避开眼前的劫难再说,断指之仇来日必报,非整得她生不如死,叫苦连天。
他吴东权好的本领不多,坏点子倒有一大堆,不怕制伏不了一个水漾的冰丫头,准教她直的走进来,横的躺在他腰杆底下任其摆弄,一辈子翻不了身。
「你不是?!」褚姁霓不相信他的说辞,眼神闪烁者非好即盗。
吴东权装起无辜的表情,「吴统领是何等威风的大人物,小的给他牵马都不够资格。」
「他人在哪里?」拙劣的装模作样,你太低估我红线女。
「在营房休息吧!人家是大官耶,哪会到处溜达。」啐!臭婊子,手快疼死了。
「是吗?」你再装吧!碧血剑在悲鸣。
一脸痛苦的吴东权哈着腰,「我可以走了吧?」
「嗯!」等他放心地走了两步,清冷的女音又再度响起,「褚玉缡很美吧?」
「褚玉……缡?喔,你说那骚娘子,她的皮肤又滑又细,长得和你很相……像……」他突地瞠大眼睛。
天呀!莫非……褚家有後?
「姑姑蒙你照顾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呢?」好好看这世界最後一眼吧!
「呃,我是见过她一面和她不太熟,你是褚家的……」他怎么没注意到两人的相似呢?都是绝色佳人。
「褚玉缡的亲侄女褚姁霓,我来讨债的。」她眼中迸发出浓浓恨意。
吴东权惊得连连倒退。「我不是吴东权,我不是吴东权,我是……」
「吴统领,你在搞什么鬼?本公主不是叫你把她给杀了吗?」气急败坏的凌莲姬快步跑过来,身上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
「吴统领?!」冷冷一笑的褚姁霓面露和煦地扯下红线轻拭剑锋。
红线?!「你……你是红线女?」他惊恐得眼睛都快凸了。
「碧血剑下红线留,阎王来收三更魂,你活得够久了。」褚姁霓一步步的走近,眼神冷透似冰。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是将军下的令,我不过奉命行事而已,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剑在眉尖犹不认罪,一味的推卸找替死鬼,他在酒肆青楼中常听人传说红线女的事迹,据闻她嫉恶如仇,专惩官府不敢办的大恶人,是个下手绝不留情的一流杀手。
而且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以红线为凭证向人收取酬金。
他还不想死呀!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正等着他,他不能死。
蓦地,他心一狠的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扣住凌莲姬的咽喉当挡箭牌,靠山没有了可以再找,命只有一条,不自私都不成。
「吴统领,你快放开本公主,要不然我要圣上砍你的头。」不知死活的凌莲姬高声叫嚣,当真以为公主的头衔令人敬畏。
吴东权尖锐的笑着,「委屈你了,公主,小的的命就拜托你了。」
「放肆,我叫圣上诛你九族。」可恶,原来他是包藏祸心的大土狼。
「那也得公主能活命呀!你居然叫我杀武林排行第一的女杀手,岂不是存心要我送死吗?」他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
面临死亡,凌莲姬才知害怕的流下无声泪。
「吴东权,九十六条人命在我背後呜咽,十年血仇岂是一个公主能替代,你太天真了。」碧血剑泛出无数狰狞的鬼影。
「你……杀了公主是大罪,你可别轻举妄动。」死亡的阴影逼得吴东权直往後退。
「诛我九族吧!反正褚家人已死绝,不在乎多我一人。」剑光一翻,她以惊人之速掩剑一刺。
「啊——」
红光与血光相辉映,剑身穿透凌莲姬薄瘦的肩头没入身後男子的左胸。吴东权瞠大双眼不敢置信,为了报仇她连镇国公主都敢杀。
「吴东权,向你的生命告别吧!」褚姁霓的鼻翼吸入一阵奇香,她惊觉有异地抽剑。
连连点三下,褚姁霓制住凌莲姬看似严重其实伤得不重的伤处穴位不致流血,然而吸入体内的异香正侵袭着五脏六腑,气力渐失。
两眼圆膛的吴东权低头一视鲜血喷涌而出的伤口,骇然地往後倒下,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没想到公主也会下七步索魂草。」褚姁霓盘腿运功逼出毒香。
而一旁的凌莲姬早吓晕过去,以为自己死了。
忽地远处有箭啸声传来,正欲起身一避的褚姁霓突觉体力不济无力移动,表情淡然地迎向箭矢。她想,这样的死法也好,不会拖累人。
爹、娘、姑姑,还有褚家的众人,霓儿来陪你们了。
「霓儿——」
一阵狂厉的呼声传来,她睁开眼想见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瞬间巨大的黑影扑倒她,接着是闷哼声,湿透她衣襟的血腥味令她永远也忘不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值得你以命相救呀!」褚姁霓哭喊着不敢拔出由後背穿过单破邪前胸的翎箭。
「生何欢,死亦……何惧,只要你没……没事就好……」太好了,他能及时赶到。
「太傻了,破邪,我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你何必为我牺牲。」他还有保家卫国的责任。
单破邪却笑得很满足。「只因我爱你,无怨无悔的爱你,你看见了吗?」
「我……我看见了。」她抽抽鼻子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我也爱你,褚姁霓今生今世只爱单破邪一人。」
「霓儿——」
两人身上的玉玦微露,突然发出共鸣声,单破邪吃力地分别拉出一龙一凤的两只玉玦合为圆形,顿时龙玦出现「在野」,凤玦显现「战龙」。
「战龙在野,这是……」褚姁霓震撼极了,为何玉玦能合而为一的浮出字迹?
「你是我命……命定中的伴……伴侣。」一说完,单破邪便气竭的闭上眼睛。
龙凤玉玦终于团圆了,一段新世局即将开启用爱和血谱成。
第十章
「胡闹、胡闹,真是太胡闹了,你们当我是济世华佗还是扁鹊再世?大罗金仙也需要喘口气。」
乔逐一张嘴从一大早就开始念念不休,受不了的众人也只有努力忍受,反正从半个月前他就没停过,开口闭口都是一堆训人的话。
在他神乎其技的医术漏夜抢救下,用尽了大半生收集的珍贵药材,七天七夜不敢阖上眼地予以渡血,终于把伤重的威武大将军从鬼门关拉回来。
唉!伏龙尊者暗暗叹息,他没想到红龙和南天女谈起情来,竟是如此奋不顾身,连命也不要了。
若不是怕他们起疑,他早就施法将他医好,但毕竟身在凡间,仍得用凡间的作法。
因此,累死十匹马由皇城运来大批稀世疗伤圣品,小火慢慢地熬成汁,七个时辰才熬成一小碗,一天得喝五回。
好在军中的士兵众多,派十来个心细的小兵轮流守着,时辰一到就自动自发地把药汁端进房。
如此折腾个七、八天,咱们可敬的大将军才悠悠醒来,而他第一个问候的不是辛劳照料他的众兄弟,而是他心上人的伤势。
「霓儿呢?她不要紧吧?」
陈威赶紧压他躺下,「褚姑娘没事,她在隔壁房休息。」
「喔,那就好。」松了一口气的单破邪浑身乏力的安下心。
「好什么好,人都只剩一丝气息还叫好,一秋给我弄三个洞,要不要我直接在你身上挖个洞,好方便别人穿剑射箭。」乔逐不满地在他伤口一点。
单破邪吃痛地一呼,「轻点,乔老,你是舍不得我还魂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