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身在这穷乡僻壤没有乐子,他连忙替好友激激眼前的她。
旁人他或许没把握,但几次交手下来,他可以肯定这是个倔姑娘,这招对她绝对有 效。
“谁怕谁来著了?当丫环就当丫环,我就不信被你们害了的方老爹可以安然无恙的 出现。”
果不其然,他的话声才刚落,韦语垣便中了计。
“我想,这赌约是定了?”史秋后时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问。
“定了就定了!”尽管心头有一丝丝后悔自己的冲动,但话出口也不可能收回,她 只好硬著头皮说道:“你可别忘了,只要二旬内方老爹没有出现,就得自个儿上衙门去 承认自己的罪行,别想逃,这二旬我会时时刻刻盯著你,让你没有机会逃走。”
她丑话说在前面,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不要到史府当丫环,就算日日夜夜守在史 家大门前,她也一定会找出关于史狄行恶的罪证。
“我不会忘的,相反地,我倒是挺期待你来史家当丫环。”仿佛气死人不偿命似的 ,史狄令人气结的说。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或者是我该期待你变成阶下囚的那一天到来。”
“是吗?那就让时间来见真章吧!反正不过二旬的时间而已,不是吗?”笑话闹得 够多了,目的也已经达到,史狄用眼神示意秦讳臣送客。
喷!这摆明了是在捉弄人嘛!
武惑离、西严凉二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的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个男人,这个向来沉得让人摸不著头绪的男人,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竟然这般 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令人费疑猜呵!
@3$圆亮亮的月盘高挂,微风徐徐。
再也门不住一肚子疑惑的武惑离命人摆好一桌的酒菜点心,急匆匆的让人去请来正 主儿。
心中的疑惑不除,只怕今夜是别睡了,所以他打定主意,要逼问出史狄心中盘算的 主意。
“你今天倒是好兴致!”徐徐的踱步前来,史狄以著潇洒之姿撩起后摆,恰然落坐 。
“我的兴致好不好,还得看你赏不赏脸,当不当我是朋友。”
倒好酒,武惑离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他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躲了他 一天,他就忍不住气结。
“啧,说得这么严重,只怕我今天若不是有问必答,就要得罪你这个‘武王爷’了 。”
“你……”真是哪壶不开他就提哪壶!
武惑离狠瞪了他一眼,但碍于心中的迷团待解,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地咽下了心头的 不满。
“说吧!”武惑离迫不及待的命令。
“说什么?”史狄明知故问。
“说说你为什么这般捉弄那个辣椒似的小姑娘家?”武惑离干脆挑明说,省得和这 只商场狐狸打转半天,还得不到一个答案。
“何以见得是我捉弄她?”还是以问制问,这似乎是史狄的拿手好戏。
“当了你那么久的朋友,别的我不敢说,但至少我还知道,当你这么为难一个人, 尤其是姑娘家时,心中必有所图。”
“那你倒是说说我留她什么呢?”
问了半天得不到答案,武惑离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粗声粗气的道:“我怎么知道你 留她什么,说容貌,她或许美,但还美不过京城第一名花裘染儿,再说她那辣椒似的性 子,更是不如裘染儿来得温柔可人,我就是不懂你,所以这才著急啊!”
基本上,自从他知道自己处心积虑替史狄所办的盛大欢迎场面是被韦语瑄给弄砸, 再加上连续几次见到韦语瑄那使或撒泼劲儿,就对她不存好感,所以他并不乐见史狄的 娘子是她。
“你急什么?”史狄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急什么?!”忍不住音调扬高了八度,武惑离气急败坏的重复,“急你因为情人 别抱,心大受打击,万念俱灰之下找来这么一个次等的货色。”
“就算真是这样,你也不必这么急,你这样算不算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说著说著,史狄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任由那辛辣的液体窜人了他的喉头。
“你……”武惑离的性子本就急,又兜了那么久兜不到自己要的答案,他索性桌儿 一拍,一副要狠样貌,“你要再不说你对她有什么打算,我就当你没打算,赶明儿便上 街门走一趟,要大人办她一个造谣生事的罪名。”
武域离的话让史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家韦语瑄身著犯人的简陋衣服,她那可怜兮 兮的模样硬生生的抽动他心里的一根弦。
他用带点著急口气说:“你干吗这么生气,我又没说我不说。”破天荒的,他竟为 了一幅自己想像出来的画面屈服了。
“那你就快说啊!”似乎从史狄的态度中嗅出一点点的端倪。武惑离一脸不赞同的 催促。
“我承认那丫头是挺好玩的。”好玩到他肯为她花费一点小小的心思,引她人了瓮 。
“就这样?”缠了半天,就等到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武惑离哪肯甘休。
“目前就这样,但未来……我不知道。”聪明的商人从不为自己设限,即使面对感 情之事亦然。
“所以说,你只是玩玩?”
史狄点了点头。“目前是的!”
“那就是说,如果我不想要有这样一个嫂子,最好费点心思,趁你还没有泥足深陷 时,赶快把你推销出去,让你没时间花太多的心思在她的身上?”
薄抿的唇微弯勾勒出一抹笑痕,史狄半是玩笑,半是警告他,“惑离,你该知道我 一向不喜欢旁人插手我的事,感情之事亦然。”
“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的看著你跳火坑?”
那丫头好管闲事、乱说话也就算了,动不动还一副泼辣的模样,这样的女人看了就 叫人倒退三步,他就是不懂史狄那是什么眼光。
“要说火坑她还谈不上,她的行为其实很傻气,只凭著一腔的热血,也就是因为那 份傻气,使她特别的显得难能可贵。”
听著史狄那每个字分开来他都懂,可是合起来就全不懂的话,武惑离摇了摇头,诚 实地道:“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因为要是这事人人可懂,那她也就不那么难能可贵了。”
史狄笑叹,不再多说,这种美月,这种凉风,还是把酒言欢得好,何必为那种复杂 的事伤脑筋呢?
“不管怎么说,你别沾上那个女人就对了。”
面对他的谆谆提醒,史狄依然无言,不过嘴畔那抹似笑非笑,又叫他的心里起了一 阵不好的预感。
@@武惑离走在街道上,听著小贩们此起彼落的叫卖。
这杭州城虽然不若京城热闹,但也算是大城在史府闷了几天的他此刻心情愉悦的溜 跶。
耳里突然窜人一记熟悉的嗓音,他的目光理所当然的顺著那发声处看去。
瞧见前头一堆人不知簇拥著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个个聚精会神,还不时发出惊异 的赞叹,惹得他好奇的步上前去。
独用于练武人的敏锐听力开始认真地接收著打那堆人群里传来的声响,之后他皱起 眉头,加快自己的脚步窜进人群之中。
前两天率众上史府讨公道的韦语瑄一扫败阵的沮丧,听腻好些人对史秋称赞的她, 再次在自家的铺子前八卦起来。
听说城中猪肉摊胡叔的女儿昨夜被夫婿赶了回来,一早回春堂的大夫就让人请去胡 家。”韦语瑄将一早见到行色匆匆的老大夫,好奇之余问来的消息爆出。
刘大婶最爱听这小道消息,兴致勃勃接问:“怎么会被赶回了娘家,当初她可是嫁 得挺风光的。”
“对啊!男方虽然年纪较大,可是家里基业丰厚的咧!”
韦语瑄轻咳几声唤回大家的注意力,“是裴老爷想娶小,胡叔女儿不想允,吵吵闹 闹一阵,裴老爷便要她回家冷静想想。”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钱的男人更不是东西,就像那怎么也斗不垮的“死”狄。正 义感发作的她,思绪又直转向史狄,心头怒火再起。
就把昨天巷尾梁坤从史府帮佣回来的女儿来买杂货时,所露的口风告诉大家,让大 家评评理。
“还有,小心你们尚在史府中帮佣的小孩,那扫书房的丫环跌断腿,史府主人不但 不给休息,隔日又将人调往后房做粗活。”看有些人目露担心,她不禁有些许报了仇的 得意。
“你这丫头,又在八卦了。”
武惑离听了好半晌,眼见众人竟又在韦语瑄的搬弄是非下,对史府有了不好的评价 ,忍不住跳出来辩解。
韦语瑄眼儿一扫,认出武惑离,顿时拉下了俏脸,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的反问: “我哪儿八卦了?”
“还不八卦?那我倒要请问你,究竟是哪只眼睛瞧见了史狄是害方老爹失踪的罪魁 祸首?又是哪只眼睛看见史府扫书房的丫环跌断腿?”他明明记得只有人被他吓得跌下 书房的垫脚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