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没想的,他一把抱起她纤细的身躯,快步的直往林子里窜去。
“喂……”她推了推史狄那硕实的胸膛,毕竟打小到大,她哪曾和男人这般亲近过 ,饶是像她这般大刺刺的个性,也忍不住红透了一张俏脸。
可是为了避雨的史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是抱著她笔直窜著。
韦语瑄原本抗拒的心也在史狄温暧的怀抱中慌了、乱了……
第五章
天色渐暗,山中的宁静让浙沥哗啦的下雨声更明显。
熊熊的火光映照在山壁之上,让原本漆黑的山洞变得光亮。
在史狄的坚持下,他们没有冒雨奔回城里,而是就近找了个山洞避雨。
若问韦语瑄被迫和死敌待在一个小小的山洞中,感想如何?
她只能说那种感觉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明明厌恶他,偏偏又得靠他来救,这“谢”字是万万说不出口,于是她只能沉默。
沉默地看过他拉柴生火,沉默地看著他大略整理一下杂草满布的山洞,让里头的空 间更加宽敞。
但是当看到他动手撕下自己的衣摆,韦语瑄再也无法沉默下去。
他……他想干吗?
“你干吗?”她愣愣然的问。
史狄握著手中的残布,迳自走出山洞,回来时他伸手将湿布递给她。
“擦擦脸吧!都是泥泞。”
她惊讶的小嘴儿微张,显然很是讶异他的举动。
“你……”没有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布条,她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粗声粗气的别开 了头,“你可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谢你,方老爹的命我还等著找你索。”
“我没要你感谢。”发现她不接过自己手中的湿布,他索性一把扯过她白皙的手, 将它硬塞进她的手中。
真是个傲性子的姑娘。
明明都已经冷到浑身打颤,却不肯哼一声,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钢铸铜造的身体吗 ?
“过来些吧!这儿火旺,可以祛寒。”
“我干吗要过去,我坐在这儿挺好。”她硬著声说,下意识的探手轻抚自己发寒的 手臂。
“何必逞强,你淋了雨,又倒在泥泞之中,饶是一个身体健壮的大男人也难承受, 何况是你一个女人家。”
“女人又怎么著?”她不悦的反击。
她向来就不以为女人会比男人差,所以最讨厌人家说什么女人家、女人家的,而史 狄正好犯了她的大忌。
原本心头因为他的作为而隐隐浮现的感谢,霎时全都烟消云散,韦语瑄又成了那个 心高气做的韦语瑄。
“女人家是不怎么著,但女人天生较男人体弱这是不容抗辨的事实。”
史狄就事论事,可韦语瑄哪里听得进去,正要张口驳斥,突然间一阵昏眩袭来,让 她端坐的身子晃了晃。
想那史狄的双眼是何等的清明,怎么可能忽略她这明显不适的举动,于是连忙眼前 探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甩了甩头,企图甩开恼人的晕眩,但却越摇越晕,一张脸蛋也 越显苍白。
“你别再摇了,再摇下去你就倒了。”不忍看她那近乎自虐的动作,他伸手定住她 的小头颅。
才刚一碰著她,那冻人的冰冷叫他心下一惊。
“你别碰……我……”她挥手想要拨开他的手,却怎么也对不准。
眼前仿佛有好几个他在晃动,晃得她头昏脑胀,她微恼的嗔呼道:“你别动来动去 的,这样我瞧不清楚。”
望著她难得出现的娇态,他忍不住看痴了。
“我没动。”他含笑声明。
“骗人!”她皱了皱自己的俏鼻指控他说谎。
“我没有,倒是你骗了人。”
“胡说,我可是从来不骗人的,你干吗乱讲!”
韦语瑄不依的抗议。
“谁说你没骗人,敢说没事,瞧你这不是冷得发颤。”史狄边念手脚却也没停。
他猛地一把抱起她,在她还来不及发出抗议前,将她放坐在火堆之前。
这一移动弄得韦语瑄头更昏、脑更胀,但因为感受到一阵温暖包裹住她发寒的身躯 ,她舒服的想要闭上眼,之前仍不忘逞强地说:“你才真的是会骗人,这俗话说的好, 所谓无奸不成商,你是那么成功的商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铁定不是真的!”
“啧!难不成你就是因为这句俗话杠上我的吗?”
史狄的话里隐含著不可思议,“无奸不商”并不等于“无恶不做”吧?更何况她家 还是卖南北货的,说到底也算是商人,难不成她也这般敌视自己吗?
在疑惑之余,他敏感的察觉,此刻她的心防显然较平常松散许多,身为一个精明的 商人,他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连忙探问。
“才不是呢!是因为我上回去京城……”韦语磁嘟著嘴准备细说从头。
史狄立刻凝神倾听,不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只剩让人听不清楚的咕欢 。
他定睛一瞧,不禁哑然失笑。
“这丫头!”史狄轻手轻脚的放倒她,让她舒适的躺在他方才铺好的干草堆上。
“瞩!你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欺负人,我可不会任你伤害方老爹的……”
“真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家伙。”叨念归叨念,望著那张娇颜,一种前所未有的疼惜 感盈满了他的胸口。
当她再次因身上湿衣打起寒颤,他干脆也躺卧至一旁,然后两手一伸,将她整个人 抱人怀中,手掌贴在她的背脊,用自个儿的真气替她祛寒,并且大方地将自己的体温分 享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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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头烧灼的疼痛让韦语瑄不舒服的呻吟著。
两道细细的柳眉紧蹙,翻来覆去的的睡得极不安稳,朦朦胧胧的不知道自个儿身在 何处。
突然间,一道冰凉的泉水涓涓的流人她的口中,舒缓了她的不舒服感。
贪恋地渴求更多的清凉,她在迷蒙间睁开了双眼。
一张俊逸的脸庞映人眼帘,著了迷似的,她双眼直视进那深幽的黯眸之中,直到… …“你醒了吗?”看了她那毕梦半醒的迷糊模样好半晌,史狄终于忍不住伸手在她的眼 前晃动著,出声确认。
“呃!”韦语瑄眨了眨眼,迷失的神智这才缓缓的回了笼。
确认眼前的景象没有消失,她惊觉到自己并不是在梦中。
她定睛一看,在确认眼前男人的身份后,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弹坐起身。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向左看去,人眼的尽是坚硬的石壁,还好。
可右边竟是散发著暖意的胸膛,她顿时双眸圆睁,想到自己方才靠睡在那上面,一 阵羞意让她飞快的想要退开。
但因为退得太快,一颗还在迷糊中的小脑袋险险就要撞上左边的石壁。
还好这个时候一双大掌迅速的赶至,免去了她头破血流的危机。
“啧,需要激动到拿命去玩吗?你也不想想我昨夜花了多大的心思,才从阎王那儿 将你的小命给讨回来。”
一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其中透露的忧心却非同一般。
“昨夜?!”他的话让她试图唤回自己的记忆,甚至伸手敲了敲脑袋,但不管她怎 么用力想.记忆依然只停留在他生好了火,之后呢?
史狄好笑的看著她在自个儿的头上东捶西敲,忍不住出口调侃,“想不起来吗?昨 夜你……”
未竟的话是刻意留下的陷研,正等著她傻傻的往里头跳。
“昨夜如何?!”果不其然,韦话瑄顿时脸色泛白,喃喃地问。
面对她带著著急的询问,他不语,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迳自改变话题问:“你现 在觉得还好吗?”
昨夜淋了雨的她,初时全身泛冷,之后体温高得吓人,虽然他耗费了不少内力助她 ,但她整夜没一刻睡得安稳。
到最后,无计可施的他只好将她搂在怀里睡,免得她滚近火堆。
如此而已,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生。
会故意说得这般暧昧,纯粹是为了捉弄她。
这似乎已经变成他的乐趣。
“昨夜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孤男寡女的独居山洞,很难不让人不往最难堪 的地方想去。
他的好整以暇相较于她的著急,这样鲜明的对比真叫她想要吐血。
“说什么?说我不惜用自己的体温救了你一命,或是说咱俩……”
“停,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饶是韦语瑄这样大刺刺的性子,终究还是个黄 花大闺女,怎么也无法接受两人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只见她一张俏脸儿忽青忽白,瞪著史狄的眼神仿佛见著了杀父仇人一般。
“你可恶!”她低咒道,一双白皙的双手往他的颊边重重的扫了过去。
“啧,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他眼明手快的拦下她的手,将它牢牢地 包里在自己的掌中。
“谁希罕你救,我宁愿死,也不愿你碰我。”双眼闪著晶莹泪光,但韦语瑄只是倔 强的强睁著眼,就是不肯让那泪落下。
不过是好玩捉弄,可是瞧著她那难很脆弱的模样,史狄的心里禁不住泛起一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