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竟让她母亲的最后几个年头过得颠沛流寓,最终穷苦至死,从那个时候起她 就不再承认那个人是他的爹,甚至就连她会自愿入青楼,都是因为那股恨。
她用自己的美貌做为红莲坊的老鸨谈判的筹码,她答应会成为名满京城的花魁,而 红莲坊则必须成为她赚钱的工具之一。
所以与其说她是妓女,倒不如说她是一手掌控红莲坊的幕后推手,她成功运用美貌 成就了自己的财富和玉灵通的名声。
后来康熙知晓了她的存在,三番两次的遣人要来迎她入宫,她却怎么样也不答应, 甚至以死为胁让他打消了逼她人宫的主意。
毕竟在她的想法中,当一个能够掌握天下所有秘辛的玉灵通,好过当一个傀儡般的 十九格格。
“可是……”宫围城和绿环同时惊诧的启口,眼露不解的望著玉如意,而性子急的 绿环更是急急的开口嚷道——“难道主子不打算惩戒江毅轩那个登徒子吗?就这么放任 他!?”
相对于绿环不可置信的低呼,官围城则显得沉稳许多,开口说道:“只要主子交代 一声,属下—定会竭力而为。”
“他的事我自有主张,你最近为了罗大富的事情已经够忙了,这事你就不必描手了 。”
如果连当今的皇上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饶过冒犯她的人?
只不过即使那个人是财大势大的江毅轩,她也会用自己的方法讨回这笔帐的。
jjwxcjjwxcjjwxc夜黑风高,万物俱眠。
可偏偏江毅轩却只是圆睁著眼,没有丝毫的睡意,此刻他脑海里回荡的净是今早所 见的那张绝美容颜。
仿佛鼻端还传来了那阵她独有的馨香,他用力的嗅了嗅,这才忍不住为自己莫名的 行为笑了开来。
要知道这宛若热血少年的行为,实在不适合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奸商。
早从六岁开始,他便立定了自己的志向——要赚尽天下所有的钱!
可以说他这一生,除了赚钱攒钱之外,任何事都人不了他的眼。
没有想到,今天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青楼的女子,就已经夺去他 所有的注意力,甚至冲动得想娶她为妻。
那个时候的他,可一点儿了没有想到他那根深蒂固的观念——美艳的女子善于花钱 ,尤其善于花男人的钱。
“喷!”再一次的摇头失笑,江毅轩闭上跟,准备将那抹身影底扫除在自己的脑海 之外,突地隔壁的书房传“喀!”地一记声响。
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他再次睁眼,霍地翻身下了床,原本的轻松快意已全被精明 的锐气所取代。
提气敛起足音,以著宛若黑豹般的轻灵来到书相连的那扇门,然后轻巧的推开了门 。
原本专注在桌上翻弄的黑衣人,显然并没有预期到会有人发现他的行踪,只见他霍 地转往江毅轩的方向,灿亮的眸中不无惊诧。
一股熟悉的异香袭往江毅轩的鼻端,还来不及细思这股熟悉的味道从何而来,他便 朗声喝问道:“阁下深夜造访江府,行事未免有失磊落!”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捉起方才找出的帐册往怀中一塞,一双灿眸警戒地环视 四周,显然想要替自己找出一条脱身之路。
“阁下似乎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物归原主可好?”江毅轩欺身向前,口里仍是一派 的轻松自若。
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富商,但却鲜少有人知道,在他八岁那一年,他曾亲上武当山 习武,许是他天生俱有习武的资质,不过三年时间,他已经将武当派的内功心法,全都 牢记于心。
后来他下山经商,但只要有时间,便不忘勤练从不间断,要说他的武功修为独步天 下那倒是夸张,可若是对付这种区区的小毛贼,应该已经足够。
“听过猛兽将到口的猎物吐出吗?”黑衣人的一句话;已然显示出他今天非带走这 本帐册不可的决心。
“是吗?”浓如墨的眉梢稍往上抓了挑,江毅轩已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既然阁 下自比为兽,那么只怕在下就势必当个捕猎之人了。”
“作梦!”黑衣人的话声未落,一掌已然以著极快的速度袭向他的面门,右手则翻 掌握拳,直袭他的下盘。
江毅轩也跟著出手,他见招拆招,两人转眼间已然缠斗了数十招式有余,显然他与 来人的武功修为不分轩轾。
不耐的低喝一声,江毅轩正准备运起十成十的功力时,突然间,院落里灯火大明, 显然那些失了职的护院已然发现了这儿的骚动。
“快,在那边……有人闯入……”
在那阵阵的吆喝声中,两人的掌拳在空中交错,且有愈显凌厉之势。
终于,在黑衣人心急之下,江毅轩翻掌为爪,眼看著就要扯去他脸上的布巾,可他 狼狈的一闪,终究只让江毅轩落个空。
可即使面罩是保住了,但头套内因打斗而松脱的发簪却应声落了地,一袭如云般的 黑发倏地奔腾而下。
“是女人!?”那如云的黑发让江毅轩微微的一愕,黑衣人已然觑著了逃出的路径 ,足下轻点,人已凌空飞出了十几尺。
半刻后,伴著那散如一张巨网的长发,黑衣人已然安全的跃出了江家的围城,带著 帐册溜这之吉了。
江毅轩懊恼的低咒一声,弯身拾起那被遗忘在地的发簪,那一再刺激他嗅觉的香味 再次拂来。
江毅轩闭上眼,试图想出那热悉的味道从何而来,蓦地一抹纤细的身影映人他的脑 海之中。
对于自己这种莫名的想法,他原先是惊诧不信,直到抚著发譬上的手触及了一个刻 在上头的字,他仔细一瞧,竟是个“玉”字。
这样的发现逼得他不信都不行,可这样一个看似娇弱的姑娘家,怎地会是个道地的 练家子?
甚至还在三更半夜潜入他家,偷了他的帐册,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好奇了!这抹子的好奇更甚于他年轻时钻研经商致富之道时更盛,他想他该再去 会会玉如意了,纵使不为那本帐薄,也为了那个谜一样的女人。
“啧,小姐,看不出他这个人虽然爱钱,可却从不取不义之财呵!”快速的翻阅著 手中那本帐册,绿野惊诧万分的啧啧出声。
在她的观念里,为富者必定不仁,所以她厌恶所有的有钱人,可是没有想到江毅轩 的帐册之中竟然没有一笔钱财是不义之财。
她们甚至可以从帐册中看出江毅轩经商的手法相当公道,对于与他交易的行商总是 给予公道的价格,并不会仗富欺人。
“我还以为凭他那副死要钱的小气模样,这帐册里必定狗屁倒灶的事情一堆,总想 著可以捉住他的把柄,就算玩不死他也要藉这帐册替小姐报一箭之仇,可是没想到竞拿 了本无用的帐册。”
绿环兀自唠叨了一大串,完全没有发现玉如意此时寂然无声的沉默。
“小姐,你说接下来我们诙怎么办啊!就算不能靠这本帐册整死他,但也不能就这 么放过他,他还欠我们一万两的银子呢?怎么说小姐你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灵通, 可不能由著他这么放肆胡搅……”
绿环的叨念让她觉得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她的耳际嗡嗡叫个不停,为了阻止她继续 这样的骚扰,玉如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带著一些不耐的说道:“绿环,去要围城来一 趟,我有事交代。”
“咦!”话头突地被人打断,再加上敏感的察觉主子语气之中的烦躁,绿环不明所 以的望著玉如意。
在她的记忆中,主子总是冷静自持的,不管遇到什么棘手难办的事都能有条不紊的 将之妥善处理,可是今天怎么这么烦躁呢?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用?”结束了长串的叨念,做为一个丫环惯 有的精明终是回笼。
“没事,去把围城找来吧!你不是急著想找江毅轩麻烦,好报那一箭之仇吗?”
扬起了一抹敷衍的笑容,玉如意不想让人察觉自己的烦躁。
这几天,她的心里总是漾著一抹好像不知要发什么事的不安,尤其是在提到江毅轩 时,这种感觉尤甚。
所以她提醒自己要更小心,并以更快的速度解决他之间的纠葛,给他一个小教训, 让他以后不敢再随意轻薄女人。
接著他们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纵是相逢亦是陌路!
又退了!
江毅轩皱著难看的眉,审视著这个已经将近一个月货物只进不出的仓库,皱眉的眉 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堆苍蝇了。
昨晚他的金算盘没响,前晚也没!
正确一点来说,他的金算盘已经过了半旬没响过了。
这样的情况让嗜赚钱如命韵他非常难以接受,甚至还常常让他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