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们就等著瞧,我等一下绝对会证明我所言非虚。”
“怎么证明?”西门夏永好奇的问道。
江毅轩但笑不语,只是迳自伸手入怀取了一只飞镖置于掌中。
“你该不会是想……”西门夏永的话还没说完,江毅轩手中的飞镖已经疾射向站在 窗边的玉如意,因为只是试探,所以仅仅使出了七分的力道。
“啊!”两声惊呼片刻不差的同时响起,西门夏永勇甚至还夸张地捂住了双眼,不 忍看到眼前这卓绝的美女就这么香消玉殒。
但更教他们惊诧的是,原本以为娇弱无比的花魁美人竟然眼也不眨的,纤腕一翻, 那只劲道十足的飞镖已然安稳的夹在她的指缝之间。
原本预期的见血场面不见,反倒真正差点吓落了他们下颔的,是玉如意那一手宛如 练家子的接镖功夫。
“十万两容你欠到明日。”果然是如他所料呵!玉如意并不是个如外表般娇弱的女 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毅轩一边回首向西门夏永讨赌价,一边起身准备落下屋 檐。
可是西门夏永哪里甘心就这么输掉十万两,虽然那对他来说算是九牛一毛,但就是 不甘心呵!
“就算是你赢,也不过赢了一半,顶多给你五万两,虽然玉如意是练家子,但却不 能证明下游行商退货的事与她有关联。”西门夏永抗议。
“啧,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江毅轩扬眉语出讽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 这十万两必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这信心十足的话声方落,江毅轩那颀长的身子已然跃下屋檐,没入了玉如意的楼之 中。
“十九妹,最近得罪了谁?”望著玉如意手中的飞镖,胤溏锐利的双眸紧张的往四 处瞟望,全身的肌理倏地紧绷。
那股因为血缘之情而打从心底泛出的忧心,让玉如意向来冷漠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 柔软。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随即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的神色。
“阿哥不用担心,如意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这是试探!
她心知肚明,因为这飞镖看来虽是疾射而出,可偏偏行至半途力道也跟著减弱了数 分,并无伤人之意。
她甚至可以猜出这试探是出自于谁,自从那夜察觉自己落下一簪,她便心知肚明只 怕会有人寻迹找了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人来得这样快。
“回宫去吧,你孤身一人待在这龙蛇杂处之处,九哥不放心啊!”禁不住心头忧心 的胤溏软言相助。
“阿哥何必再出此言,我与皇宫并无瓜葛,就算真要避难也不去那里!”初时的感 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疏离。
“你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妹妹,而阿玛……”
“别再说了!”玉如意柔声打断,一抹轻浅的气息已然窜入了她灵敏的耳际。“只 怕我的客人已经到。”
“谁?是方才发镖的那人吗?”才刚放松的肌理再次紧绷,胤溏快速的起身来到她 的身旁,意欲护卫。
“阿哥还是先离开吧!这人并无伤人之意;”不知怎地,她就是可以这样肯定。
他的到来,充其量不过是来兴师问罪的,而她并不希望他知晓得太多。
“他是谁?”没有忽略玉如意那轻蹙的眉头,胤溏不免好奇的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她毫不客气的扬声打断了他的刺探,最近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然 太长,她不希望再受其影响。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胤溏不服气的低呼。
有人的兄长做得像他这样窝囊的吗?要见亲妹得来青楼,而且还被当成陌生人般对 待。
即使有难,也不会向他求助,完完全全的将之排除在亲人名单之外。
“你走不走?”柳眉一扬,怒气顿时溢出。“或者你是希望我另起炉灶,好免去你 们这些人无谓的骚扰。”
当初这所以选特在京城的青楼,其实有些刻意,因为她想让“那个人”知道,她一 点儿也不希罕他所给予的任何荣华富贵。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竟让她得忍受不断的骚扰,她想她是有些后悔 了。
如果当初她不听娘的话上京,不为了气“那个人”而自愿坠入风尘,或许她现在的 生活便可以更平淡一些了。
只是呵!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啊!
不过她的存在显然让“他”有著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这一切也是值得了。
“天啊!我怕了你了!”
胤溏楞了一会,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被威胁,而且这个威胁显然切中要害,他 在无奈之余,忍不住伸手拍上自己的额仰天长叹,然后半是商量、半是哀求的说道:“ 但我还是老话一句,别为了心头那恨便伤害了自己,还有别再动不动就说要离开,这普 天下不会有皇阿玛找不著的人。”
他软言劝著,要知道现在皇阿玛一心就是想接这个女儿回宫,要是因为他的坚持留 下而小心搞丢了这个皇妹,他就真得皮绷紧些,只怕将来等著他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被 流放后的黄漠一片了。
“阿哥;你可以走了!”随著那气息愈来愈近,玉如意催人的急切表情也愈多显露 ,显然她极度不希望别人知晓她和他这“皇亲国戚”有所牵扯。
“啧,赶人赶得这么凶,要不是知晓你的性子,我还真以为你是等著在会情郎呢! ”胤溏忍不住口快的打趣道,这样的冲动果然为他换来了一记扎扎实实的白眼。
他讨饶的打了个揖,起身走人,但就在手触至窗台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提醒道, “那日我将你的话带给父皇了,他老人家在听了之后,也有一句话要我带绐你。”
“什么话?”玉如意狠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责怪他什么时候不说,偏生贵客上门前 才来乱。
“别说你怎么都不可能是那足以呼风唤雨的玉灵通,就算你真的是,你也得在年底 前成亲,否则他一定会下旨为你指婚,若是不想累人被诛灭九族,你就自己看著办吧! ”
胤搪照本宣科的说完这一长串让如意脸色发青的话语,随即跃窗而出,扬长而去了 。
这段话的最后,当然是他加的,但和皇阿玛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了,只不过多加了些 恐吓的语气罢了。
也算是抒解一下他每次都被轰走的气闷吧!
与一身华美服饰的男人擦身而过,江毅轩的心情没由来的沉重了起来。
心头那突如面来的占有欲则让他微微的一怔。
虽然他明知她身处青楼,必定与许多男人过往甚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 另一回事呵!
他只知道当自己与那男人错身而过之际,他原本闲适背在身后的双手竟不由自主的 紧握,要不是尚存几分理智,只怕那拳头已然落在那男人的身上了。
心头的那股酸意让他倏地止住了脚步,略带烦躁的仰头望月,孰料眼前出现的玉如 意索性自己出来寻人,免得自己在屋里头坐立难安。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竟会看到一个望月微叹的男人,此刻沐浴在月光之中的他丝毫 没有一点儿商人该有的市侩气息。
她显然惊诧,毕竟在她的预期中他既然射飞镖试探,必是已然猜中她是那夜夜探“ 畅江园”之人。
他应该怒气冲冲的进来质问她,但却没有,只是迳自待在花香馥人的庭子里举头望 月,那气质宛若一儒雅之人。
“这轮明月在佳人的衬托之下更显皎洁,不是吗?”
“这恐怕是江爷的错觉,不过是同—轮明月,何来较为皎洁之说?”
“因为这月是在你玉如意的头顶上,当然更为皎沽。”很自然的便将这溢美之词脱 口而出,不只她错愕,就连江毅轩都微微惊诧。
女人于他向来不过是抒解欲望的必要工具,花些银两得到该要的满足,是一项银货 两讫的交易,他从不费心在女人身上。
而如今,他竟懂得说甜言、道蜜语,显然他已经著上了玉如意的魔。
“爷真会说话,小女子身在青楼,又怎么比得上那轮明月呢?”玉如意自谦的说道 。
这种溢美的话语她其实听得多了,可从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般让她的心仿佛漏跳了一 拍似的,这江毅轩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看来她得更小心应对了,免得失了……身 与心。
天啊!她在想些什么啊?
居然在这紧张的时刻,还想到“失身与失心”这档子事,她怎么忘了做一无情之人 应有的自警呢!
“不知江爷你深夜造访有何贵事?”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之上,玉如意铁了心的不想 与江毅轩多纠缠,只想要速战决。
“想来探究一事?”
“何事?”
“想知道为何一个原该娇弱的青楼女子,竟深藏武功,甚至还有能力足以撼动江家 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