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强硬态度引起长老们的愤怒,在他离开後,挞伐之声仍旧持续著,意见也形成两派激辩。有人建议继续劝说,对君任翔动之以情,让他了解尊重君家正统族法是身为继承人的义务;比较强硬的则认为不能放任他为所欲为,必要时应该联合所有亲族施加压力。
但君任翔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大家看著他日渐成长,在商业管理方面的表现优秀、无人能及,是最好的继任者,却也桀惊不驯,无人可以驾驭得了。
这样兼具才华及霸气的人才,让君家长老们又爱又恨,拿他没辙。
在他还是少年时,便已经展现了天生的领导能力,在当时他们还勉强能掌控他;而现在,他已是君家完全的统治者,长老们只能用家族礼法为由牵制他的某些决策,却无法左右他。
「这孩子越来越难驾驭了!」有人提出了隐忧。
「不可否认,这样的人才最适合管理君家大业,软弱者只会被人控制。」另一个声音客观地提醒。
「他在事业上当然可以展现强硬的态度,但可不代表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也可以任他随心所欲,他肩上承担的可不只他一,而是整个君家呀!」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又能如何?君任翔不肯安分娶妻,除非是他中意的。可他中意的女子那么多,桃花朵朵,让他们看得眼睛都花了,听说他带回来的那个叫锺依依的女子,也是个美人胚子,深得他心。
「这孩子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花心的。」其中一人提起一个众人许久不曾谈起的禁忌话题。
「你是说……十七年前那个女人?」
「是的。」
「他应该不会记起来吧?」
「天晓得,我庆幸他失去了那段记忆,但愿他永远不会想起来。」
「说得是,君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爱上那种平凡的女人。」
「据说……那女人也伤得很重,会不会……」「死了」这两个字,无人说出口,却是大家心中一致猜测的结论。
还记得那一年任翔遇劫,他们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他带回台湾医治,并从此严密保护著,平安地度过这些年。
一位长老也深有所感地叹道:「虽然当年我们秘密将重伤的他带回台湾,并对外封锁消息,不过自从那件意外发生,他个性也变了,不但更顽固,还更花心。」
「总比让他对一个家世背景平凡的女人痴心好,花心总有一天会腻,痴心却很麻烦。』
「那么他对锺依依那个女人也会痴心吗?」
「最好只是暂时的兴趣,否则可麻烦了,我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辙,十七年前我们可以阻止他爱上不该爱的女人,现在却未必。」
众人忍不住长叹,迟迟没个结论,而在暗处的一角,始终静默的一人缓缓开口。「不如另择继承人,君家十八条支系,青年才俊辈出,并不逊於任翔。」这个建议引起其他长老的反弹声浪。
「万万不可!别忘了族法规定,继承人必须是长孙,若让其他旁系的子孙继承,只会引来争议和没完没了的斗争。」
「是呀,咱们家族之所以能够延续百年不衰,就是因为有族法存在,破坏了还得了,以後继承顺位没个准则,只会让君家分崩离析。」总之,长幼有序、嫡庶分明,如果可以逾越辈分,那还需要族法做啥?
坚持正统族法,除非他们进了棺材,或是继承人有了意外,否则绝不更改序位。君家上百子孙,十八支系的後代再如何有才华,也只能遵循祖先留下的族法守其本分,不可做任何非分之想,传统礼法比什么都重要。
建议者不再说话,只是隐藏在阴暗的角落,目光闪烁著无人察觉的邪恶心思。
「不如以女人来制女人,找出适当人选,让任翔将注意力从那女人身上栘开,他再花心,总会有其他一见倾心的女人可以迷倒他。」
「可行吗?先前不也试过。」
「那些纯粹是花瓶,我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们只注重女人的外在美貌,却忘了内在的智慧也很重要,这样的女子才留得住任翔。」
「有理,值得一试,但……人选呢?」
一会有的,我们一直只注意那些名媛淑女,反而忽略有些颇富才华的千金小姐,不见得常出入上流聚会,这事需要费些心思打听。」
众长老频频点头,认为这个法子很值得一试。
「就这么办,与其提心吊胆怕他娶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如由我们来培养君家未来的长媳。」
结果出炉,众长老获得一致的共识,要对付女人,找女人就对了。
各方讨论声中,在角落那一头,一名男子缓缓地露出了奸险的笑容。
第四章
君任翔的风流韵事又添一桩,他到任何地方,身边总倚偎著美丽动人的女伴,而这次的女伴锺依依也引起许多人的猜测与遐想,传言说她手段高明,是君任翔的新欢,而神秘的身分,也成为众人的话题。
君任翔的花边新闻不少,但让女人近水楼台住进君家却是头一回,据说她有可能是君任翔结婚的对象。
公益活动向来是公众人物打知名度的最好时机,君任翔并不热中此道,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身为名人,除了平日忙於公事,行程上难免也会安排参与一些重要的公益活动,艳遇的机会自然也多。
君任翔从不拒绝女人花心思在他身上,每个试图接近他的女人,都能得到他的礼遇,花心之名由此传开,大夥儿说这是风流潇洒,只因为他是君任翔,上流阶层中的上流,风流便成了一种美名。锺依依得到他的关注,惹得其他女人又妒又羡。
为了参加今天的慈善拍卖会,特意打扮的依依穿了一袭鹅黄色礼服,成熟中带著娇贵,与她白里透红的肤质相当搭配。她全身上下的行头,全是君任翔所赠予,由此可见他对美人的慷慨。
她挽著君任翔一路接收妒羡的目光及众人的打量,有她把关,其他女人别想接近君任翔,原御影则跟在另一侧,他们三人俊男美女的组合,形成一幕如诗如画的完美画面。
主办这次慈善拍卖会的德庆财团负责人白女士,特来向君先生打声招呼。
「感谢君先生热情的参与,人家说君先生身边有位形影不离的美女,想必就是这位了。」
「你好,我是锺依依。」她伸出纤手寒暄,表现得落落大方。
「锺小姐果真令人惊艳,连身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哪里,您气质高贵且才华洋溢,依依早就久仰您的大名了,能认识您是依依三生有幸。」
白女士开心地对君任翔道:「这女孩嘴巴真是甜到人心坎里。」
「这可不是恭维之词,众人向来都很景仰您,这是实话。」
白女士终其一生将自己奉献给各项公益活动,帮助了不少弱势团体及贫苦居民,只要是她发起的公益活动,总是能得到广大的回响,待会儿的慈善拍卖会就是其中一个例子,拍卖结束後所得的收入将捐给全国的植物人安养院。
拍卖会即将开始,在此之前出席的社会名流四处寒暄是例行公事,聊的话题也挺无趣,在得到君任翔的首肯後,依依自己四处遛达。
别看她活泼可爱、健谈大方,其实她喜欢一个人躲在远处,静静观察人生百态,每个人的穿著打扮、说话的样子及脸上的表情,都可以成为她观察的焦点,这些一般人不大注意的小地方,对她而言乐趣无穷。
她脱下银白色的高跟鞋,好让有些红肿的脚跟能乘机舒缓一下,其实装淑女挺累的,不但要随时注意形象,还要抬头挺胸,真不知道发明高跟鞋的人是啥心态,非要女人踮著脚尖走路,简直折腾人。
她跳坐在阳台的雕花栏杆上,一双玉足晃呀晃的,卸下盛装打扮的成熟外表,她只是个随心所欲的裸足天使,这一面全看在原御影眼底。
锺依依抬眼迎视他的目光,有了先前的经验,对於这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已习以为常。
「稀奇呢!平日跟君先生形影不离的人,居然有闲情逸致来此偷闲,贴身保镖不是应该贴著人保护吗?」
「这个地方全在我的掌控之下,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那可不一定哟,说不定有不肖歹徒老早混进来了,你不担心?」
「如果有,绝对瞒不过我的眼睛。」他犀利的眸子锁住她俏丽的脸蛋,仿佛在警告她才是这个会场里最可疑的人物,而他也摆明了在监视她。「哎呀,好可怕喔,笑一个嘛,老是紧绷著脸不累啊?」
「只有逮住犯人的时候,我才会笑。」
「是吗?」这话可是意有所指哪,她清楚得很,他是来警告自己的。
她自认人缘很好,才一个礼拜便把君家上上下下的仆人都搞定,大夥儿都喜欢她,唯独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冷著一张脸,这人要不是童年失欢,就是更年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